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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一夢》第25章 卿本鳴凰
  一路出乎尋常的安寧無事,只是所有人各懷心思,大隊人馬終於在疾馳奔赴之下回到了並州的皇城之內。

  距離蘭釗國使節到並州大約還有一天多的時間,聖駕回朝之後便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時間緊迫地讓帝王有些不悅。

  “梁王在朝倒是忙碌的很,連使節要來這種大事都來不及準備。”帝王回朝之後,召見了梁王,結果卻發現梁王根本還未準備使節到來的一切事宜。

  “兒臣知罪,只是近來事務繁多,加之兒臣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父皇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所以還未準備得當。”景子瓔連忙下跪請罪,雖然知道父皇的語氣已經很不悅了,可是自己的確是很晚才知道整件事的。

  梁王心中憤恨,太子自父皇走後,雖然禁足不得出,但是卻示意了不少人給自己添堵,大事小事從未間斷,更是偷偷派人隱瞞推遲了使節來朝的消息,還以種種事端讓自己分心不查,以至於最後自己尚未作出反應,父皇的鑾駕已經將近皇城了。

  “那真是辛苦梁王了,朕已回朝,這些事就不勞梁王再繼續費心了,回去歇著吧。”帝王擺了擺手,示意梁王退下。

  “是。”景子瓔順從恭敬的緩緩退出了大殿,帶著一身冷汗。

  一旁等候多時的裴大將軍見梁王景子瓔出了大殿,步履匆匆,趕忙上前詢問。

  “殿下。”裴江走到了梁王景子瓔身旁跟隨著。

  “裴將軍放心,我沒有被訓斥,只是怕是這難得可以好好表現的監國機會算是浪費了......太子一行人真是手段繁多,居然攔住了上報蘭釗國使節來朝的消息以及父皇回城的消息。就是興師問罪查到最後也一定只是呈遞報告之人的過失,真是讓人憤怒!”景子瓔說著便怒從心起,一拳敲擊在了廊道旁的柱子上。

  “太子在位多年,權勢枝丫自不是我們可比的,但是正是因為太子權勢過大,才會被陛下忌憚疏遠,這才是我們的機會啊,如今帝王雖然不滿意殿下,但是想必也心中有數這和太子的權勢之大有著脫不了的關系。”裴江安慰著景子瓔,監國一事梁王沒有撈到好處,太子也同樣。左不過是局勢和以前一樣罷了。

  “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真是可惜,這蘭釗國使節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景子瓔埋怨著,心裡還是很難介懷。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這麽大好的機會,沒想到真是天不遂人願,遇到了這麽多阻撓。

  “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也是沒有辦法,機會以後還有的是。”裴江倒是很看得開,如今梁王已經開始一步一步上位了。太子青州黨羽被拔除,斷了太子的財路,籠絡人心,疏通關系哪一項不要用錢,一旦太子財路被切斷,也算是對太子黨不小的打擊。現在更是太子禁足,梁王監國,這局勢總的來說絕對是利而不是弊。

  “也是。母妃才將回來,本王要先去探望母妃。”景子瓔停下腳步,對著裴江說道。

  “是......嗯,不知殿下可有聽說皇后祭天發生之事?”裴江剛想轉身離開,便想起了這件事,這件事雖然不大,但是在后宮之中還是件大事,畢竟是皇后之事。

  “還未曾聽聞,怎麽,可是出事了?”景子瓔聽聞是皇后,便來了興趣,太子出了事,現在皇后也同樣出事,這是自己時來運轉了嗎?

  “想必皇貴妃娘娘更清楚事情的經過,殿下不妨去問問娘娘詳細過程。”裴江也是聽宮中的眼線所說,

具體事情倒不是很清楚。  “好,我這就去。”景子瓔說完就向皇宮內院走去。

  同行的王公貴族在回到皇城之後便各自打道回府,景子瑜和辰星非晚也回了秦王府。

  “我們還留在秦王府嗎?”辰星和非晚跟著景子瑜往府內走去,辰星忽而出聲問道。

  非晚愣了一愣,景子瑜則繼續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是,還有事沒有完。”景子瑜理所應當地回答著。

