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下意識跟著說:“唱歌?”跟鮫女?在這裡?他沒幻聽吧?
元央朝魂玉裡輸入靈力,順利將滄海琴取了出來。
現在這隊伍裡,一個人算是半血,兩個滿血,剛才看著對方的合作,很難找到空隙。兩軍交鋒,探查者一控,釋嵐翊遠程強輸出,兩個戰士近身補刀,自己這邊幾乎隻能看著。
“來來,換個心情,再戰沙場。”
老杜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但鑒於她前面的表現還是按照她說的大咧咧吼了一嗓子,沈劍也算是被元央的大石頭救了命,雖然唧唧歪歪不樂意,但還是唱了一首小調,聽的元央連連鼓掌。紫卿卿卻不買帳,不管元央怎麽胡攪蠻纏,他就如入定的僧人,面色平靜什麽都不說。
“我說,你這是在幹嘛,你們鮫族才是六界之中歌聲最好的吧,你是純粹要逗我們玩嗎?”
元央無奈地抱著滄海,看來這神器她是真用不上了。“不錯,你還有心情跟我吵架,比之前強多了。”
沈劍一愣,可不是嗎,被她這樣一攪和,剛才被人打的不能還手的窩火還真消散了不少。
元央看向老杜問:“接下來怎麽辦?”
老杜也才驚覺自己才是隊長,怎麽走著走著畫風就不對了呢。
“趁我們還沒深入,還是退出去。現在七皇子肯定不會把重心放在我們身上,原路趕過去還能有些機會,但若是繼續深入,被這裡的精英纏上,那就輸定了。”
元央聞言但笑不語,這些人下了這麽多副本,難道不知道怪物的總數是恆定的,就連移動范圍也是不變的麽。之前共享地圖之後,她在路上就分析過這裡的點狀分布,隻要能很好的規避移動,就可以兵不血刃抄小路過去界主之地。
“這棵樹是外圍和深處的交界,外層共有一百零六個怪物,而裡面卻有整整三百五十個。但他們就像太陽一樣,每個都有自己的路線,我們隻要找出他們錯開的地方,就有機會過去,也許不比七皇子他們慢。”
老杜沒搭腔,這種事情理論上自然是可以的,但是首先把這條路線算出來肯定需要不少時間,就算元央可以,但執行起來也有很大的難度,有的空隙可能隻存在一瞬間,四個人一個都不能掉隊,若是有誰慢一步,那就是團滅。
“這太危險,還是原路返回。”
元央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她自然也知道這裡面的風險,但她喜歡冒險其他人卻不一定讚同。
等四人趕到界主之地的時候,七皇子的隊伍果然還沒有完全解決掉界主。
站在隊伍後方的探查者最先發現他們,抬手一個土系黑禁閉術就丟了過去。除了元央,其他幾人好像瞬間被扔進了浩瀚無邊的宇宙,神志都陷了進去。
元央看著三人呆滯的臉,心下不解。她沒有什麽不適,透過黑色的透明結界,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探查者的腰間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正在源源不斷為他輸送靈力。
她看得正認真,突然對上那人的眼睛,一時間她渾身發冷,立刻覺得不對勁起來。
探查者的雙手彌漫起黑色的濃霧,元央想跑但腳下卻被破土而出的蔓藤纏得緊緊的,這個人想殺了她!而且不光是她的魂影,恐怕還有她的本體!
“凝神。”
有點熟悉的聲音,不緊不慢,讓她緊張的心稍微安定了些。接著她聽到一段悠揚的佛經,沒有樂聲,隻有這個微低的聲音平平仄仄,說著她聽不懂的禪語。
手上的滄海卻突然開始震動,就在對面的黑霧到達的瞬間,形成一股漩渦把元央護在其中。
同一時間,界主令出,所有人便同時被傳送了出去。
*
元央在驛館躺了一天,才算恢復過來。她起來的時候,烏凱已經在外面等了小半個時辰。
“現在千海宴的危機已經消除,我覺得是離開的好時機,三天后靈會那邊就有一艘靈舟要出發,如果你想清楚了,我這就去給你訂房間。”
元央打著哈欠,邊笑邊說:“你就這麽急著趕我走?”
烏凱看著她,滿臉無奈,這說走的明明是她自己好吧。
“不過恐怕還是走不了。”
雖不知道龍後會不會理她這個小蝦米,但王家的當家既然已經從龍後那裡有了她的消息,那就絕對不會讓她順利走出這龍城。她現在需要找個人打掩護,找誰呢?
釋嵐心估計是不成的,比試輸了她雖然沒大發雷霆,那是因為好歹幫她打了大公主的臉。但她是公主,與王通這種軍中副將懟起來,她想必也會有諸多顧慮。
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正好還有事情想弄清楚,元央便辭了烏凱往街上走去。
七皇子府在龍城東邊, 元央七彎八拐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地方。抬頭就見碩大的純金大門,閃得她眼睛發疼。
府門前清淨得很,她一出現兩個壯碩的螃蟹兵,便拿豆大的小眼睛緊緊盯住她,生怕她有什麽不良企圖。
正在元央考慮要怎麽讓對方為她通傳的時候,那金閃閃的大門哐啷一聲打開來,走出了一位看著十分和善的中年人。
他站在門前看了看,一眼就瞧見了元央,便含笑朝她走了過來。
“鄙人乃是王府管家,敢問可是元央小姐?”
元央奇怪,“我是。”
“那就對了,千塵大師有請。”
元央也趕緊回了禮,跟著他暢通無阻地進了府。
裡面比想象中的小,與人類的建築不同,水族的房子多為塔型。釋嵐翊雖常年不在家,院子卻還是打理得漂漂亮亮。錯落有致的水生青柳,在水波中搖曳生姿,倒是與釋嵐翊那騷包模樣有幾分相似。
“元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元央卻懶得與他裝模作樣,昨天的事情肯定有貓膩,而這貓膩不用想定與這家夥有關。
“說吧,怎麽回事?”
千塵也不繞彎子,將面前剛煮好的茶遞了一杯過去,“見諒,我這裡隻有茶。”
元央拿起來輕輕嗅了嗅,頓時一種懷念感湧上心頭。“碧螺春,好久沒喝了。”
千塵心有疑慮,但不動聲色,輕輕淺淺地慢聲說道:“昨天那個探查者,恐怕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他應該隱藏了修為,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