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七奉旨填詞連子寧
(嘿嘿,他的詞……)
但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連子寧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一刻,無數人在他身後搖旗呐喊。
林雄奇早就吩咐下來,有小太監端來了小幾和筆墨紙硯,連子寧平了身,問道:“敢問陛下,不知要臣下以何為詞呢?”
正德擺擺手:“這個你自己看著辦,朕看了你的兩首詞,都是因著當時的情形而作,若是槍藥約束,只怕寫不出上佳的東西來。”
連子寧點點頭,道:“容臣稍想片刻!”
他上殿之前並未想到這一層,但是現下想想,也是應有之意,畢竟自己現在文名極盛。他便在聖前踱起步子來,眾人的眼光便是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要多久才能做出詞來。連子寧也在迅速的開動腦筋,明季之後的有名的詩詞迅速的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納蘭容若的,龔自珍的,柳亞子的,開國太祖的等等。他腦海中裝著的詩詞雖然多,但是卻總要找一個比較應景兒的出來才行。
像是這等情境下,最好是大氣一些,豪勇一些的。
納蘭容若的不行,太過文弱雅致,傷春悲秋了,太祖的都是正合適。
這時候,張燕昌出列笑道:“陛下,人常說酒助詩興,何不為連子寧祝酒?”
正德笑道:“壽寧侯說的是!為連子寧祝酒三杯!”
對於這個自己的小表弟,正德還是很欣賞的,張燕昌算是現在勳戚之中難得的大將之才,很是對他的胃口。
連子寧和張燕昌對視一眼,眼中感jī,張燕昌的舉止,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祝酒那麽簡單,要知道,金殿之上可是沒有酒的,取酒是需要時間的,這無形中就給了連子寧更長的一段時間用來思考。
連子寧現在覺得,自己當初在張燕昌身上的投資,當真是沒有白花。這位侯爺,倒還是很夠意思的。
林雄奇招來小太監吩咐了幾句,過了約有半盞茶的時間,取來了三杯美酒,用金樽盛放,其sè如碧,顯然是上等的美酒。
連子寧也不客氣,三杯酒下肚,向正德拱拱手,笑道:“陛下,臣有了!”
“這麽快?”四下的大臣們都是訝然,暗道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正德也笑道:“快快寫下!”
“臣等奉皇命,不日便將遠征北國,臣在此,便以此為題,預祝我大軍將士,犁庭掃xué,馬到功成!”連子寧向北拱拱手,然後飽蘸筆墨,在小幾上刷刷寫就。
林雄奇趕緊將墨跡未乾的紙張呈給皇上,正德帝細細的看了一遍,頓時便是眼睛一亮,笑道:“好詞,當真是好詞!連子寧,名不虛傳啊!”
他看向連子寧的眼神中又是多了幾分讚許。
聽到皇上如此高的評價,群臣一個個心裡都是癢癢的,尤其是那些文官,更是急的跟什麽似的。
正德笑道:“給他們念念!”
“是,陛下!”林雄奇接過紙張,走到前面,高聲念道:“此乃連子寧連大人新作,詞名《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望山海內外,惟餘莽莽;松江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yù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āo,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sāo。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由於常年要乾宣讀聖旨之類的差事,他的聲音相當的悠長響亮,整個大殿中也是聽的真真切切。
大殿之中先是一靜,然後過了片刻,便是響起了一片叫好喝彩之聲。
眾臣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名不虛傳,這連子寧果然是名不虛傳,詞名天下第一!
便是那些心裡對連子寧頗有些厭惡嫉恨的,也是不得不承認,這首沁園春,當真是好!
這首詞自然是好的。
主席詩詞,向來是豪邁壯闊,縱橫捭闔,只有大氣二字可以形容。而這首詞,更是其巔峰之作,畫面雄偉壯闊而又妖嬈豔麗,意境壯美雄渾,氣勢磅礴,感情奔放,ōng懷豪邁,乃是不折不扣的主席第一詞,也是明季之後詠雪的第一之作。
殿中有些人感覺此時正是春夏之交,這首詞卻是詠雪的,未免有些不應景兒,但是想想,人家說的是遠征北國之作,北國自由代表xìng的景sè,可不就是那漫天的大雪麽!
林雄奇又是高聲唱道:“皇上有意,賜連子寧金珠一盤,玉璧一塊,紋銀百兩!”
連子寧趕緊跪下謝恩。
正德讓他平身,又笑問道:“連愛卿,那白蛇傳的結局如何,你先跟朕講講,朕心裡也是好奇得很。”
連子寧眨眨眼,道:“皇上,若是現在就把結果告訴您了,您到時候再看,豈不是就失了那一步步探索的樂趣?”
正德先是一愣,然後便是哈哈大笑,指著連子寧道:“有趣,連愛卿,你果真很有趣!”
