這一夜,魏羽就在無盡的幽怨中睡去。
第二天起來,果然,姬父並沒有回家,看來自己聽到的,不是夢。
所以魏羽更加幽怨了。
不過看姬虞這麽興奮的樣子,魏羽自然不會講這件事告訴她。
“你快要突破了,現在去旅遊真的好嗎?”
姬虞卻滿不在乎的說道:“放心,我準備再積累一段時間,等到成人禮以後再做突破。”
魏羽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北京人民出版社中,王羽此時正襟危坐,昨天自己偷懶不負責任的樣子,被主編抓個正著,當天就在辦公室中開了批鬥大會,至於開除什麽的,自然不會,畢竟王羽也算是出版社的老人了,雖然工作從來都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但是也沒有犯什麽大錯,所以在罰了一筆款,在全體辦公室同仁的面前做了書面檢討以後,王羽還要將當天被自己丟到垃圾桶中,沒有拆封的投稿從新認真讀一遍。
王羽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受不了的,自己畢竟不是那個剛從學校裡出來的熱血青年了。
如果換做五年前,自己犯了錯,丟了這麽大的臉,王羽怎麽也不會在留在這裡了,但是五年的時間,早就將他的棱角打磨的乾淨了。
第二天,王羽就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樣子,正襟危坐,認認真真的品讀每一篇投稿。
雖然依舊沒有發現什麽眼前一亮的作品,但是王羽不得不說,他還真發現幾篇可以待定的稿件。
而海燕,也再次被厚厚的信封壓在了底下,看王羽的速度,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出現在王羽的眼皮子底下。
魏羽收拾好東西,很簡單,一個放著換洗衣物的行李箱,還有自己的那把陳兵等人送給自己的吉他。
雖然說,姬父也可以給自己買一把比這把吉他更好的,但是魏羽還是喜歡這把吉他。
原本魏羽是不會接受這把吉他的,但是陳兵等人說,畢業之後,他們就要各奔東西了,他們之中,恐怕沒有人回去走明星娛樂圈這條路,並且他們也知道自己並不適合。
這把吉他是他們和魏羽友情的見證,是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個共同的夢的證明。
這讓魏羽無法拒絕。
出了門,姬家媽媽隨意叮囑了兩句,就嘭的一聲將房門關閉了。
魏羽張了張嘴,都說千裡出行母擔憂,為什麽現在魏羽有一種,姬家媽媽在趕瘟神一般,就是姬虞都翻了白眼,真懷疑是不是親生的。
在姬虞的碎碎念中,兩個人終於踏上了前往上海的旅途。
此時,中國早就已經進入了高鐵時代,原先的普通列車早已被淘汰。
所以現在從北京出發到上海其實用不了多少時間。
兩個人上午出門,等到當天中午就已經到了上海預定好的酒店了。
住宿費早就已經付清,兩個人直接入住就可以了。
不同於北京乾熱的天氣,上海的熱是一種潮濕的悶熱,一到上海,魏羽就徹底失去了出去玩耍的樂趣了。
至於迪士尼樂園,還是晚上更加漂亮,姬虞也是這麽認為的。
至於姬虞憧憬著的演唱會,還有等幾天。
將房間的冷氣打開到最低,直到冷的直打哆嗦,魏羽才重新調回了二十六度。
此時,魏羽才算是真正靜下心來。
這一路,說實話挺累的。
本以為因為這次日韓兩國的挑釁,自己的出色表現,至少應該可以吸收不少粉絲了,
所以魏羽在來上海之前,還是有一些小憧憬的,一路上臉上都是掛著小臉,對每一個看向自己的人,都展出自己最溫和的笑臉,但是直到下了火車,臉都笑僵了,都沒有人認出他來。 幸好這件事姬虞不知道,要不非被她笑死。
越想就越窩火,身上竟然又熱了。該死的夏天。魏羽再次將空調調低。
最後,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兩個盯著熊貓眼的兩個人竟然發現,他們都感冒了。
在用最嘲笑的話語互相奚落了一頓以後,兩個人直奔醫院。
他們曾經想過來到上海以後,自己第一站要去哪裡,明珠塔,上海灘,迪士尼,誰想到,竟然是該死的醫院。
魏羽討厭醫院,即使那裡曾經有他的傳說。
想到醫院,魏羽就想起了那個夜晚陪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互訴夢想的漂亮小護士。
她現在應該就在上海,只是不知道過得怎麽樣了。
想到這,他們兩個好像好久都沒有聯系過了,既然自己來到上海,怎麽也要打聲招呼,省的以後她說自己不地道。
隨手拿起手機,給她發了個信息,但是直到他們到了醫院,魏羽也沒有收到回信。
魏羽疑惑的看了一眼,今天是周六,今天應該沒有課啊?或許有別的什麽事吧。
將這件事放到一邊,自己打過招呼,你不回我可就不怪我了。
兩個病號打打鬧鬧的向著醫院走去。
姬虞看著魏羽後背上的吉他盒子,仿佛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魏羽。
“你來醫院是來看病的,帶個吉他幹什麽?”
魏羽白眼, 自己背習慣了,只顧著和姬虞鬥嘴了,直到出了酒店才發覺,不過也懶得將它放回房間了,索性就背來了。
排隊,掛號,然後再排隊,兩個人在大廳中,即使腦袋發暈,依舊是不是鬥嘴,一旁的一些年紀大的大爺大媽看著這對漂亮的小情侶,也開心不少。
就在魏羽剛想再諷刺一下姬虞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段哼唱聲,熟悉的旋律和聲音,讓魏羽突然轉頭,看向一個漂亮的護士,吃驚地叫道:“小綿姐?”
小綿哼著歌,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詫異的看向魏羽,頓時茫然的臉上綻開笑顏,撲了過來,只是看到魏羽身邊的醋壇子,才狡猾的一笑,說道:“你們還真是恩愛啊!”
頓時,兩個人弄了一個大紅臉。
魏羽看著小綿那一身熟悉的護士裝,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在上海學習嗎?怎麽又做了護士了。”
小綿笑著說道:“是學習啊,我啊,這是義工,上海這裡人口密集,醫院中護士和醫生都嚴重短缺,所以每周六,周日,我都會過來做義工。”
頓時,正吃著醋的姬虞,都肅然起敬,她雖然依舊吃醋,卻不會因此減少自己對小綿的佩服之情。
就在魏羽還想在說什麽的時候,原本就吵雜的大廳突然變得更加吵雜,人們向著一個方向匯聚,魏羽茫然的看向那裡,隱約中,魏羽還能聽到一陣若隱若現的哭號聲,聽那稚嫩的聲音,魏羽就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年紀很小。
細心的魏羽發現,在小綿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十分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