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兄妹倆撞面,借著月光眼神撞上。
范竹靈:怎麽?
范竹楊:不知。
兄妹倆跟著李雲進了點著煤油燈的主屋,進去時有點意外的看到范耀宗正坐在裡面。
“白楊,你爹說你傍晚告訴他高考要恢復了?”李雲盡量使自己聲音平靜的問、
“嗯,我在s市聽柳爺爺的老領導夫人說的。”
“真的?”眼神看向范竹靈。
范竹靈點點頭:“應該吧,張奶奶說就這幾年。”
“老天爺,這可算是.....”後面的話李雲激動的沒說出來,但是家裡人都明白,可算是熬出頭有點盼頭了。
看著自己念完高中只能在家種地的兩個孩子,照誰心裡也不好受,高考沒有了,直接就把他們的前途給斷了。
現在國家倒是有幾所中專大學,但一般人根本不能念。
看著媳婦含著淚光的眼睛,范耀宗開口轉移話題:“好了,這還說不定什麽時候呢,先說眼前的事吧。”
三人看著范耀宗等他繼續說。
“下午柳叔來商量的讓他們結婚的那事,怎辦?”
“我不是說了嗎?年後結,年前不行。”李雲說。
“不是這個!既然高考快恢復了,那他們結婚以後二兩還要不要去考?”
一聽范耀宗這話,三人齊齊看向范竹靈,等著她決定、
“看我乾嗎?結婚跟高考有什麽衝突?”
范耀宗兩口子聽完這話無語了,衝突大了,就算范竹楊一個男孩都知道,結完婚有啥事都要跟家裡人商量著來,再說她還是嫁進了一個沒有女主人的家庭,以後就要承擔起一個家庭女主人的責任,估計不會輕易讓她離開。
而范竹靈的思想就簡單多了,她現在沒有嫁進去,柳家不也過得不錯嘛,再說她嫁進去只是當大嫂,又不是專職老媽子,最多給拿拿主意做做飯。
“這事明天再商量吧,好了你們先去睡吧。”范耀宗擺擺手打發他們去睡覺,也不早了。
等兄妹倆走了後,范耀宗跟李雲商量:“明天去問問咱爹?看看他有什麽主意!這時說高考恢復有望估計他們都不會信。”
“嗯。”李雲乖順的點點頭,還沒從剛剛的事中緩過來
要進屋時范竹楊開口叫了一句:“二兩。”
“嗯?”范竹靈放下推門的手,借著月光看向她哥那。
“要是高考恢復了,你想幹嘛?”
“當老師。”
“嗯?當老師也不錯,你中醫不學了?”
以前兄妹倆一起進山時曾經討論過夢想,范竹靈當時眼神柔和的看著一株藥草,嘴角帶著笑,告訴范竹楊:我以後想把醫術練到對得起手裡的病人。
而那一刻的范竹靈給范竹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中醫老師啊,我想學製藥。”
“有專門教製藥的嗎?”
“應該有吧。”
當然有!但作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村姑,是不應該知道的這麽詳細的消息的。
話題,結束。
各回各屋。
范竹靈進屋以後看著還亮著煤油燈才想起,自己剛剛好像在看信?
走到炕邊從枕頭底下拿出剛剛看了個開頭的信紙。
二兩
你好,見字如面。
二月二十七我平安歸隊,回來以後我告訴戰友們我訂婚了,他們知道後都真誠的祝福了我,說有空想見見你,我從回來以後就被領導借調給另一位領導去練兵了。我過年應該會還有一次假期,為期二十天,大約臘月二十五能到家,我給你寄了點錢,喜歡什麽你可以去供銷社買,要是不夠再跟我說。你在家怎麽樣?家裡人身體都還健康吧?
此致敬禮
柳愛軍
范竹靈看完以後,撇著嘴挑挑眉,想最後兩句帶問號啥意思?等自己給回寄回去?等明天有空給他寫一封寄回去,畢竟人家都拿出哄孩子的架勢又寄布票又寄糖票的。
把信疊起來塞信封裡。
吹燈,睡覺。
第二天。
早上李雲起來做飯時心不在焉的差點把自己給燙著,把范耀宗下了一跳,幸虧沒事,只打碎一個碗。
“二兩,你跟三兩在家把碗洗了還有雞跟豬喂上。”李雲叮囑完大女兒,跟著范耀宗還有范竹楊就出門直奔大隊而去。
雖然昨天說今天去老爺子家問問,不過眼看就要芒種了,大家夥每天都要到隊裡報道,把那些麥收工具該修修該換換,別的事都先放一邊,現在主要的事就是為麥收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