如此,連子寧的事情便是告一段落,自是退下,朝會繼續。
出了大殿,已經是天光大亮,朝陽升起,金sè的陽光灑在殿上,廣場上,人的身上。
連子寧有些不適應,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那一分煦暖。
自有內shì用托盤裝乘著金珠玉璧給連子寧送過來,連子寧捧著托盤,回轉過身來,瞧著沐浴在金光中的奉天大殿,背景是藍天白雲,灑遍天下的金光,把這奉天大殿映照的一片威武莊嚴
,宛如天上宮闕。
連子寧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自己今日,在這裡得到了很多啊!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當初的預料了。
出了紫禁城,跟一乾手下們一說,得知自家大人現在竟然成了武毅伯爺,自然都是歡欣鼓舞。連子寧差遣了一個親兵去連府給妹妹報訊,卻是並未回京南大營,而是帶著人去了戴章浦的府上。
現在戴章浦府上上上下下,都是已經把他當成準姑爺看待,趕緊迎了上去,把連子寧讓到了當初他住的那個院子裡面去。
剛來沒多久,小青便是過來了,跟連子寧自然又是好一番倦意纏綿,得知連子寧封伯,也是極為的高興,這些且是不提。
等到晚間,戴章浦才是回來,連子寧在他的書房見到了他。
雖然是被封了武毅伯,連子寧在戴章浦面前依舊恭謹,他不是那等一朝得志便猖狂之人,他也深知,自己能走到今日,多虧了戴章浦的提攜,是以心中對他始終是存了十分感jī之情。
看到連子寧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戴章浦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竟是難得的開了玩笑:“你現在也是個伯爺了,以後老夫見了你,可都得行禮嘍!”
連子寧笑道:“您說的這是哪裡話?學生便是再怎麽發達,有些東西,終究都是不會變的。”
戴章浦點點頭,道:“今日朝堂之上,咱們可以說是大獲全勝,說實話,前日你來跟老夫說,得了這個傳國玉璽,老夫便知道你,以皇上的xìng子,一個大大的封賞是跑不掉的,但是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豐厚!看來皇上對你,也是頗為的賞識啊,簡在帝心,不過如此。”
“得了這個武毅伯,老夫也就放心了,國朝素來善待勳戚,便是有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也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終究不會怪罪。有了這個封爵,你算是有了一個免死金券,可保一聲的富貴平安,這樣一來,老夫也就能放心了。”
連子寧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默默點頭,道:“請大人放心,清嵐對學生有情有恩,學生,必然會善待清嵐的。”
“你明白就好。”戴章浦臉上閃過一些複雜的神sè,有些不舍的歎了口氣,道:“乖囡的年歲也不小了,比你還要大一些,若是再待下去,可就成了老姑娘了。本來是想讓你倆早點兒定下來,但是你要麽是四處征戰,要麽是有職司在身,不在京城,事情便這麽脫了下來。你現年都要十九了,清嵐都已經二十二,這個事兒,你怎麽看?”
連子寧明白戴章浦的意思,這是想給戴清嵐和自己早點兒安頓下來,他也不忍讓那個女孩兒再等了,略一思忖便道:“大人,那,不若這幾天,先把名分定下裡,等到從遼東回來便完婚,如何?”
戴章浦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點點頭:“如此甚好,這樣,你找一位地位夠高的長者,作為男方的家長,咱們先把訂婚之前的程序走完,訂了婚,你再去遼東。”
古代時候,結婚的過程甚是繁瑣,當然,這只是達官貴人至少是有一定經實力的人如此,無論何時,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窮人都是沒資格講究的。一般來說,古代結婚的程序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正是:“六禮備,謂之聘;六禮不備,謂之奔”。而訂婚,在古代訂婚是結婚的必要程序。
訂婚即定婚,相當於六禮中的“納征”,是婚姻趨附向成熟的一個標志,初步商定的婚約形式把兩姓樂意締結姻親固定下來。民間雅稱訂婚為“傳啟”或“換帖”。在議婚達成協議,暫告一個段落後,男家請人用紅紙將締親之意寫成小帖,上面要寫清男方的生辰八字,封面寫上吉祥如意的祝詞和“敬求金諾”“恭候金諾”等謙詞。待女家接到男家的投啟後,馬上回敬允啟,也寫好女方生辰八字,帖外書就“謹遵台命”“仰遵玉言”一類表示同意結親的字樣這種換帖往來,均以家長名義進行,落款只出現家長名字。
交換帖子頗多講究,一般要用紅漆禮盒傳遞,男方要在盒內裝上押帖物,一般多是耳墜、戒指或手鐲的女方的飾品,也可饋送女方幾套衣飾。此後,女方就可名正言言順地對男方進一步考察,主要是了解家產、家風,探視男方的容貌。之所這樣,是因為向在那個年代,議婚階段男女雙方一般不多接觸晤面,女方可以親自證實一下媒人的話是否可信。
而在民間,男方為給女方留下個好印象,不僅提前刷新房子,而且費盡心機借來珍稀用品充實自己的擺設。見屋裡這天,男家為撐體面,備好佳肴美酒,盛情招待女方父母,親族及媒人。
然後便是交換傳啟,傳啟有大傳啟、小傳啟之分。小傳啟多在向下,而大傳啟則是在城市,在明季,把“大傳啟”稱為“龍鳳帖”。達官顯宦子弟的傳啟比較精美,帖長尺余,寬約五寸,厚至一寸,可連續折疊,是專供辦婚事用的一種印刷品。供男方用的是綠sè龍帖,扉頁上印有兩條盤龍;供女方用的是粉紅sè鳳帖,扉頁上印有一雙飛鳳。男方多寫“久仰名門,願結秦晉”“不揣寒微,仰攀高門”等恭維語,下方落款為“眷姻弟×××暨子××現年××歲頓首。女方則寫“幸借冰言,仰答錦章”“謹遵玉言,願結秦片”等答浯,下方落款亦寫“眷姻弟××暨女××現年××歲頓首。
這種大啟傳帖,相當於今日的結婚證書,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
—旦互傳過大啟之帖後,表明婚約簽定,已成姻眷,可以互通慶吊,互送節禮。如無特殊原因,一般不得隨意悔親,那是要受到社會輿論譴責的。
種種程序,連子寧不能自己去辦,必須是家長出面,而連子寧早就是父母雙亡,也沒有別的親眷,所以要請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前來擔當。
他想了想,問道:“大人您看壽寧侯爺如何?”
