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為蔡氏兄弟的子侄,不去練習楷書,卻練習隸書。蔡道這樣的選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要說蔡道這幅字,即便在大宋朝這麽一個楷書當道的時代,也算不得頂尖。
朝內朝外還是有不少精於此道的高手,蔡道從小大熬過身體,但畢竟太小,身體還未長成。無論是力道還是意境都差了很多。這幅字妙就妙雜糅進了漢碑巔峰之作《曹全碑》,當得起巧妙要二字。
廟祝倒是很快就過來了,他看到蔡板的打扮,以為是誰家的公子在這裡胡鬧,過來看看也隻當看看熱鬧,可一看到蔡道心裡就有些不樂意。
孟子廟就是在破落,廟裡也有宋神宗和王安石的墨寶,真當什麽阿貓阿狗的字都能擺在孟子廟裡。
可是,當看到那副字的時候,廟祝的雙眼像釘子一樣釘在牆上一樣,拔都拔不出來了。
“秒,實在是太妙了!”廟祝從桌上拿起這副桃符,立刻如獲至寶,嘴裡面還不停的念叨著。
“廟祝,……廟祝大叔!”小板子看到他癡迷的樣子,用手拍了他好幾下。
“嗯!什麽,小子,你有什麽事?”廟祝這才清醒過來。
“廟祝大叔,我家公子這幅字能不能貼在孟子廟,您倒是給句準話呀?”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大門和正殿那裡不行,廟裡的偏殿倒是有地方,你家公子能同意嗎?”廟祝看了看這副桃符,思索了一番,這才說道。
“無所謂,廟祝大叔,您看著辦就好,小子也知道自己的分量。”蔡道要求可沒有那麽高,只要他的這副桃符能貼進孟子廟,就是最大的勝利。
這邊事情談妥,廟祝就拿著那副桃符迷迷瞪瞪的走了。
蔡道讓蔡板跟著那位先生,去他那裡買下了全部的桃符紙,蔡桶去還了桌子,自己則看著馬匹。
剛準備領取這個支線任務的獎勵,蔡道就看到剛才那爺孫倆走到了他的近前,期期艾艾地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老爺子,您這是有什麽事吧?有話就直說!”蔡道邊說,邊摸著那個小孫子的元寶頭,鬥得那小子咯咯直笑。
“當不起您這樣的稱呼?小公子,您給的禮物,有不少人想要求取,小老兒不知……”小老頭告了聲罪,恭恭敬敬回著話。
“原來是這事啊!老爺子,東西既然已經給了你們,是賣是留,由你們自己決定。不過,不要賣得太貴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告辭了。”蔡道一聽是件小事,就拱了拱手,打算離開這裡。
“小公子,哪一枚能賣多少錢呀?”
“哦!”這個問題還真把蔡道給問住了,小白兔奶糖造價並不高,可是,這玩意在大宋那是蠍子的粑粑——獨一份,全天下也就蔡道會製作。
“這樣吧!價高者得,不過,一枚不要超過五十文。”蔡道考慮了一下回答道。
“謝謝,公子。”小老頭聽完給蔡道施了個禮。
長者給小孩子行禮,讓蔡道這個新時代的好青年如何受得,他連忙閃在一邊,沒有受這個禮。
“花大叔,剛才謝謝您仗義相助!您生意可好?”蔡道來到花狻猊近前,唱了個肥喏。
“湊活!”花狻猊剛剛還覺得這位公子不錯,沒想到,轉口就被這小子問到了自己的痛處,心中就有些不痛快。
這樣的人有什麽心事都會直接表現在臉上,即便他是大花花臉,可蔡道看表情就知道花狻猊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
“大叔,您不要誤會。我是想說,您也看到我的情況了,身邊每個大人,您要是生意不忙的話,我想雇傭您一天,價格好商量!”剛才發生的衝突,讓蔡道意識到了無處不在的危險。
自己這行人畢竟都只是孩子,現場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新任開封府尹蔡京的侄子,可如果換了一個地方,那怎麽辦?
蔡道就是自爆身份,又有幾個人會信呢?這個花狻猊雖然長得凶惡,但他為人仗義,看周圍老百姓對他的反應,說明他在百姓中口碑還不錯。
所以,蔡道決定花錢雇傭花狻猊,起碼找到住處之前,既能震懾那些宵小之輩,又能用錢幫襯一下對方,畢竟花狻猊對自己有恩。
原來如此,花狻猊有些羞赧,還好沒有口出惡言,他的生意的確是不好,面前這位公子看樣子不差錢,而且出手還大方,沒看他身邊那幾個小跟班手上都有零錢花啊!
