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有事兒,出去了一天,五點多才回來,拚了老命了,就這些了。累尿了,俺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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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場洋洋灑灑的大雪,天地為之盡白。
連子寧率領的征北大軍,也在這場大雪之中,到達了白鷹峽南口,伯爺到來,楊滬生和夏子開都不敢怠慢,齊齊來迎,兩人見了面,便先是請罪。
連子寧卻只是寬厚一笑,非但沒有怪罪,反而是溫顏安慰,誇獎兩人應變及時,並未造成多大的損失,如此一來,人心便也是安定了。等大軍通過了狹長的白鷹峽,到了白鷹峽北口的武毅軍大營,連子寧更是對工程的進度讚不絕口。
大營一開始建設的時候,得到連子寧的叮囑,就是以容納十幾萬人的標準建造的,其中營房盡多,七萬大軍也是很寬敞的安定了下來。
如此呼呼,便是十余日過去了。
這一日,武毅軍大營北城門,連子寧正站在城門樓子上眯著眼看著遠處,沉吟不語。
他裡面穿了家居的常服,外面披了一件兒黑色的大氅,火紅色的毛領子具有極好的保暖性,擋住了凜冽寒風的侵襲。頭上戴著一頂紫金冠,人面如玉。
在他身後,隻站了野奈、楊滬生等寥寥幾人而已。
隨著第一場雪的降落,已經是宣告東北正式進入了嚴冬時節,這會兒溫度已經是很低,雖然還沒到最冷的時候,但是怕是有零下十度左右這不算什麽,白鷹峽的所在位置比後世中國的漠河更加靠北,而且別忘了,此時你乃是小冰河時代,在這個時代的東北,零下三四十度也是很正常的。
連子寧伸手摸了摸城牆的垛口,本就冰冷的城牆,這會兒已經是給凍得冰寒刺骨,上面還結了一層薄冰,手一摸,直冷到心裡去,似乎皮膚肌肉都要給粘在冰上。
他趕緊縮了縮手,野奈遞上了一個暖手的銅爐,連子寧接過,放在手中,搓了搓。
來到白鷹峽的那一日降下的大雪,足足持續了三日的時間,雪停之後,平地積雪足足有的一尺半深度,直末到人的膝蓋。
而之後幾日,雖然出了太陽,但是溫度也過低了,是以這積雪一直都沒有融化,東北便是這樣,下了一場雪之後,還未等化去一些,第二場雪便是接著下來了,最後是越積越深,行路都是變得很艱難。
此時城外銀裝素裹,天地間都是一片雪白,極為的漂亮,而陽光灑在雪地上,紅光灑然,反照開來,若是看的時間長了,便是覺得眼睛酸痛難耐。
那女真大營,便是靜靜的矗立在這無邊的雪中,黑沉沉的,宛如一隻沉默的巨獸,蹲伏在那裡,隱藏了獠牙利齒,但卻是無時不刻不在想著忽然暴起,對武毅軍進行嗜血瘋狂的攻擊。
這會兒正是傍晚,夕陽斜照,映的這片蒼茫大地分外的美麗,女真大營中也是炊煙陣陣升起,顯然是開始吃飯了。
連子寧敲了敲城牆,頭也不回的問道:“楊滬生,現如今大雪封住了道路,河流也是結冰,山上更是別說了,若是那女真人再來偷襲,只怕都要從山崖上掉下來摔死了。山路,水路,陸路,都是不通,你說說,有什麽法子?”
楊滬生思忖片刻,赧然道:“標下不知,這東北的嚴冬時節,行路也是艱難,本就不適合行軍打仗的。不過屬下以為,當初咱們武毅軍偷襲乞勒尼衛,也是雪夜行軍,趁機發動進攻,倒是可以借鑒一二。”
…,
“當初進攻乞勒尼衛,乃是在大平原上,距離也是不怎麽遠的,現如今咱們隔著河,隔著山,稍有異動,對面的女真人就能發現,這路,行不通!”
連子寧搖搖頭,忽然又是淡淡問道:“這幾日,將官士卒情緒如何?”
楊滬生想了想,組織一下語言,道:“之前咱們兵力不足,將官士卒們都是一心守城,不敢做多想,不過。”
他笑了笑,繼續道:“現如今大軍到來,咱們已經有將近十三萬兵力,兵多將廣,且都是一路殺出來的精悍之士,這心氣兒,便高了許多。標下這些時日在下面走動著,卻是感覺將官士卒們都是一心求戰,心氣兒急切的很,只不過都在想,這嚴冬時節,怕是得有幾個月沒得打仗了。”
連子寧眼中掠過一絲不滿,又問道:“每日晨練呢?”
