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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連子寧豁然驚醒,坐起身來,對康素康凌道:“你們兩個暫且退下。”
他這大帳不但面積大,設備也完善,除了這前帳之外,還有仆役們居住的側間,甚至還有一間專門的廁間。康氏姐妹聞言,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連子寧咳嗽一聲,穿了雙木屐,披上袍子,道:“進來吧!”石大柱進來之後,左右看了看,臉上lù出詭異的笑容,向連子寧擠了擠眼睛,連子寧輕松下來,不知道不知要緊事兒。沒好氣的瞪了石大柱一眼,道:“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滾蛋!”
“屬下自然不會打擾大人好事兒。,…石大柱笑嘻嘻道:“是神武右衛指揮使陳大人前來拜會。”
“陳大人?化來做什麽?”連子寧暗暗思付道。剛才陳大康酒到杯乾,老當益壯,沒等宴席散去就已經爛醉如泥被親兵扶回去高臥了,現在怎麽又來了?
“請陳大人進來!”話剛出口,便覺不妥,道:“且慢,與我親自去迎陳大人!”
晚間風寒,北地尤其如此,連子寧剛剛宿醉,不敢怠慢,便裹了一件兒黑緞大氅,帶著黑招的毛領子,又穿了布鞋,走出大帳。只見十數步外,一個紅臉膛,身形極是魁偉的老者正站在那兒,身後跟了兩個穿著便裝的軍士。這老者戴著青sè的蹼頭一身粗布青衣,不是陳大康又是誰人?
連子寧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深深一揖,道:“陳大人造訪,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勿怪!”陳大康正三品的衛指揮使,地位遠比他為高,但是兩人都是獨領一軍,互不統屬,連子寧如此做派,已經很是恭謹了。
“哪裡,哪裡,陳某冒昧造訪驚擾了李將軍,反倒是陳某的不是了。哈哈。”陳大康沉浸官場幾十年,也是老油子了,雖是武官,客套話卻是說得利索,也文縐縐的很是得體。他把連子寧扶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讚道:“李將軍果真是一表人才少年英傑,咱們這些老頭子,可是比不了嘍!”連子寧如此打扮,瀟灑脫塵,不像是個將軍反倒像是濁世貴公子。
連子寧趕緊謙遜了幾句,他見陳大康說話神完氣足,雙目炯炯有神哪裡有半分喝醉酒的樣子?便知道陳大康此來定是有事,客套一番,把陳大康讓進帳中。
兩人分賓主坐了,奉了茶,又扯了一會兒閑話,陳大康便向那兩個shì衛揚了揚下巴,那兩個shì衛知機退下。連子寧也讓石大柱退下笑道:“陳大人,此番所來何意可以告知連某了吧?”
陳大康沉吟一會兒,終究是一拍大tuǐ苦笑一聲:“老夫都已經走到這兒了,還扭捏作態,當真是讓李將軍笑話了,罷了罷了,老夫就直說了吧!”
連子寧端起桌上銅壺,為他續了水,微笑道:“大人不必著急,慢慢說來就是。”
陳大康道:“老夫此次來,是為了向李將軍請教一下,那白袍軍戰力如何?將領如何?軍紀如何?”
連子寧愣了一愣,道:“陳大人,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陳大康一愣,詫異道:“這還有真話假話之分?”“自然!”連子寧笑道:“若是明日大帥垂詢,問及如此問題,連某自然會言,白袍軍戰力一般,遠遜於我等朝廷官軍,不足掛齒。
這便是七句假話,三句真話了。”
陳大康先是一怔,然後臉上便是浮現出一絲怒容,道:“軍中帳議,最是緊要,連將軍你是唯一一個跟白袍軍見過仗的人,你說的話,大夥兒定然都是信得,以此為據,做出戰鬥部署。你的一句話就關乎上萬士卒的姓名,卻怎地如此不虛不實,言辭閃爍?”“正因為我是唯一一個跟白袍軍見過陣仗的大將,大夥兒只能相信我的話,所以說,他們才希望我說的話使他們所願意相信的。”連子寧冷笑一聲:“我若是說白袍軍戰鬥力強橫,士卒凶猛,將帥穩妥,他們會信麽?”