  “蘭釗國使節之事嗎?”辰星繼續問著。

  非晚聞言,倒是心跳加速了幾分,表面依舊不動聲色,景子瑜叮囑過這件事不能讓辰星知道。

  “是。”景子瑜側頭看著辰星回答了一聲,同時揮手招來了顏青。

  辰星不再多問,但是心裡卻也明白了大概。

  辰星刻意不去在意非晚此時的異常,非晚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種時候沉默才是讓人生疑的......只是,非晚既然已經拿定了主意了,自己也就不便乾預了。

  辰星悄然離開了人群,想必景子瑜和非晚有事瞞著自己是有他們的理由的吧,不過既然如此,自己不如順了他們之意,既不想人知,便主動退離成全。

  無謂無懼,不念不疑。

  非晚望著辰星離開的身影,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忍一時可保一世。”景子瑜轉身對著非晚說道。

  “我懂,我懂的......”非晚低聲說道。景子瑜說的話自己很明白,為了自己也為了辰星,自己現在不能感情用事,但是心裡總有一種負罪感,總覺得自己這麽做就好像是背叛了辰星一般。

  “隨我去書房吧,有人在等你。”景子瑜說完便向書房走去。萬事俱備,自己精心編排的這場戲就要準備開始了。

  非晚定了定心神跟著景子瑜去了書房,事已至此,不由得自己退縮搖擺。

  秦王府書房之內,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英武的男子正來回踱著步,滿是心神不寧。

  “秦王殿下。”男子一見秦王到來,立即上前。

  “不必著急,她就在門外。非晚......”景子瑜明白眼前之人的焦急和緊張,便轉身喚著非晚進來。

  非晚本是跟著景子瑜的,但是越是臨近書房心裡卻越是退縮,就好像知道書房之內的人一樣。

  在景子瑜走進書房之後,非晚便只是慢悠悠地靠近,內心煎熬無比。

  此時聞得景子瑜的聲音,非晚甚至一瞬間有一種想逃跑的感覺,但是理智還是將自己拉住了,非晚一手扶著門框,遲疑而緩慢地邁進了書房。

  男子見到非晚的時候臉上的激動和驚喜溢於言表,看了一會之後便幾乎是馬上上前,站在了非晚面前。

  “你......你叫非晚?”男子因為興奮而有些高昂的聲音一度帶著些許顫抖。

  “你是誰?”非晚帶著些許戒備之心看著眼前這樣陌生的男子。

  “我是誰?呵呵......真是不光長相,連個性都是如此相像,我一開始還有些懷疑,如今,我是徹底相信了,這般相似的容貌神韻,這一定是姐姐的女兒。”男子的雙頰都因為激動有些泛紅,瞧著非晚的眸子裡滿是欣喜。

  “什麽姐姐的女兒......你在說什麽?”非晚有些愣住了,自己前面幾句話沒怎麽聽,完全就只聽見了男子的最後一句話。

  “怎麽,你還不知道嗎?”男子有些疑惑非晚的問題,隨即轉頭看著景子瑜。

  “我還沒有將實情全部告知,想來還是應該等你來了之後一並說與。”景子瑜已經踱步到茶桌旁坐好。

  “秦王考慮的很周到......那我們也不要站著了,坐下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男子對著非晚說道,等非晚坐好之後才坐了下來。

  “這個事情有些長,事關重要,我會仔細言明,也請你們二位一定要牢記。”景子瑜叮囑道。

  “好,我知道,你說吧。”男子收了收自己的情緒,表情嚴肅了些。

  “事情要從十六年前開始說起,那時候蘭釗國的長公主翊嫻來訪,結果卻在這裡得知已有了身孕,因為長途奔波,公主的身體也有些虛弱。公主的丈夫是蘭釗國有名的大將,得知此事之後強烈要求公主在此靜養。於是,公主便留在了南朝,當時我父皇也很重視這件事,便派人將公主接進了皇城之內居住,派最好的禦醫看護著公主。”

  景子瑜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是的,當時我跟隨著姐姐一同來到了南朝,我還記得自己當時還很開心,因為姐姐的身孕我可以在南朝多玩一陣子了。而且姐姐在宮內也結識了不少好友。”男子說到當年的事情,再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由歎了口氣。

  “是的,當時長公主和如今的梁王母妃莊靜皇貴妃十分交好,那時候貴妃也有著身孕,二人投機便經常一起研究著關於育兒的事情,甚至商量著二人的孩子如果是一男一女便定下親事,若不是便認作兄弟或姐妹。父皇見狀也很高興,對此也算是默許了。”景子瑜說著話發現此時的非晚面色格外凝重。