“這自然是堅持的,便是那幾日下雪,也未曾停過。”楊滬生回答道。
“唔,明白了。”連子寧瞧了一眼那女真的大營,便是回轉,一邊走一邊道:“吩咐士卒們,把雪水融開,然後在城牆上澆下去,就澆到牆面上,咱們這城牆外頭在凍上一層冰牆,提防那些女真人膽敢前來進攻。”
“是,標下記得了。”
楊滬生應了一聲,想了想,終究是沒忍住,問道:“大人,現如今大夥兒心裡都存著納悶兒,這寒冬已經到來,大人卻是如何打算的?難不成當真便在此虛耗這些時日不成?”
連子寧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背後攛掇你問這話的,怕是王大春吧?”
楊滬生訕訕一笑:“大人秋毫明見。”
第四衛和第十衛到達此處的時候,還能依靠從山中捕獵和水中捉魚來補給士卒們的口糧,倒也不虞餓肚子,但是現如今冬天到來,山也封了,河也封了,漁獵都是相當難的事情,再說了,每日吃這個卻也是受不了。因此便是從鎮遠府往此地大量運糧,而王大春身為後勤部的總管鎮撫,這差事,自然便落在了他的頭上,十幾萬大軍的吃用,可不是個小數目,每日都要耗用十幾萬斤糧食,這也是個極為沉重的負擔。
是以王大春才是分外關心這事兒。
“現如今,咱們和女真人的形勢,乃是僵持,這等地形,誰也不能如何行事,不過也等不了多久了。”連子寧望向了極遠的北方,淡淡道:“轉機很快就會到來的。”
楊滬生聽了,便是知道連子寧已經是有了定計,便不再說話。
一行人下了城牆,到了連子寧的宅邸,便是武毅軍的中軍大營,也是一座三進的宅子而已,有客廳,偏廳,書房,幾處臥室,自然廚房等等一乾也是必備的。還不知道要在這裡駐扎多久,自然就講究了一些,連子寧回來之後便是去書房坐下,這裡面陳設簡單,但是地下卻是燒了地龍,外面冷森森的,屋裡卻是溫暖如春,連子寧此次北征,身邊只有野奈一個伺候的,他坐下之後,野奈趕緊倒了茶端上來,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石大柱的聲音便是傳來:“大人,標下有事稟報。”、
“進來吧!”連子寧懶洋洋道。
“大人!”石大柱推門進來,抱拳道:“大帳中的晚宴,已經布置好了,各部落的族長也已經等候多時,大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過去?”
“這便過去吧!野奈,端一盆熱水來!”連子寧站起身來招呼道。
野奈應了一聲,斷了熱水過來,連子寧搓了香胰子,洗了把臉,又用熱騰騰的毛巾把子擦了臉,披上大氅,便笑道:“走吧,野奈,隨我赴宴去。”
…,
野奈脆生生的應了,一行人在侍衛的簇擁下出了府邸。
今日,卻是連子寧設宴宴請分布在松花江北白鷹峽以南這片廣袤土地上的各部族長的日子,連子寧一路上接見那些前來拜見的族長,並且讓他們在回去之後傳話給周圍的族長,一起前來此地商議。這些族長也是很精明的,知道這次會議,定然就是商量以後這片土地的格局的。
而他們多半也接受過大明的統治,因此很是擁戴,便是紛紛蜂擁來此,這幾日間,已經是來了數百位大小部落的族長了,連子寧對他們也是很禮遇,安排他們好吃好住,卻是一直未曾接見。
這些族長也不是傻子,這等幾乎是劃分勢力格局的會議,他們定然是會來的。
能沾到多少便宜就算多少,不來的話,成了被宰的羔羊,那可如何是好?
宴請的所在,並非是連子寧的宅邸,而是在宅邸前面豎起來的中央大帳裡面,這中央大帳乃是連子寧的帥帳,也是武毅軍中最大的一頂,足有五十步方圓,極為的巨大,別說是容納數百人了,便是上千人也裝得下了。
夜色已經深了,大營帥帳卻依舊燈火通明。
帥帳的簾子被高高的撩起來,不斷有端著盤子的隨軍夥夫進進出出,手中的大紅托盤上盛滿了菜肴,香氣馥鬱,讓人聞一口都忍不住涎水橫流。
這大帳極大,足有五十步方圓,儼然就是一個極大的宮殿模樣,內裡空間非常廣闊,並且足有兩丈高下,就算是數百人聚集其中,也讓人毫無擁擠促狹之感。
這大帳是用上等的毛氈和布料製作而成,外面看去樸素,裡面卻是相當的奢華。
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如草如茵,踩在上面隻覺得雙腳軟綿綿的,如踩在空氣中一般。地毯上布滿了紅藍白相間的花紋,還有椰棗樹的漂亮圖案,還有藍天白日黃沙等東西,這地毯乃是從阿拉伯那邊舶流過來的。
波斯地毯天下聞名,而這等足有上千平米大小的地毯,怕不是要用數千女工費數月乃至一年之力才能做好,地毯不稀罕,這麽大的,就堪稱是無價之寶了,真要是賣的話,怕不得五萬兩銀子往上數!
