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蔡道又給朱太妃提了一個建議。說完之後,他便點到即止。
說的太多,要是朱太妃一時口風不嚴的話,把自己賣了出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很快,朱太妃便按照蔡道獻的計策吩咐那些宮女和太監們行事了。
趙煦這才得知朱太妃生病的消息,楊畏聽聞之後立即直說大妙。趙煦這才肯定是羅鍋子搗的鬼,可是,他卻不能明說出來。
眼下,趙煦就是要依次召集親信大臣,試探一下他們的意思,然後便是一起商議應該如何廢除向太后的事情,好在蔡道處事縝密,說話的時候,不但將趙煦身邊的人暫時攆走,而且,還連將朱太妃身邊的人攆走,並且準備徹底清理一遍。
可是,誰想到趙煦身邊最親近的一個人,居然是向太后派來的細作。
這個人就是劉婕妤,也難怪,後世記載這個女人能夠悠遊於二宮之間,也就是相繼討好向太后和朱太妃。這兩人的關系,向太后自不必說,而朱太妃就算再溫婉也不可能和向太后的關系很好,這個女人卻能夠做到,足見其長袖善舞的本事。
原來,劉婕妤能夠做到這點,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她根本就是向太后放在趙煦的耳目而已。而向太后把這個劉氏不單單當成了自己的耳目,更是間接對付或者控制趙煦的一種手段。
清楚趙煦秉性的向太后選擇宮女的進宮的時候,又怎麽會注意不到如此妖豔的女人並不適於進宮的。這可好似太皇太后在世的時候,堅決禁止的事情。要知道,在那個時候,趙煦身邊照顧他的宮女,不但年長,而且各個都不是什麽大美人。
不過,在這個時空裡,劉婕妤再想做到兩頭討好,絕對不可能在發生了。
一方面,她的真正靠山——向太后馬上就要被廢,最好的結局有二,一是被幽閉到冷宮之中,二是被出家到皇室開辦的道觀當中當一個女冠。
而另外一方面,蔡道之前就已經向朱太妃那裡進過有關於劉婕妤的‘讒言’了。想必,朱太妃此時心中對劉婕妤已經留下了很深的成見,狐媚子就是外人見到她之後的第一印象。
這可不是蔡道一個人的評論。
可誰也沒有想到,劉婕妤居然是向太后派到趙煦身邊潛伏著的一個臥底。
這不,劉婕妤正懵懂無知地趁此機會,在向太后面前賣乖呢?
“太后,那個羅鍋子也真是可惡,一進來就盯著奴家看,依奴家看,他就是一個純粹的色痞子,也不知道這廝是不是假道士。更可惡的是,他也不知道和官家商量什麽重要的事情,居然將奴家和其他宮女太監都趕了出去。”劉婕妤自然不會說蔡道的好話,她認為蔡道一進勤政殿盯著自己看,肯定是個小色鬼。
向太后並不了解蔡道,也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色鬼。可一聽這個劉氏的話,就聽出蔡道一進門就盯著她,並不是看她長得漂亮,而是看出這個劉氏最近有點太張狂了。
勤政殿那是什麽地方,如果劉氏還是個侍禦,到無不妥,可如今她都已經是個婕妤了,在和趙煦一起呆在勤政殿,那就有些過份了。如果是孟皇后,那叫琴瑟和諧,那些個儒臣們不會說什麽,可如果得知呆在裡面的是這個劉氏,肯定會彈劾於她。
何況,延福宮那裡可是皇帝和皇后才能去遊玩的地方,自從趙煦大婚之後,便再也沒有帶皇后去過,而這個劉氏卻成了專寵,一直都能夠陪著趙煦一起去延福宮遊玩。
“他進去之後,對煦兒具體都說了些什麽?”向太后有些急迫地問道。
她如今已經知道了,
章惇和黃覆準備上書廢除太皇太后諡號的事情。高滔滔如今已經死了,可這個‘女中堯舜’可是他們保守派和自己最好的擋箭牌,如果連高滔滔都難以在這場風波中幸免於難的話,那麽接下來要倒霉的人很有可能就會是她自己了。朱太妃、皇帝生母的這個身份始終是懸在向太后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手都有可能有大臣為了討好趙煦,而要求抬高那個女人的身份。那麽,那個時候,她這個太后就顯得異常尷尬了。
“太后,他們說得話,奴家有些聽不懂,那個羅鍋子先是說了一句有要事稟報,官家卻不想聽他廢話,可他又說了一句什麽章大人和黃禦史準備什麽……,話說到這裡,卻被官家出言打斷了。接下來,奴家就被攆出了勤政殿。”劉婕妤雖然這麽說,可她一向冰雪聰明,自然把蔡道進入勤政殿之後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入進腦海之中。