“小公子要是不嫌棄灑家粗魯的話,灑家願意陪公子走一趟。不過,不能離這裡太遠,日落之前半個時辰,灑家必須要告辭!小公子,您看這樣怎麽樣?”花狻猊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大腦袋,他是想掙這個錢,可他也有自己的難處。
“沒問題。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萬壽觀,花大叔您知道地方吧?”蔡道爽快地答應了。
這時,蔡板已經把東西買回來了,蔡道又命他陪著花狻猊去雇了匹駑馬。畢竟他們幾個都騎得是馬,如果讓花狻猊一個人走路的話,耽誤時間不說,還顯得自己特別小氣。
花狻猊平常就是混跡在這裡的,各色人都熟,很快牽了匹馬回來。一問,租金也不貴。
蔡道便吩咐眾人上馬,準備離開孟子廟,前往萬壽觀去借宿。
這時,他聽到那對祖孫之間的談話。
“寶兒,公子給你的東西,你打算留幾根呀?”
“爺爺,咱們隻賣一根吧!這東西可好吃了!寶兒已經吃過了,就不吃了。留下四根,爺爺、奶奶、爹爹和娘剛好一人一根!”
“爺爺的那根就算了,你爺爺我這麽大年紀,什麽東西沒有吃過?留三根,你爹那切一點給他嘗一嘗就行,剩下的全給你……”
騎在馬上,聽著祖孫兩人的對話,蔡道的眼睛有些濕潤,這就是大宋的老百姓,即使到了千年之後,華夏的老百姓還是這麽淳樸。
蔡道不是不能多給這祖孫兩個一些小白兔奶糖,可這玩意它是個稀罕物,給多了不見得就是福。
不過,相逢即是緣,這個老頭把自己的小孫子教的這麽孝順,蔡道不介意再送點緣法給那個小孩子。
蔡道便撥馬來到祖孫倆近前,說道:“老爺子,我叫蔡道,您隨便打聽一下就會知道我是誰!如果你的小孫子在七歲之前還沒有進學的話,到時可以送到我開的學堂裡!只要我還在汴梁城,一定會開學堂。如果,到時候我離開了汴梁城,您就當我沒說過這句話!告辭!”
小老頭自是聽到了蔡道的話,可頭暈的不行!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居然說要開學堂,簡直是癡人說夢呀!
“爺爺,大哥哥真有本事,比我大不了幾歲,又會騎馬,又會寫字!”
“是呀!”
最終,這祖孫倆個賣了四根奶糖,得了400文錢!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而那四根奶糖並沒有流入尋常百姓或者商人的手中,連同蔡道寫的那副桃符一同被皇城司監視蔡道的邏卒給送進了宮。
……
再說蔡道一行人,跟在花狻猊的身後,朝著萬壽觀方向前行。
在路上,蔡道向系統領取了任務獎勵。支線任務的獎勵有幾種——科學技術資料、歷史及人物詳細資料、天文氣象資料,等等之類的資料。
看著挺高大上,這些資料都有一個大前提,不能超過本時代的時間界限,即只能知道元豐五年及以前的一切資料,不能超過元豐五年末。
當然,歷史資料雖然詳細,卻有一定的偏差性。系統只能根據後世官方的宋史作為參考,史書上如果記錯了,也只能算宿主倒霉。
蔡道思考了大半天,這才提出了要求的資料——太白經天,白虹貫日的相關資料。
這次系統倒是非常乾脆,直接把資料給了蔡道。他一看,赫然是度娘上關於金星凌日的資料。
他越看越覺得蹊蹺,原來,金星凌日以兩次為一組,之間相隔八年的時間,第二組就要等到百余年之後。最近一次發生,就要追溯到仁宗年間了,也就是公歷1032年5月24日至25日,以及1040年5月22日。那麽這次發生在汴梁城上空的這次金星凌日又怎麽解釋呢?
“當然是本系統製造出來的!”蔡道沒指望得到答案,可系統卻突然一臉得瑟的跳出來回答道。
“什麽?你這麽牛拜怎麽不上天啊?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知不知道要是有人把這個異象和我聯系在一起,有很大幾率會害死我的?
再說你既然有這麽大的能量,怎麽不把我換回去?換一個順你心意的宿主不是更好嗎?”蔡道聽完後,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精神也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
一看到點娘看書,其他穿越者的系統即使在坑,那也是被動坑,任務完成後給宿主的獎勵也相當豐厚。而自己的呢?居然積極主動地坑害宿主,領一個獎勵還諸多限制。
“我這麽做,也是在激勵你,讓你勇往直前快快的升官。請問宿主,一個白身人事如何配得起本系統呢?”
蔡道忍不住在心裡淚流滿面,激勵你妹啊!勇往直前你妹啊!你這麽有本事,自己跳出來當這個大奸臣不就行了,依附在我身上算是怎麽回事啊!
……
真像如此殘酷,以至於這一路上,蔡道都無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