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讓人攔阻殿下,真當這裡是綠柳營了!”
打頭的那個小孩子還沒有說話,他旁邊的一個根本卻搶先興師問罪了。
可蔡道根本不理他,對著那個打頭的孩子深施一禮,問道:“無量天尊,不知是哪一位殿下到訪,貧道有失遠迎,還請多多見諒!”
“小道士,他問你的話,還沒有回答呢?”那位小王爺並沒有直接回應。
他梗梗著小脖子,像隻小公雞似得,坐在馬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蔡道,打狗還的看主人,蔡道這麽對待自己手下之人,他也就不會給蔡道好臉色看。
蔡道深深地看了一眼這位小王爺,並沒有生氣,回應道:“哦!看來是貧道的不是了。真是沒有想到,這位大人居然知道綠柳營的典故,想必一定是學富五車了。不過,貧道有些疑惑,您既然這麽大的才氣,怎麽還穿著武將的服飾?哦,這裝束不知是陪戎校尉還是陪戎副尉?”
有系統相助,蔡道自然知道眼前這位討厭鬼的來歷,陸賈,宮中的殿侍,陪戎校尉,也不知道和陸謙是不是陸父祖關系。
“你?殿下到這個小小的保育院,你為什麽讓人攔著不讓進?”陸賈只是個小小的武臣,蔡道雖然出家做道士,但那是官家欽點的保育院副總管,隻憑自己的身份,可得罪不起蔡道,所以,他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狐假虎威。
“殿下,不知剛才您的屬下有沒有報您的名號,亦或者出示什麽證明?想我大宋的王爺有很多,可不是每個王爺都能到這裡來得!”蔡道懶得繼續和對方扯皮,便直接了當的問對方的門路。
他也怕對方是延安郡王趙傭。他和趙傭的確是見過面,可雙方畢竟只見過一次面,而且,他那時也不管放肆地觀察趙傭的長相,一下認不出也不奇怪。
“這麽說起來,倒是本王的不是了,給你!”那位小王爺聽完,想了想剛才的過程,似乎的確沒有給那個花裡花哨的家夥報過名號,或者出示過證明,他也覺得無趣,便順手把一塊牌子扔給了蔡道。
蔡道接過來一看,心中就是一陣煩躁,上面用隸書刻著‘保育院總管·趙’六個大字。
越怕什麽就來什麽,偏偏來得就是和自己很不對付的趙傭。看來太上老君真是不保佑自己,自己這個臨時的道士平時上得香還是不夠啊!
趙傭不喜歡自己,蔡道也能理解,畢竟他可是當著趙傭的面,大罵過宋神宗為昏君,試問,哪個孩子能喜歡侮辱過自己父親的人呢?
宋神宗掏錢建立會這個保育院,讓蔡道勉為其難地當這個保育院副總管沒什麽,反正都是做善事。可是,他居然安排趙傭來當這個總管,算是把蔡道給坑了。
蔡道總不當著宋神宗的面說,趙傭不喜歡自己,兩個人無法一起共事之類的話吧!
那不是找死嗎?
“無量天尊,不知延安郡王駕到,貧道這廂有禮了!”說完,蔡道單手打了個稽,衝著趙傭恭恭敬敬地施了個禮。
當道士有很多缺點,但是也有很多優點。
有了這個身份,讓蔡道擺脫了家族的束縛。一般情況下,即使見到宋神宗,也無需下跪,更何況現在面對的只是宋神宗的一個兒子而已。
“花狻猊,大開中門!”蔡道施完禮,頭也不會地喊道。
“諾!”這廝一聽到蔡道的召喚,不知道從那裡鑽了出來,答應一聲,拉開門閂,打開了大門。
做完這一切,噗通一聲,花狻猊跪在門邊,以頭杵地,順勢趴在地上,頭也不太,大氣都不敢出。這時,這廝身上的打扮也終於好了那麽一點。
“進去吧!”趙傭吩咐一聲,縮回到了車廂當中,根本就不理會門邊的兩人。
……
接下來,趙傭倒是沒有干涉蔡道的訓練計劃,那些拖後腿的家夥也終於跑完了。
有趙傭這個正主在這,蔡道既沒有立場,也沒有心思繼續訓話,吩咐一聲眾人開飯,便帶著自己的隨從離開了院落。
來到蔡道的房間,四個人都在默默地吃著早餐,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有說有笑。
蔡道在心裡暗叫可惜,要是趙傭剛才出手管理那些太監和宮女的話,就太好了。因為,那樣的話,蔡道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宋神宗進諫,以二人意見不和為由,辭去這個出力不討好的破副總管。
“原來你在這裡啊!”沒一會兒,趙傭居然來到可蔡道的房間,模仿著他父親訓斥大臣時的口吻,大聲呵斥道:“大膽妖道,你可知罪?”
果然還是過來是興師問罪的呀!
蔡道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一聽到趙傭親口這麽說,他心裡還是非常的不快。
“無量天尊,貧道道行還淺,實是不知小道犯了何等的大罪?”蔡道放下手中的筷子,揮手讓蔡板領著蔡桶和小迷糊離開自己的房間,也不站起來,就那麽坐著問道。
“你……”看到蔡道居然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趙傭剛想發怒,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強自壓住了心中的怒火,說道:“你這個妖道,都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正月十六日,也就是你進入汴梁城的第三天,整個北方普降大雪。整個開封府轄下地區受災嚴重,這雪已經接連下了九日了,而且,看樣子還會繼續下下去。”
“哦!真是不幸啊!可是,殿下,老天爺要下雪,和貧道又有何關系?更何況,瑞雪兆豐年,現在汴梁城受點小災禍,不正預示著明年風調雨順嗎?”
“哼!話雖如此,但是,你忘了自己在延福宮說過的話了嗎?”趙傭怒哼了一聲,用手指用力敲擊著餐桌。
趙傭這麽一提醒,蔡道猛然想起,他在離開延福宮的時候,曾經預測過十六號要下雪。 如果,這場雪繼續持續下下去,在經過有些人的傳播,自己還真有可能被當成災星午門斬首啊!
“那些老大人就沒有想想辦法嗎?”這時,雖然表情控制的很好,但是,蔡道的心卻有些慌亂了,忙問道。
一聽蔡道提起朝中的那些重臣,一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大肆攻擊對方,就是讓宋神宗自己下罪己詔。所以,趙傭嘴裡面忍不住抱怨道:“哼!那些蠹蟲,就知道一天爭來爭去,一點辦法都沒有。”
“殿下,請慎言!”說話的是個太監,只見他在趙傭的耳邊輕輕說了這麽一句話,便又退了回去。
趙傭一看那個太監,臉上就是一陣別扭,接著說道:“對了,妖道,你伯父蔡京不是那天升了官,那可是權知開封府事呀!自從你進入汴梁城之後,他就一直沒有閑過,這場大雪更是讓他忙得焦頭爛額。現在死得人多事房屋被壓塌之後死得,很少有人在這場大雪中被凍死。可是,這場雪如果還像這麽下下去的話,汴梁城中的柴碳越來越貴、越來越少,凍死的人勢必就會大量增加。到了那時,我父皇想必也保不住你這條小命,就連你的大伯也會受到牽連。”
蔡京會不會受到牽連,蔡道才不會關心,他此刻擔心的就只有自己的小命。
正如趙傭所說的那樣,一旦汴梁城因為雪災死傷過多的話,受不了輿論的逼迫,宋神宗這個耳根軟的昏君很有可能把自己推出去當成替罪羊。
想到這裡,蔡道便問道:“我倒是有辦法解決這件事,但是,你確定那些大人會聽從我的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