“我武毅軍不過是剛剛成軍而已,以兩千步卒對陣四千白袍騎兵,大勝而歸,斬首千余。若是我再把白袍軍的戰鬥力誇上天去,那他們會怎麽想?冷嘲暗諷、背後議論,當面質疑,甚至破口大罵,罵我連子寧抬高自己的都有吧!”連子寧哈哈一笑,譏請道:“他們現在心下已經認為,白袍軍實力不成了。不管這個想法是不是對的,他們寧願相信,也不願意認為白袍軍更強,因為那樣,武毅軍要強到什麽程度?他們這些同僚,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悠悠歎了口氣:“所以啊,我現在怎麽說,沒用了。明天的垂詢,只不過是個過場而已。”陳大康被他說得目瞪口呆,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是明白過來,臉上頓時一片頹然。連子寧也不管他,只是自顧自的喝茶,續水。
過了好一會兒,陳大康才是長歎了口氣,向他拱拱手:“現在老夫總算是知道為何自個兒掙扎一輩子也不過是個指揮使,而連老弟你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獨領一軍了。連老弟你年紀不大,看事情卻當真是通透的很。”
連子寧聽他改稱連老弟,心裡明白,這位是要籠絡親近自己了,便也借勢笑道:“陳老哥客氣,小弟不過是幸進,不比陳老哥,戎馬數十年,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前程。”
陳大康見他上道,心裡暢快,哈哈笑道:“咱們以後還得多多親近才是,將軍來大人去的,未免太過客氣以後就以晃弟相稱。如何?,連子寧領首笑道:“理當如此。”
“那,連老弟,你現在便跟老哥說一說,這白袍軍的戰鬥力究竟如何啊?”陳大康正sè問道。
連子寧想了想道:“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大致可由四項關鍵決定。第一樁,便是武器裝備。白袍軍起於草莽,不比咱們朝廷大軍,
是以武器裝備堪稱極差,最多的是腰刀,還不能人手一把。另外還有些自製的長矛一類的東西,都提不上嘴了。弓箭跡近於無,也不足掛齒。”聽他說著,陳大康並未lù出輕視的神sè,連子寧話還未說完,只怕後面才是重點。
“第二樁,士兵悍勇與否。白袍軍士卒極為拚命,戰鬥精神高漲,當日我大軍列長槍陣阻敵敵軍騎兵隻著單衣,不閃不避,大呼衝陣。此等勇悍,乃是官兵不及。”
“第三樁,訓練有素否。白袍軍成軍未久訓練有素說不上,但是這些人都是馬戶出身,騎術精強在馬上做出各種動作來,絲毫不減速度。而且最基本的陣型還是有的,這一點,可以跟官兵打平。”“第四樁,將領!武毅軍一戰,我觀對方將領,效法古風親自上陣衝殺,有幾員大將極為的強猛凶悍,身先士卒很是能帶動士兵心氣兒。居中指揮的,雖然算不上多麽出彩,但是中規中矩總是有的。嗯,這一點,也算打平吧。”
陳大康見他說的勉強,便知道他是給這些官兵將官留了面子,聽連子寧說完這四條,他卻是絲毫不驚詫的樣子,冷哼一聲:“你也不必說的如此客氣,咱們這些將官,身居內地,承平久矣,都是一步步熬資歷升上來的,能有幾分本事,還真是難說。”連子寧沒有接話,繼續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便是咱們這邊兒雖然有四個衛,兩個千戶所再加上武毅軍共有兩萬八千多人,但是其中七成都是步卒,騎兵不過六千,而白袍軍一萬五千人,盡是騎兵,一人雙騎,來去如風,想打就打,不想打也能跑,咱根本追不上。
按照我的推測,若是千人對千人,咱們不擴下風,五千人對五千人,咱們必然敗北。當然,若是能尋到他大軍決戰,那咱們勝面還是大的,不過,我想敵人也沒這麽傻。”
陳大康盯著連子寧道:“那武毅軍兩千步卒,又是如何贏得呢?
晚宴上老弟語焉不詳,現在總能敝開了說了吧?”連子寧淡淡道:“也沒什麽好瞞著老哥的,在下軍中有五百火銳手,手中五雷神機,乃是我大明朝內孥中最後一批火器,威力無窮。我軍火銳手列隊,敵軍騎兵未衝到眼前便被殺了一輪,槍聲又驚了戰馬,敵軍一片混亂,軍心已喪。我軍步卒訓練艱苦,身強力壯,以長矛結陣,敵軍騎兵雖能衝進來,卻穿透不了,又有火統手在旁射擊,能贏,也是理所當然。”連子寧說的輕描淡寫,陳大康卻是能想到那番血火衝天的情景。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他恍然大悟,連著嘟囔了兩句,重重的一拍大tuǐ,罵道:“火器若是用的好了,確實是威力絕倫,當初老哥我跟隨外四家軍大將齊泰平叛劉六劉七的時候,見邊軍運用火器,名曰三段擊,當真是威力無窮。不過後來朝廷大佬也不知道犯了什麽痰氣,硬是要把火器廢止,真真教人無法可想。”連子寧看著陳大康,似笑非笑道:“陳老哥,今日過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自然不光如此。”陳大康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腦袋往前伸了伸,壓低了聲音道:“連老弟,你部行至任丘遇襲,白袍軍為何如此精準,你心裡難道就沒有疑huò?”連子寧心頭劇震,臉上卻是不動聲sè,只是看著陳大康,等他說下去。
陳大康繼續道:“前幾日,府軍前衛所部,偵騎四出,探察敵情……”兩人都是聰明人,說道這裡,已經是不必多言了。連子寧心中卻是疑huò,這件事兒,難道已經人盡皆知了?
陳大康看他神sè便知他心中所想,呵呵一笑:“連老弟不必擔心,這事兒,除了做下的那人,也只有老夫一人知曉而已。”
連子寧點點頭,默然片刻,道:“陳老哥所言,之前我已知曉,不過承老哥的情,隻想問一句,你如此做,所為何?”
陳大康如此做, 擔的關系不小,若是沒有絕大的好處和所求,著實是不值得冒險。
“老弟倒是個爽快人!”陳大康盯著連子寧,一字一句道:“所求無他,只是想和連老弟你的武毅軍,攻守相望而已。到時候若是在戰場上,我神武右衛陷入絕境,只希望你連老弟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拉一把!”連子寧道:“老哥你就這麽斷定,咱們打不過白袍逆賊?”
“老弟你也是聰明人,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陳大康哂笑一聲:“當初我剛剛從軍,隨軍征討劉六劉七的白袍逆賊,那數萬白袍騎兵如雲而至,將官兵殺的大敗虧輸,丟城棄地的情景,至今仍是歷歷在目!今日之白袍草,比之數十年前,絲毫不差,而領兵首領,更是強過當初。至於官兵,卻沒太大長進,按照老夫估計,至少得五萬大軍方才能剿滅此股白袍逆賊。咱們這些人,只怕不夠看!”
“武毅軍的出現,卻是個異數,所以老哥便存了這個心思。”陳大康說著,神sè有些赧然,畢竟身為一個老資格軍官,卻要向一個後輩求援,無奈之余,也是讓人心裡難受。
連子寧思量片刻,便是點頭:“陳老哥,這事兒,我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