而且波斯據此萬裡,陸路土匪橫行,海路容易受潮反鹽,也不知道是怎麽運過來的。
只是大帳內四壁,掛滿了各色的寶刀寶劍,不失武人本色。
連子寧現在居其氣,養其體,生活也是非常的奢侈,能享受的,定然是不會去受罪。
他已然不是那個在星光漫天的時候就起來練槍,然後一盆涼水澆在頭上,暢快大呼的貧家少年了。
人,總是會變的。
大帳北邊兒,壘起了一個三尺高的台子,約有十步方圓,上面卻是只有一張小幾,一個坐墊,這裡,自然便是連子寧的位子。而在台下,從高台直到門口,卻是擺了面對面的一溜小幾,坐滿了低級別的軍官。
明季,稍微講究一些的人家都還是分食,一個人面前一張小幾,上面擺滿各色食物。這裡自然也是如此,連子寧坐北面南,高居主位,台子下面左右兩側則是兩列面對面的各部落族長。他們的排序卻也是簡單,各自報出部族中有多少男丁,能出多少兵卒,這一下,就分明了,便按照勢力的大小來來依次排下去。
這樣倒是也方便,連子寧從台上往下這麽一瞅,便是能看出來誰最為強橫,誰的勢力弱一些了。
連子寧現下心中已經是有了底兒,看來這些部族在女真人長久以來的壓製之下,實力都是很有限,因為坐在連子寧左手邊兒首位的,便是赫連豹,而右手邊的,卻是一個名叫阿濟格的粗豪大漢。
…,
這阿濟格乃是霍爾根部的族長,霍爾根部說起來還是連子寧的熟人,當初連子寧征北,首攻薩爾滸的時候,霍爾根部的老族長還曾經為他帶過路。先如今老族長死了,這阿濟格乃是他的兒子,當初連子寧攻下薩爾滸來之後,便將一些兵甲贈送給霍爾根部。霍爾根部由此實力大漲,這阿濟格也是一個有野心的,遂興兵南北攻略,這短短一個秋季過去了,他們已經是從一個五六百人的小部落擴展到了近萬人,有壯丁三千,勢力在周圍百裡之內,乃是很強橫的。
這兩個部落便是方圓接近千裡之內,勢力最為龐大的部落了。
此時這大帳之中坐著的各族族長怕不有數百人之多,這些山野蠻人,化外之民,如何懂得什麽規矩?而且此時他們面前擺放的那些菜肴,都乃是武毅軍中,馬大象手底下的大廚精心準備的,不但外表極為的精美,而且更是美味,讓人聞一口便是垂涎欲滴,這些人平日裡吃的無非便是烤肉、燉肉,如何吃過這等美食?而且今日酒水也是敞開供應,這些人豪爽豪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極是熱鬧。
氣氛很是火熱融洽。
“伯爺,我敬您一杯!”阿濟格站起身來,先是彎腰行禮,然後端著酒杯恭謹說道。
連子寧微微一笑,卻是坐著沒動,一邊站著的野奈趕緊彎腰為其滿酒,連子寧也是舉起酒杯:“這杯酒本官喝了,你做的不錯。”
“全是伯爺抬舉!”阿濟格趕緊恭敬答道,他倒是個很知道事理的,知道能有今日全靠了武毅軍,卻是不敢露出絲毫驕縱之色。
他一仰脖,便是一口抽幹了那足有的海碗大小的酒杯的烈酒,哈了口氣,笑道:“自從三十年前女真竊據此地,咱們就在沒喝過這麽好的酒!還是漢人的酒才好喝!”
連子寧淡淡一笑,也是幹了,他是很能喝的,但是卻是不怎麽喜歡喝,已經是很少喝酒,今次乾杯也是破例,放在以前,不過是輕輕一抿而已。
“諸位!”
