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賜名!”花蘭溪當即便給蔡道磕了三個響頭。
蔡道擺擺手,衝著身旁的蔡板擠了一下眼睛,蔡板會意立刻拉著哥哥,上前一起把花蘭溪扶了起來。
蔡道拿花蘭溪沒有辦法,可花蘭溪也拿這兄弟二人沒有辦法,特別是蔡桶,力氣大認死理,要是抓住她的胳膊,她還甩不脫。
“下面,女孩子們排好隊,本公子按照年齡大小給你們賜名。要是不知道自己出生月份的話,就按照進入蔡府的時間一起個頭,進府在前的和個頭高的排在前面。蘭溪,給,這是花名冊,你跟小板子和大桶子一起去幫忙!”這些女孩子還小,要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要麽不知道彼此進府的日子,而且,就是個頭差不多的孩子,你讓她們站在一起,她們自己也分不出誰高誰低。
“諾!公子!”三人答應一聲,蔡板結果花名冊就去區分這些女孩子。
……
亂糟糟的忙活了大半個時辰,蔡道才將這些高興的女孩子們打發走了。
好在有花蘭溪幫忙,這些女孩子自進府以來,就是花蘭溪在照顧她們,朝夕相處之下,自然對誰大誰小心中有數,而且有花名冊和蔡桶這個孩子當中的巨靈神在,區分起來便方便多了。
蔡道就是個理科三本民辦學校的畢業生,指望他能給這些女孩子取個好名字,還不如指望太陽打西邊升起呢?既然有人說,女孩子像鮮花般嬌嫩,蔡道就按照這些孩子的面容特點,給她們取得都是鮮花的名字,例如蔡菊兒、蔡蘭兒之類的。
可惜,桃兒和梨兒這兩個好名字被那兩個鄭姓的丫頭佔據了。
男孩子們撈不到蔡道給他們賜名,之前就早早地離開了。離京之前,蔡道就吩咐蔡喜找一位書生給這些孩子講解詩經,不能因為今天的聚會就耽誤了今天的課程。
女孩子也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蔡道也將所有的隨從全都打發走,包括那兩個重色輕主的家夥,在蔡獨臂的引領之下,來視察他的另一個產業——鐵匠鋪。
鐵匠鋪的房子並不小,據說比起仙遊縣城裡的鐵匠鋪都要大的度,可還是,要比起造船廠的規模,眼前這兩間房子就要寒酸多了。
這間鐵匠鋪根本就沒有展示商品的貨架,一進門就能連綿不斷的、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一陣陣熱浪把蔡道小臉蒸的通紅。
鐵匠們正在專心工作,手中拿著鐵錘敲擊著打鐵砧板上的鐵具。他們打製的鐵具,大部分都是農具,畢竟現在是農忙時節,農具的需求量還是非常大的,更何況,蔡家的農具出了名的堅固、鋒利、耐用。
據蔡板說,蔡道去蔡伯俙家拜訪的時候,他居然都看到了自家打製的農具。
可見其受歡迎的程度。
當然,這裡也打造一些刀具,不過,蔡道讓鐵匠們打造刀具的時候,將其外形打造成柴刀或者日式菜刀的樣式。他這麽要求也是省得讓人抓到把柄。
為什麽要選日式菜刀呢?因為日式菜刀刃長,身短,既節省材料,又可以當匕首用。
畢竟,蔡家招募的鐵匠大大超出了自己鐵器的消耗量,而一個士紳之家聚集這麽多的鐵匠在一起,很容易引起官府的猜忌,敵對勢力要是知曉的話,也會拿這方面做文章。
蔡道要打造自己的海軍,驅趕東南諸島的大食商人,武器裝備必不可少,其中大頭是弩、弓和箭矢,如果是大船的話,還可以裝備幾台投石機和強弩。
但是,這個時代的海戰,沒有火炮,想要擊敗敵人,就只能接舷戰。那麽,船員們自然就需要配備刀和槍。 而且,鐵製品在海上易鏽蝕,即便刀槍需求量不多,可消耗量卻一點也不少。
船員們自有蔡獨臂看著,且又全部都是孝慈裡的人,自然不虞他們會走漏消息。
可是,要是打製大量的製式刀具的話,先不說別人,就是鐵匠鋪中的這些鐵匠心裡也會不安穩。如果不是造反,又何必這麽做呢?