  “然後呢?”非晚見景子瑜看著自己便繼續催問著接下來發生的侍寢,雖然是過去的事情,但是非晚對景子瑜所述之事接下來的走勢還是有著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然後皇貴妃和長公主都生下了女兒。二人算時辰可以說是同一天生產,這種發生幾率極小的事情讓很多人多覺得長公主的女兒和皇貴妃的女兒的出生是一種預兆,更有甚者覺得這是一種天意,預示著兩國修好。自古兩國修好聯盟的方法便是聯姻,兩個女兒自是沒有辦法聯姻的,但是那時候莊靜皇貴妃已經有了景子瓔這個大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梁王。於是不少人建議可以定下梁王和長公主女兒的婚事,喜上加喜,又可以確保兩國交好。於是父皇便真的下令,結下了這兩個孩子的姻緣。蘭釗國那邊也是極力讚成,一時之間這件事情幾乎要成為舉國歡騰的盛事了。”

  景子瑜猶記得當時宮裡熱鬧極了,那時候自己的母妃還在,還笑著問自己將來要娶一個什麽樣的女子......

  “接下來便是但是了吧......”非晚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事情了,若是事情真有那麽順利的話,想來也沒有今天的事了。

  “沒錯,這麽令人雀躍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這件舉國歡騰的喜事最後變成了令人唏噓的憾事......那時候長公主已經修養好準備回蘭釗國了,便搬出了皇城,住在了使館之內。盡管百般呵護,但是長公主的女兒還是在一次意外中丟失了......”景子瑜說完這句話便看向了非晚。

  “丟了......然後呢?”非晚有些抑製不住自己雙手的顫抖,雖然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同樣顫抖的聲音卻還是出賣了自己此時的心境。

  “父皇震怒,派人天羅地網地尋找長公主的女兒。甚至一度以為是塔拉爾那邊在蓄意破壞南朝和蘭釗國的和平。只是這件事最後還是無疾而終,長公主的女兒再也沒有找到過,長公主在並州逗留了一年之久,最終也因為傷心過度一病不起,長公主的丈夫隻得快馬趕來,將長公主帶回了蘭釗國。很多人心裡都很明白,長公主的女兒八成就是死了,一個除了死亡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嬰兒是不可能留下活口的。最終整件事也就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了了之了。”

  景子瑜說完了當年的事,頓了頓,想必說成這樣,非晚應該明白了吧。

  那天在營帳裡,自己只是告訴了關於非晚的出生和身份以及自己部分的計劃,如今才是將當年的所有事情說出來,不知道非晚此時內心有什麽想法。

  “那個女嬰......那個丟了的女嬰呢?”非晚抬起雙眼,有些淚眼朦朧,帶著哽咽的聲音問著景子瑜。自己心裡明白,明白的清清楚楚,可是就是想問,就像一個埋在自己心裡多年的問題終於有了解答的時候。

  “那個女嬰就是你呀。”一旁的男子再難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對著非晚說道。

  “是我......是我嗎?”非晚轉頭看著眼前的男子,細看才發現這男子眉眼間竟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是,而我,就是你的王叔啊,我叫翊孝,我是來接你回家的。”翊孝瞧著自己的侄女,心裡分外欣慰,總算可以了了姐姐多年的心事了。

  “王叔......”非晚有些木訥地重複著翊孝的話,如果那個丟失的女嬰就是自己的話,那麽自己眼前的男子便是自己見到的第一個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了嗎?

  “我十六年前只有六歲,硬是要跟著姐姐來南朝,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姐姐如此悲痛的樣子,直到現在姐姐想起你的時候,還是會紅了眼眶。所以我這次來見到你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姐姐,姐姐這麽多年已經經歷了無數次希望和絕望的交替,我實在不想再打擊她一回。但是我現在可以確定,你一定是姐姐的女兒,你和姐姐年輕的時候實在是太像了。”翊孝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如花似玉的容貌,當真是遺傳了姐姐的美貌。更讓自己覺得親近的是,自己今年才二十二歲,這個十六歲的侄女對自己來說倒更像是一個妹妹。