蔡道不知道,這個劉婕妤已經恨上他了。不過,就是知道,蔡道也不會放在心上,絕大多數男人都會有喜新厭舊的壞毛病,就是蔡道自己都不能免俗,又何況趙煦這貪戀美色的。如果敢招惹他的話,分分鍾就能讓這個劉婕妤徹底失寵。
對於皇上來說,這個劉婕妤也的確是豔蓋后宮,又會討趙煦的歡心,可是,她卻又一個致命的弱點。身為皇帝的女人,如果不能給皇帝生下一男半女,並且養大的話,很快就會被皇帝拋之腦後的。
這劉婕妤倒不是不能生育,可既然宋徽宗能夠繼位,那就是說明這個劉婕妤即便剩下了皇子,也養不活。
什麽,那個羅鍋子都已經知曉此事啦!向太后心中暗忖道,那麽他此行是去勸說趙煦收回成命,hai是章惇一黨,極力讚成此時的呢?
按說,不論是向太后自己,還是太皇太后高滔滔在世的時候,都對蔡道沒有任何好的印象,之所以將他攆出京城,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蔡道是蔡卞之子,王安石的親外孫,天生就自帶著被保守派厭惡的光環,何況,元豐六年在大豐收的情況之下,就是因為這個羅鍋子讓全天下的糧商個個都是損失慘重。
而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怕羅鍋子將趙煦給帶壞了。
這可是有實證的,原本那個瞎子趙泌還是挺乖巧的一個孩子,可自從和羅鍋子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就變得性格乖張起來。
“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下去。”向太后拿定了主意,便起身吩咐道:“來人,哀家要去看望一下我那個好妹妹,立刻給哀家擺架。”
“諾!”管事的太監和宮女答應了一聲,立刻出去安排向皇后出行的事宜。可是,還沒有等到眾人安排妥當。
就突然有人從外面急步小跑著進來,稟報道:“報!稟報太后,太妃她突然感染了風寒,特意派奴婢向您稟報一聲,說身患疾病,今日不便向您請安了。而且,風寒極易感染他人,所以,太妃還特意囑咐了奴婢一聲, 說還請太后娘娘不必去探望她了。”
“什麽?”那個女人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病了,還得了極易感染他人的風寒,如果沒有她出面勸阻官家的話,向太后知道,光靠她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不足以勸得動小皇帝。
一時之間,向太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攪亂了心神。
“朱太妃的病是何人診治的,患病的時候,都有誰在太妃的身旁啊?”這個時候,就顯示出劉婕妤的精明了。
“這位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隨便打探太妃身邊事情的,除非向太后親自開口,不然,即便是在向太后的面前,不論是誰,朱太妃派來報事的這個太監都不會搭理對方的。不過,這個太監還算是聰明,看著向太后,特意詢問了一下。
“這是官家新進冊封的劉婕妤,她這麽問也是去向官家稟報一聲。剛才的問題,你都知道什麽,趕緊回答哀家。”向太后被劉婕妤的問話警醒了過來,不耐煩地解釋道。
“諾!見過劉婕妤,官家那裡,太妃已經派人通稟過了。是蔡道長去拜謁太妃的時候,發現出不妥,而那個時候,幾位公主也在太妃的身邊。不過,太妃在得知自己患病之後,已經將幾位公主安頓好了。”小太監如實向向太后稟報道。
“胡鬧!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懂得什麽醫理,立刻擺架,哀家今天一定要親自拜望一下我這個好妹妹。”一聽又是這個羅鍋子攙和到了其中,向太后立刻又轉變了自己的想法,對朱太妃生病這事心生懷疑,便立即吩咐人準備親自去查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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