戴章浦點頭道:“這個可以!嗯,你和壽寧侯爺交情不錯,這件事倒是可以請他幫忙。”
張燕昌超品侯爵,國朝大將,實權不論,地位比戴章浦隻高不低,能讓他作為男方的長者的話,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你當了武毅伯,固然是好的,但是卻也斷了你文臣巔峰的路子了。”戴章浦又是搖搖頭,頗有些遺憾到道:“你現在雖然是武將,但是文氣斐然,天下皆知,等你日後地位足夠高了,便是做一個兵部shì郎尚書之類的,也是足夠,以此為階,入閣也並非不可能。咱們大明朝,也不是只有文臣再能做閣老的。”
連子寧笑笑:“學生走到今日這一步,也是yīn差陽錯,再說日後的事情,誰想得到呢?”
戴章浦點點頭:“這倒也是,算了,日後走著看吧!”
他面容一整,肅然道:“上一次只顧著商量玉璽的事兒,卻是沒來得及說這個,這一次把你招來,便是告訴你這一次出征要多加小心。”
連子寧訝然道:“多加小心?”
對於此次出征,連子寧心裡並不是非常的擔心,畢竟不是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女真韃子,這一次東北之戰,自己不過是個跟著湊熱鬧混功勞的小角sè而已,有京衛和那些邊軍精銳在,只怕自己根本也撈不到什麽仗打的。
此時的大明朝如此強盛,二十萬大軍不說是犁庭掃xué,至少戰而勝之也不難吧!
“不錯!”戴章浦看出了他的想法,道:“問題不是出在軍中,而是出在統帥的問題上,上一次禦書房朝議,皇上定下魏國公徐鵬舉為此次大軍的統帥。徐鵬舉此人,老夫深知,為人浮躁,好大喜功,雖然熟讀兵書,但是不過是個好大喜功之輩。他來做統帥,只怕這一次大軍出征,只會徒勞無功。”
連子寧消化著這些信息,他對於魏國公徐鵬舉此人毫無印象,但是對於戴章浦的話,他是很相信的。
想了想,道:“但是我軍實力如此之強,卻是佔據壓倒xìng的優勢,只要是步步為營,總不會出錯吧!”
戴章浦嗯了一聲:“話是這麽講沒錯,但是畢竟也是拿不準,老夫會想法子將你所部調入後勤序列之中,以保萬全,你要體諒老夫的一番苦心。”
連子寧默然,他知道這是戴章浦一番苦心,又怎麽能拒絕?便點頭道:“一切都依大人!”
從戴府回來,連子寧先是去了自家府邸,和於蘇蘇、城瑜一番歡喜不提,等回到京南大營,已經是入了深夜了。
遠遠的卻能看到天邊的一片紅光, 帶到近前,才是看到,京南大營的柵欄上,轅門處,都是扎了一串串的紅燈籠,在大營裡面,點燃了無數的篝火,把這裡照的一片通透,亮如白晝。
等連子寧進了轅門,便是一愣,原來武毅軍將士,竟然盡數集結在大校場上,排成一個整齊的大方陣,雖然身子站得整齊,但是人人臉上都帶著喜sè。
看到連子寧進來,不知道誰發了一聲喊,然後整個武毅軍八千將士便是齊齊跪下,大呼道:“見過武毅伯爺!”
“見過武毅伯爺!”
“見過武毅伯爺!”
數千人的齊聲大呼聲震四野,遠遠傳出不知道多遠。
連子寧臉上先是愕然,然後心中滿滿的便都是快意,隻感覺一股熱血在ōng間沸騰,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大丈夫不過如此!
*J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