  “不過事情還遠沒有結束。非晚,你現在可以講講你之後經歷的事嗎?”景子瑜不得不打斷翊孝有些激動地情緒和言論,還有不少事還需要說明。

  “之後的事......我自打有記憶開始便一直在各個人販子裡輾轉販賣,最後遇到了辰星,才開始穩定下來,直至最後被一同賣入笙簫閣。”非晚如實的敘述著自己的經歷,生怕弄錯,變成一場空歡喜。

  “直到兩年多前......”景子瑜接著非晚的話繼續說道。自己猶記得當年第一次在弄玉那裡聽到關於辰星的時候的事。

  一切的開始仿佛就是在那個時候,命運的輪盤開始了轉動。

  “是的,直到兩年前,我和辰星被人追殺......”非晚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有多害怕,有多依賴著辰星而活著。

  “追殺?”翊孝聽到這兩個字立馬皺起了眉心,看來姐姐當年之事怕是還有隱情,想來景子瑜便是明白了這些才會設計安排了這次見面,甚至是安排了這次使節的來訪。

  “是的,雖然磨難都是辰星承受的,但是辰星告訴我說殺手是衝著我來的,最後甚至不得不改頭換面隱去一切身份。這件事秦王殿下應該比我清楚才對。”想當初盡管辰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己所有的原因,但是關於其他的事,辰星都選擇了緘口不言。

  “是的,當時因為這件事實在是有些怪異,我也曾讓弄玉自己排查,但是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當時辰星的才華實在是讓人驚歎所以我並沒有反對這件事。我也是很想看看這麽一位女子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事實證明,我的確沒有失望,反倒是處處驚喜。”

  景子瑜回憶起那兩年裡,自己幾乎可以說是很上心的在培養著辰星,盡管那個時候自己並沒有見過這位有些奇特的女子,但是在自己派去的人以及弄玉的評價裡,早就已經忍不住開始好奇了,但是自己依舊是在兩年之後才親眼見到了辰星,見到了一個讓自己印象極其深刻的女子。

  “對你而言,可能的確是一種驚喜,但是對於我和辰星而言卻是驚懼。辰星在兩年多前就懷疑過我的身份,曾經問過我關於我身世的事情,但是我的確是完全不知道。當時僅僅只有我們兩個完全沒有力量的姑娘,根本沒有辦法做到任何事情,不管是保護別人還是保護自己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所以辰星便隻好選擇了你。”

  非晚想起當時辰星告訴自己整件事情的原因之後便問過自己是否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或者是有著什麽讓人覺得威脅的身份,卻毫無頭緒。

  “辰星兩年前便知道事情不同尋常,才會想要尋求一個靠山得以保護周全。”景子瑜真的是很欣賞辰星的洞悉能力,心思縝密,見微知著,若是個男子必有一番大作為。

  “對,辰星告訴我說那個死者便是劉季,是我和辰星在被賣入笙簫閣之前被經手的最後一個人販子。當時辰星剛剛大病初愈不久,我和辰星好不容易可以出一趟笙簫閣的時候還被人跟蹤了,也是因為這件事最後辰星才下定決心以謀換利,開始為笙簫閣為弄玉,也是為你,出謀劃策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非晚將當時的過程都講述了出來,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敘述是否容易被理解,但是當時的情況下,連自己都有些迷糊著。

  “大病初愈?”景子瑜倒是對非晚話裡的這句話產生了興趣。

  “是的,辰星算來應該是在命案發生後不久便受了重傷,昏迷了。但是辰星告訴我說原本昏迷的不應該是她,而是我。她只是不小心踩到了本應屬於我的陷阱之中。辰星看事情的角度和我不同,她能觀察到一般人忽略的地方,並且得到準確的判斷,就如同她懷疑當時那件凶殺案與我有關這件事。”非晚當時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真的是有些害怕,自己現在甚至有些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味地只知道害怕,一點用都沒有,而那個時候辰星卻已經決意肩負起生存的重擔了。