柴刀和菜刀就不同了。柴刀的鋒刃不會開得太鋒利,而菜刀比較短,既不會引起鐵匠和外人的猜忌,蔡道也想到了解決之道。
建造大型船隻,勢必會留下很多邊角料。蔡道讓木匠們拿其中鐵力木的邊角料,去製造一些帶卡槽的短杆,將柴刀安在短杆上,就成了一柄樸刀了。嫌柴刀不夠鋒利,就讓那些在船上閑的發慌的船員自己開鋒就行了。
鄭俠到了這裡,正是因為看到了大型的造船廠,這才忽略了這間不大的鐵匠鋪。
如果有精明仔細的人進入這間鐵匠鋪的話,就會發現一些蹊蹺之處。
比如,那十幾個鐵匠都非常年輕,如果在其他鋪子的話,頂多也就是學徒。
他們的確是學徒,可是,經過一年多的學習,這些年輕的鐵匠早就已經出師了,他們現在已經能夠獨立打造這些農產品和刀具了。
兩人沒有打擾這些鐵匠,兩人直接來到了鐵匠鋪裡屋的門前。這是,一扇青銅製的大門,蔡獨臂抬起那隻獨臂,拉起門上的銅門環,有節奏的扣擊了三下。
嘎吱吱,不一會兒,銅門被從裡面打了開來。
開門的是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探出頭來也沒有看人,便嚷嚷道:“誰呀!沒到飯點就來打擾,不知道我們現在正忙著嗎?”
“瞎嚷嚷什麽,是我!我說老魯啊,看你的樣子,你這個老東西是不是又喝酒了吧?看清楚了,公子可就在這裡,可讓我抓了個現形!看你這次還怎麽狡辯。”蔡獨臂一把揪住那老頭的衣領,把他的頭轉向蔡道那裡。
“我喝酒怎麽啦!只要沒有耽誤公子的差事就行,而且,我喝酒還是公子允許的!”這個老頭眯縫著醉眼,嘴裡面一股子酒臭味,通紅的酒糟鼻子,無不昭示著這個老家夥的確是喝醉了酒。
蔡道和蔡獨臂沒想到這個老家夥嘴這麽硬。
這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蔡道認識,姓魯,他還是蔡道親自發掘的人才。
魯老頭的確是個鐵匠,本事還是不錯的。論手藝,他在蔡家的鐵匠中,能排在第四位。至於到底叫什麽,他自己不說,蔡道也就沒有追問。不過,魯老頭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異常的好酒,可以說是無酒不歡,這一點蔡道見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對此,蔡道倒不是很計較。
蔡道用人原則,有四種人不用——好色的強奸犯、人販子、濫賭鬼、沒事打老婆的男人,其余的就是四個字——唯才是舉。
可是,銅門後面不但有他留下的重大秘密,而且,裡面異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將整個鐵匠鋪子炸傷了天。蔡獨臂怎麽就違背自己的意見,把魯老頭給放進去了。
臨走之前,蔡道可是一再交代過,千萬不能放這個魯老頭進入銅門的。
蔡道沒有問魯老頭,而是用質詢的眼光看向了蔡獨臂。
蔡獨臂自然明白蔡道的意思,緊緊抓住魯老頭的手並沒有松開,解釋道:“公子,也不是我想把他放進去的,而是您的那個項目太難了,您走之後,那三個鐵匠師傅一直沒有任何進展。他們三個聚在一起商議的時候,偶然讓這老家夥給聽見了,他出了不少的主意。於是,在那三個師傅的建議下,我隻好把他放進了。”
“還有,為了怕他醉酒泄密,我就一直讓他住在這裡。”
“哦!”蔡道聽完,心中了然,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魯老頭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