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從y省寄過來的,范竹靈在腦子裡過了下國家地圖發現y省這個省在地圖最南邊。
然後她有了一種將要有大事發生的感覺。
看她坐在屋簷下盯著信發呆柳愛紅以為信有問題,偷偷看了她幾眼,語氣有些小心的叫道:“大嫂?”
“嗯?”范竹靈抬頭看向小姑子,對上一雙擔心的眼神她愣了一下,接著她帶著安撫意味的對柳愛紅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想起件事,對了,你再開學念高一走讀?”
“嗯。”柳愛紅點頭道:“把爺爺他們幾個放家裡我不太放心。”
“買輛自行車比較方便,你哥來信說年底拿回來張自行車票讓我去買成自行車,不然該過期了。”
柳愛軍的信中有用的事只有這一個,讓范竹靈幫著把自行車買來,這次他除了寄回來的信,信中還夾雜了張二百塊錢的銀行票據,。
對於錢的來源范竹靈有些糾結,擔心他是不是幹了什麽不合法的事。
主要是在這年代看來過於多,反常即為妖。
對於買自行車這事柳愛紅果斷搖頭拒絕:“上下學走路就行,很多同學都是走路上下學。”
過年的時候她哥說買了讓她上學騎被她給攔下了,哪有為了念書多走兩步路就買輛自行車的。
這事說了半天沒說通,柳愛紅對某些事上其實有自己的主見,性格裡更是帶著些柳家人特有的執拗。
到了晚上柳萬鐵回到家,吃完晚飯范竹靈把這事跟他說了下。
老爺子拿著煙鬥吧嗒著煙,隔著煙霧掃過孫媳帶著微笑的臉龐,視線落在孫女倔強的臉,思考過後發了話:“買吧,你騎完了讓愛黨上高中再騎,愛黨念完高中該愛國接上。”
除了想讓孫女輕松點,他還心疼快過期的自行車票,那票可不好搞,私人買賣沒個幾十塊弄不來。
看柳愛紅還想說,范竹靈用一句“家裡還等你晚上趕回來做飯呢。”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當年范竹靈他們兄妹幾個之所以走路上學除了確實沒錢沒條件買車,另一個是她上下學期間家裡的家務基本都被李雲接手了過去,只有休息或家裡沒人的時候才有她動手施展才華的空間。
柳家的情況跟她不同,家裡老小都只會簡單的熱個主食燒個水,都指著柳愛紅吃飯呢。
高中走路上下學每天至少要三個小時,這還得腳程快。
第二天一早范竹靈拿著從老爺子那拿來的自行車票跟一百五十塊錢並一個包袱出了門。
昨晚給她票的同時柳萬鐵還一並給了她錢,推脫了半天都沒拗過老爺子的范竹靈無奈隻得先接下。
到了鎮上的時候郵局還沒開門,她拿著自行車票先去了供銷社,售貨員看到自行車票告訴她要先預定等個七八天才能來車。
交了十塊錢定金,跟售貨員說好取車時間,范竹靈拿著票背著包袱出了供銷社又奔去了郵局。
此時郵局剛開門,除了工作人員還沒有人,她走到寄包裹的櫃台問工作人員要了張單子。
填好,交錢。
“你這個不能換個塑料的放嗎?”工作人員接過錢指著范竹靈拿來的要往外寄的壇子道:“半路磕碰一下容易碎。”
“這樣吧。”范竹靈搖頭道:“不掉地上碎不了。”
壇子裡是肉醬,昨晚她臨時想起柳愛軍愛這一口連夜做的,也不知能不能趁著能吃之前寄到他手裡。
除了肉醬包裹裡是她昨晚連夜整理出來要給柳愛軍的幾種特效藥。
出了郵局范竹靈往回走,走到半路想起她哥今天回校,掐著手指算了算她開學時間發現還要十九天,
心裡有個大膽的念頭破土而出,不過被她又強壓了下去。回家的時候才半晌午,家裡只有柳愛紅在看書,打過招呼說了下自行車情況她一頭鑽進了自己屋躺在炕上睡了過去。
昨天收到那封信她眼皮跳的厲害,一夜沒睡加上早上往鎮上跑了趟此時有些虛,頭也突突的疼。
前世從她家老太太去世她連續七天沒睡夠十個小時之後就再也熬不了夜,那個毛病被她從前世帶到了現在,都是一熬夜就頭疼。
中午參加勞動的柳萬鐵和柳愛黨沒回家,他們去了較遠的地方去修水渠,早上都各自帶著乾糧出的門。
午飯桌上只有柳愛紅和柳愛國兄妹。
范竹靈沒睡醒,柳愛紅叫她的時候她迷糊著說了聲不餓,讓他們先吃。
直到晚上柳萬鐵回了家,柳愛紅把飯做好范竹靈還沒起床她才察覺不對勁。
走進屋看到睡在炕上的人,臉通紅,大夏天還蓋上了被子,走過去一摸額頭嚇了一跳。
柳愛紅慌忙出了屋喊道:“爺爺,大嫂發燒了。”
“怎回事?”聽到孫女的話柳萬鐵放下煙鬥從主屋走出來,趕忙問:“你大嫂怎了?”
“發燒了。”由於害怕柳愛紅聲音有些發顫:“我摸了摸大嫂的頭,挺熱,估計溫度不低。”
滾燙的溫度猶如留在了手心,讓她不自覺攥了攥拳。
“你叫叫看能把你大嫂叫醒嗎?”站在屋門口老爺子安慰有些亂了陣腳的孫女道:“叫不醒也不怕,我讓愛黨去衛生室找個醫生來讓人給你大嫂打個退燒針。”
柳愛紅點了下頭,穩定了下心神才回到新房。
聽到她剛剛的喊話在屋裡準備開飯的柳愛黨和柳愛國都跑了出來,站在院子裡焦急的瞅新房的門。
范竹靈一嫁進來柳萬鐵就給家裡幾個孩子說過:“除了愛紅能進那個屋,其他人都得你們大嫂同意才能進。”
所以此刻家裡三個男的站在門口,等柳愛紅的消息。
柳愛紅回到屋子裡,站在炕邊喊了好幾聲大嫂,范竹靈迷糊著嘴裡倒是答應了,眼睛卻沒睜開。
“姐,大嫂怎樣?”站在院子裡的柳愛國沒憋住高聲問道:“醒了沒?”
叫人失敗,柳愛紅給范竹靈把被子挪了挪,怕她熱著,然後走出門,對著三雙關心的眼搖了搖頭:“喊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