  “辰星對於這些事總有種極其敏銳的分析洞察力,要說今日這件事情,倒也是從辰星的疑問開始的......”景子瑜笑了笑,辰星真是個聰慧的女子,聰慧的簡直有些可怕。

  非晚十分認真地聽著景子瑜繼續往下講,景子瑜這個大膽的計劃到底想要怎麽做。

  翊孝更是神情專注,自己當初來的時候便知道一定不會有什麽簡單的事情在等著自己。況且找回非晚這件事欠下的這麽大的人情想來也不是那麽好還的。

  “非晚可還記地浮生花那次的事情?”景子瑜看向非晚問道。

  “記得,怎麽了?”非晚記得很清楚,當時辰星的病那麽嚴重,自己幾乎要崩潰了。

  “辰星在事後曾去找過弄玉問過一些問題,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弄玉將辰星問的問題告訴我之後,我便明白了。後來我便派人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終於現在有了結果。”景子瑜的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狠厲。

  “調查的結果是什麽?”非晚追問著,浮生花那次事件竟然還有後續,自己全然不知。

  “我的母妃......便是死於浮生花......”景子瑜眼眸垂了垂,但卻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就好像在說別人家的故事一般。

  “你的母妃......”非晚聽完這句話當場便愣在了那裡,竟然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還關系到了景子瑜的母妃,想來這也應該是景子瑜這次如此鄭重而又決意的原因吧。

  “但是我也通過這件事知道了另一件事情,浮生花的事情牽扯到了一家花鋪,那件花鋪在以前是皇室禦用的,但是曾經的花鋪老掌櫃卻離奇失蹤,消失不見了。我繼續追查了下去,便發現了老掌櫃其實並不是消失不見了,而是被殺了......”景子瑜想著自己那天回府之後,弄玉便親自來了秦王府。

  弄玉從不親自來秦王府,當時景子瑜便知道一定是有什麽非同小可的事情。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弄玉有那般焦慮的神色來見自己,果然,弄玉將辰星和她之間的談話內容都告訴了自己。

  聽完弄玉的敘述自己瞬間就覺得無比震驚,辰星話裡的懷疑其實很明顯,當時景子瑜便聯想到了自己曾對辰星說過一點點關與於母妃的事情。辰星當時可能便已經懷疑自己母妃的死和浮生花的關系了。禦用進宮的花鋪為什麽會有這樣毒的花,僅僅憑借這一個奇怪的地方,辰星便已經起了疑心了。

  “被殺了?”非晚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了,預感到了接下來自己會聽到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是的,老掌櫃被人殺了......我調查了並州的案卷,在老掌櫃消失的時候,並州發生了一件命案,在河道旁發現了一具屍體,沒有了雙手雙腳,身體面貌也被毀的讓人完全認不出來了。”景子瑜當時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瞬間就聯想到了兩年前小巷子裡的那件命案,雖然時間跨度遠了些,但是卻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和劉季被殺的那個案件居然驚人地相似。”非晚也瞬間回憶起了劉季被殺一案。

  “沒錯,為皇宮伺弄花草的花鋪老掌櫃和一個人販子死亡的方式如此雷同,幾乎可以斷言這一定是同一個殺手所為。而且看情形便知這個殺手十分專業,不留痕跡,讓人根本無從查起。”景子瑜前一段時間幾乎整個人都在不眠不休地想著這件事情,這件事事關母妃的死因,怎能讓人靜下心來。

  “浮生花,花鋪的掌櫃,劉季,殺手......我好糊塗,到底是怎麽回事?十幾年前的案子和兩年前的案子到底有什麽關系,我實在是不懂一個花鋪掌櫃和一個人販之間有什麽關聯。”非晚聽著景子瑜的敘述感覺雲裡霧裡的,完全不明白景子瑜在說些什麽,更不知道除了都是同一個殺手殺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聯系。

  “想必秦王已然知道答案了,而且這個答案恐怕很棘手吧。”翊孝也算是在權力的爭鬥中長大的孩子,自然知道景子瑜這次搞這麽大動靜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最後的目標恐怕是個很難對付的人,才會想要借助非晚,借助蘭釗國的力量來實現他想要做的事情。

  “是,一點也不錯。”景子瑜低沉著聲音,自己的目標的確是很棘手,但是無論如何,自己都要試一試。

  “我不明白。”非晚看著翊孝和景子瑜之間默契的對話,實在是完全不明白他們的言談。

  “其實很簡單,有人派殺手殺了老掌櫃,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要封口。然後又派殺手殺了劉季,因為有些消息不能被傳出去,需要他閉嘴。”景子瑜簡要的將這件事情解釋給了非晚聽。