連子寧放下酒杯,敲敲桌子,大帳裡只是安靜了一下,卻是並未靜下來,這些化外野人知道什麽禮數?而且平素在自己的部族中也是說一不二的霸道,雖然是聽到了連子寧的話,卻也是喝到了興頭兒上,便是不理不睬,繼續狂喝爛飲,還有幾個族長正是極為興奮的哈哈大笑,在略顯安靜的氣氛中顯得很是刺耳。
他們有的確實是醉了,有的卻是存心想著給連子寧一個下馬威。
越是強大的部落,越是知道武毅軍的厲害,而那些消息蔽塞的,卻是還在妄自尊大。
頓時,數百道目光都落在了連子寧臉上,這些族長們都想看看,連子寧會如何行事。更是有些人心中暗自得意,幸災樂禍,想看看連子寧是如何下不來台。
但是連子寧的臉色只是淡淡的,看上去並未有絲毫的變動,不少族長都是心中歎了口氣,心道沒想到這位明國的大人如此軟弱不經事兒,那橫掃海西女真的大事真是他能做下來的?更有的心中鄙視之心大起,暗罵一聲慫包!
這時候連子寧卻是淡淡道:“石大柱!”
“末將在!”台下站著的石大柱立刻轉身大聲應道。
“去,給這些族長們清醒清醒!”連子寧淡淡一揮手!
“是,大人!”石大柱早就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了,這會兒立刻是興奮的應了一聲,大踏步走到帳門口,大聲道:“來人!”
…,
話音未落,便是從門口湧進來數十個穿著爛銀板甲,背後掛著大紅披風的龍槍騎兵,齊聲道:“有!”
石大柱晃了晃脖子,一擰手腕兒,發出卡巴卡巴的一陣脆響,指著那些有些傻眼的族長,寒聲笑道:“這些族長喝醉了,帶他們出去,清醒清醒!”
“是,大人!”
這些騎兵轟然應是,然後便是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一把摁住那些族長,便是往外拖。
整個大帳之中,頓時為之大嘩。
大夥兒都沒想到急轉直下,武毅伯竟然如此直接爆裂,竟是動手了?
那些族長們自然是不敢束手就擒,竭力反抗,但是衙他們如何是龍槍騎兵的對手,不一會兒便是給紛紛摁翻在地。
一個身材矮壯,滿臉大胡子的族長破口大罵道:“連子寧,今日你敢動我?我山南董鄂部絕不與你善罷甘休。你給我等著,今兒個有你沒我!來日我提兵跟你拚個你死我活!”
這人部落規模也是甚大,時常欺負周圍的部落,也乃是一方霸主的人物,霸道慣了,如何受得了這氣兒?
“喲?這位誰呀?”連子寧樂了,淡淡問道。
一邊的阿濟格道:“這位是山南董鄂部的族長馮德。族中有口五千,壯丁一千五。”
“規模倒是不小,馮德是吧?”連子寧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點點頭,道:“你死我活,你死我活,既然這樣,那就。”
連子寧臉色陡然一片冰寒,一字一句道:“那就,你死我活吧!來人,斬了!”
“斬了!”
“是,大人!”
連子寧話音剛落,石大柱便是拔出腰間馬刀,狠狠的斬了下去。
血光乍現。
馮德那碩大的腦袋已經是咕嚕嚕的滾出去老遠,脖頸子被一刀而斷,腔子裡面的鮮血,噴了他近處的幾個族長一頭一臉,那幾個族長都是嚇傻了。
鮮血瞬間染紅了一地。
大帳中瞬間安靜了,眾人心中都是一片冰涼,眼看著馮德這個大族的族長竟然瞬間被殺,大夥兒心裡都是涼森森的,更有那些之前挑事兒的已經是狠狠咽了口唾沫,心中慶幸沒去做那個出頭鳥兒。
大夥兒心裡都是暗道,沒想到,這武毅伯這麽狠啊!說殺人就殺人啊!
連子寧這其實也是殺人立威,他還盼著有人挑釁呢,最怕的就是沒人站出來。這些山野之民,崇拜武力,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就得展現出強大的武力來,讓他們敬畏,發自內心,心驚膽戰的恐懼,再也不敢有絲毫的異心。
而若是不殺人的話,則未免以後就要生出些事端來,連子寧素來是不喜歡麻煩的,這一次解決了便是最好。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連子寧狠辣的手段震懾了全場,都是心中凜凜,連子寧擺擺手,石大柱便是令那些士卒將族長們帶下去,這下兒,沒一個敢反抗的了。
“山南董鄂部,在何處?”連子寧向阿濟格問道。
阿濟格恭聲道:“距離此處西南三百七十裡。”
“嗯!”連子寧揚聲道:“有挨著山南董鄂部近一些的,便去傳話,令他們重新遴選族長,前來覲見於我,一個月之內,若是還未來,大軍便去將該部蕩平!”
眾人心中凜凜,有幾個人趕緊站起來應了,他們卻是滿臉的快意,顯然是平素裡給馮德欺負慘了,這會兒幸災樂禍,並且打定了主要要趁著該部群龍無首之機會,多多去佔一些便宜。
連子寧敲了敲桌子,淡淡道:“這會兒,該說正事兒了吧!”
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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