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羅鍋子每句話都帶著刺,居然還能夠把所有的重臣全部都給暫時支開,那麽,他這一次要說的話,肯定是極為要命的話,他這種不相乾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得遠遠的。
不單單是梁師成,就是今天頂替狄詠當值的那個禁軍親衛小頭目也是怕得要死。他讓手下一直嚴守五十米的警戒線,可他自己卻躲得遠遠的。看那距離,沒有一百米,也得有九十九米的樣子。居然比他梁師成躲得還要遠,真是不能忍啊!
可惜,梁師成卻不敢這麽乾,他畢竟是個內臣,萬一趙煦有事召喚他的話,他可跑不過這些死丘八。要是讓自己身邊的其他太監搶先一步去趙煦面前邀功的話,他又不願意。
這時的勤政殿中,這一次,蔡道是真得沒有再廢話,直接了當地說道:“方法有兩個,一個簡單,有效,如果立即執行的話,不出一年就能見效。另外一個卻用時極長,過程也極為複雜,陛下,這個方法想要在您有生之年見到功效,還是有些困難的。
第一的方法就是遷都。
將都城遷到洛陽去,汴梁城就讓它徹底的變成東京,而西京則變成長安。
貧道這一次在回來的時候,親自去勘測過洛陽府這一段黃河的河堤,洛陽府那段河堤還算是比較穩固,起碼最近一二十年不會發生大的決堤。
之後,也曾經派人去看過整個洛陽府,也包括其屬縣整體的地勢。
總體來說,整個西京地區,包括洛陽府城,以及其屬縣,整體的地勢西高東低,境內高山、河川、丘陵等地貌交錯,地形複雜多變化。這其中,尤其以山區和丘陵的最為普遍,其佔地面積已經超過八成還要多,而整個洛陽地區,其平原卻隻佔到了不到一成半的面積。
而洛陽府境內,也只有東北部是伊洛河平原,其余大部地區根本就是高低不等的山區。
綜合來說,洛陽府包括周邊地區是非常作為一個座城市的。
因此,即便黃河大堤在洛陽府地區決堤的話,也不會遭遇汴梁城這樣的滅頂之災。
要知道,陛下您腳底下,其實還深埋著不知道幾座城市。也許,戰國時期的魏國都城大梁並不是被深埋在最底層的一座城池。也絕對不是唯一一座被埋的城池。
所以說,汴梁城所面對的問題,除非是能夠移山填海的大羅神仙。不然,單靠世間凡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期之內解決這個要命的問題。
第二就是滅掉黃河上遊的西夏國,然後綜合治理黃河以及西北地區重要的三條河流,渭河、灃河和北洛河。不過,這個方法實在是過於緩慢,陛下,您即使能夠長命百歲,可您手下能夠一直堅持這種治河方略的大臣們又能夠活多久呢?講究貧道自己肯定都活不過百年。
好了,貧道發言完畢。陛下,您可以叫人進來了。”說完,蔡道轉身就準備離開。
蔡道給出的答案既是出人意料,又有些老生常談。因為宋太祖趙匡胤就曾經有過打算遷都洛陽。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遭遇了千古懸案‘燭光斧影’。因為,當時的開封府尹就是宋太宗趙光義。
可以想見,一旦遷都洛陽成功的話,宋太宗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政治優勢頃刻就會化外烏有。
所以,趙煦在聽到這兩個方法之後,卻不會是太意外。而且,他也知道蔡道說得就是事實。
第二個方法根本就不具備可操作性。作為一個皇帝,能夠活到百年已經非常不易了,可要是讓他努力一輩子,卻看不到成果,這種賠本的買賣,作為急性子的趙煦是不會這麽做得。
可遷都一事卻是事關重大,也的確是最佳解決反感,支開那些剛剛還在這裡的重臣,是個明智之舉。於是,趙煦便不再繼續糾結黃河威脅的問題。
他也明白,今年這種極為罕見的大雨是百年難遇,他之前著急也只是為了自己的江山著想而已。
看到蔡道這就想溜,哪有這麽容易,趙煦忙問道:“等等,你的方法朕知道了。不過,你給朕的解釋呢?”
“哦!陛下見諒啊!貧道倒是忘了這件小事情了。不過,貧道在給您答覆之前,先告訴您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黃河決堤了,是在相州決的堤,而且,那裡的堤壩卻是貧道派人扒開的。”說這話的時候,蔡道居然臉上還掛著笑容,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為民請命時的動人心魄神情。
聽完這話,趙煦的眼珠子差一點就要瞪出眼眶了。他一邊消化著這條更為震撼的‘喜訊’,一邊又一次下意識的將右手搭在了腰間的佩劍手柄上。
“陛下,要不要再把您的那些親衛招進來!”蔡道自然看到了趙煦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能夠讓皇帝一天之內當著面連續產生兩次拔劍的衝動,甚至是已經拔出了佩劍,即便是當場死了,可他卻一點都不再會,還用有些戲謔的腔調提醒了一句。
要知道,相州韓家,也就是韓琦他們家,可是協助宋英宗一系皇族最終能夠登上皇位的兩朝顧命大臣啊!
過了今年,趙煦已經打算將自己的姐姐下嫁到韓家,來回報韓琦。
可蔡道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說什麽,決堤這種事居然還是好消息,而且,還是他自己派人去拔的。
這要是讓韓家知道的話,非得拚死誅殺蔡氏一門不可。
可就是趙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停了一會兒之後,他卻發現這一次,心裡面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有些小興奮,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
可蔡道卻沒有就這個有些‘愉快’的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 他突然問道:“陛下,臣這些年曾聽聞,司馬光當初想要將先帝奪回的米脂、浮圖、葭蘆、安疆四寨歸還給西夏國。不知現在這四座邊寨究竟如何了?”
趙煦聞言,白淨淨的面皮又一次變黑了。這個羅鍋子說話的時候,不但思維跳躍極大,讓任何人找尋不到不到其中一絲的規律,而且還專門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這個問題蜇得趙煦渾身都不自在,這也是他在元佑年間又一件羞辱的大事。
不過,趙煦還是回答了蔡道的這個問題,說話得時候,都能聽見小皇帝磨牙的聲音,道:“被文彥博和呂公著還給西夏國啦!怎麽,這件事和你給朕的答案有關系嗎?”
“嘿嘿,自然是有關系,陛下,這裡面關系可就大了去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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