  “你的意思是這兩件案子的元凶是一個人。”非晚才將明白過來。

  “是的,殺了劉季是因為他知道你的下落,在殺了你之前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殺了老掌櫃,那是因為他知道我母妃真正的死因是浮生花......”景子瑜每每說道自己母妃的死的時候,都是格外的冷靜,甚至有些讓人覺得無情。

  “我明白了,花鋪曾是禦用,花鋪老板可能被收買遵照指示將浮生花獻進宮,然後有人用此方法謀害了你的母妃,而花鋪老板便在事後遭人滅口。”翊孝瞬間明白了過來,這般毒計真是歹毒異常,竟然完全沒有被人發現。自己在蘭釗國的深宮裡也算是對這些人性最狠毒的計策略知一二。

  “沒錯,當時辰星詢問弄玉時一直隱忍沒有說破,想來是覺得茲事體大,而且憑借辰星的力量根本不敢貿然繼續追查,便並沒有讓弄玉繼續追查下去。但是當弄玉告訴我之後,我便立刻開始了調查,最後發現母妃的死和花鋪掌櫃的死居然在時間上有著驚人的巧合,這不得不讓人我加重了疑心。”景子瑜心裡不知道是開心還憂傷自己時隔多年終於知道了母妃真正的死因。

  “能夠操縱禦用花鋪,事後能派專業殺手殺人滅口並且還能在深宮用此毒計的人,想來不是一般人吧。”翊孝心裡有著極其不好的預感,景子瑜這次要做的一定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是的,雖說如此,但是在宮裡有權有勢的人有那麽多,時間隔的也實在太過久遠,想要徹底調查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於是我便把重點轉向了劉季被殺一案上。兩件案子互相關聯,最後一定會殊途同歸。”景子瑜在當時,心裡便起誓,一定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劉季被殺一案不是沒有告破嗎?”非晚雖然不關心這個,但是多少略有耳聞,這件案子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破案,甚至連官府都已經開始置之不理了。

  “這件案子憑官府是告破不了的,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沒有人敢說出來。”景子瑜嘲諷地笑了笑,權勢的好處便是這樣了。

  非晚鎖緊了眉頭,自己知道景子瑜想要自己幫忙的事不會是小事,但是沒想到會牽扯到這麽複雜的事情中來。

  “秦王還請明說,沒人敢的話,我敢,我本就不是南朝之人,當年的事情若是意外還則罷了,到如今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要替姐姐,替非晚,替蘭釗國討個說法!”翊孝興奮之余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憤怒,因著當年那件事,姐姐從一個明豔活潑的女子漸漸變成了沉默寡言之人。因著當初生產身體大虛,而後又因著孩子失蹤不曾好好調理, 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日漸陰鬱的姐姐如今已經三年都不曾開口說話了。

  “小王爺要討說法,我也同樣,我的母妃因何而死,當年你姐姐和非晚悲劇的發生,都是因為一個人......”景子瑜盡管神色平靜依舊,但是緊握的雙拳和眸子裡的寒光卻暴露著此時的內心。

  “是誰?我定要讓其百倍償還!”翊孝聞言,一拳砸在了桌上,震翻了茶盞。

  “小王爺不必激動,這件事的始末到時候自會有另一個人聲明,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請小王爺配合一下接下來要上演的一出戲......”景子瑜理解翊孝此時的憤怒,此時關系著自己母妃之死,自己又何嘗冷靜地下來,只是大局為重,自己親自出手已經有些不合適了,若是再感情用事,怕是會功虧一簣,惹人懷疑。

  “好,但請直言。”翊孝帶著堅毅果決的眼神回答道。

  三人在一件小小的書房裡說著即將影響政局的大事,窗外深秋的落葉卻飄零的寂靜無聲,縱使天下大變,都與之無乾。

  寒風逐漸冷冽,吹落了本就搖搖欲墜的秋葉,也吹進了開了窗戶的閣樓之內。

  看累了書的辰星也正倚在窗口,看著漸冷的風刮落樹上泛黃的葉子。

  辰星依舊選擇著居住高高的閣樓之上,雖不如流星閣那般可以俯瞰巷市,但是卻也能看到整個秦王府在深秋裡那番別致的景色。

  只是這次,辰星的目光卻無意間鎖定了一個人......

  夜晚總會降臨,而這一天晚上,一夜無眠的人格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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