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老頭皺著眉聽，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哎，我說老柳。”李家坡的李鐵棍扒拉了一下還在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柳萬土的胳膊一下:“這種不厚道的事自己偷著樂就行了，說出來有意思嗎?”

其他人也一臉讚同。

當年范榮山好幾個老夥計都瞄上了范竹靈，說過想討她回去做孫媳婦或外孫媳婦的事，不過他們說的太早，那時范榮山覺得自己大孫女還太小，而且李雲往外放話也說大女兒十八歲之前不找對象。

就一直沒松口。

結果在范竹靈十七歲那年年底被柳萬土截了胡。

當年他們誰都沒把柳萬土放在眼裡，畢竟他家沒有適齡結婚的男孩，大的都已娶妻，小的都沒長成。

可沒想到他竟然找了個堂侄孫出來。

“有意思啊。”柳萬土一臉得意的炫耀:“堂侄孫媳婦也是我孫媳婦啊，小二兩的酒可是回味無窮。”

眾人:“......”

李鐵棍氣不過的懟他:“又不是你親孫媳婦，得意個屁。”

“今天的酒好喝吧?”柳萬土突然轉移話題，眾人雖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但還是遵循良心點了點頭，可能嫌火力不夠，柳萬土加了句:“都是二兩做出來的。”

在座一眾酒鬼，除了柳萬鐵和范竹靈她姥爺，其他人腦中隻飄過一個草字。

說了半天，眾人集中力都在柳萬土和李鐵棍身上，等話告一段落，朝門而坐的幾個老頭抬眼就看到范竹靈正抱胸含笑倚靠門框而站。

“二兩，快來。”李鐵棍眼睛一亮，招手道:“午飯吃了嗎?”

范竹靈走過去，跟在座的各位爺爺姥爺一一打過招呼才回答剛剛的問題:“吃了，您吃好喝好沒?”

李鐵棍想起剛剛柳萬土的話，瞥了眼還剩半壇的酒，砸吧了下嘴，道了句:“酒不錯。”

“你別想。”本來隔岸觀火的范榮山眼看自己剩下的半壇酒要保不住，警惕的掃了他一眼，提前警告道:“沒你的份了。”

倆老頭對視了半分鍾，直到眼睛酸脹范榮山都沒挪開，李鐵棍敗下陣來，撇了撇嘴，轉頭跟范竹靈告狀:“你爺爺真小氣。”

一群老頑童，范竹靈看的倒是挺可樂，她笑著道:“我那還有壇藥酒，不然您將就著喝喝看?”

最後，范竹靈給在座各位每人許了壇藥酒才把人都給安撫好。

對此范榮山倒是樂見其成，他喜歡跟老夥計們分享他們共同喜歡的好東西，尤其是酒。

到了四點各位爺爺們酒消下去開始動身告辭，每人提著一壇酒往不同方向走。

范家這邊事忙完范竹靈也不能再待這兒了，她打算跟柳萬土和柳萬鐵一起回柳樹村。

送走大半人，站在門口范竹靈開口對柳萬鐵道:“爺爺，您等等我，我去拿衣服。”

“去吧。”柳萬鐵點了點頭:“不急，你慢慢來。”

夏天天黑的晚，四點太陽還沒落山，只是陽光沒有中午那麽猛烈。

家裡只有范竹槐在，范耀宗和李雲還在范耀民那邊，范竹靈回到家拿上昨晚收拾好的包袱跟范竹槐打了個招呼就奔去了她大伯家。

要走怎麽也得打個招呼。

剛進門在院子裡范竹靈就看到了范耀宗:“爹，我娘呢?”她問。

“廚房裡。”回答完，范耀宗看到他閨女手上提的包袱問:“要走了?”

對於要走這件事昨晚范竹靈就提前通知過大家，忙完明天跟她爺爺一起回去。

范竹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最後，范耀宗隻叮囑了句:“路上小心點。”

不善言辭好像是范家除了范榮山外所有男人們的通病。

廚房裡來幫忙的女人們都已經忙完走人，只剩下李雲和柳小花在合計今天酒席和借人的東西送還問題。

看到范竹靈提著包袱進來，妯娌倆才想起她今天回婆家去，忙了大半天都把這事給忙的忘得一乾二淨。

“給，您記得抹。”范竹靈把從范榮山小藥房拿來的藥酒遞給柳小花:“沒了去找爺爺要。”

“成。”柳小花接過藥酒，隨手放在了廚房櫃子上，轉頭說了句:“你先別走。”

等柳小花風風火火的走出去，范竹靈看了眼李雲，不明所以:“大伯母去幹嘛了?”

“給你拿肉去了。”李雲對完手上最後一筆帳，才抬頭:“麅子肉殺的時候留出來不少，你拿柳家去。”

“今天沒用完啊?”

前幾天商量酒席的事的時候范耀民打算把家裡那隻豬殺了的，半大的小豬現在殺太不合算，所以范竹靈主動說把那頭麅子殺了用在酒席上吧。

那頭麅子雖然對外說是她跟老爺子一起逮的，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當時吃的時候范榮山強調過都是范竹靈用迷藥給弄暈的，意思是能吃到肉那是沾的他大孫女的光。

“既著用哪夠。”李雲說:“每桌省三塊肉也就出來了，就今天的酒席整個青山村在今年已經算數一數二的了。”

最後，看到柳小花拿出來的麅子肉，范竹靈著實驚了一下，那可不止十來斤，至少都要二十斤。

“你們再留下點吧。”范竹靈從背簍裡拿出來一塊麅子肉道:“這次酒席過後估計得好久沒肉吃。”

“你拿走吧。”倒是李雲擺了擺手:“有你大哥在我們不怕沒肉吃。”{

自從范竹楊帶著范竹柳去山裡打獵，為了他們安全著想，范竹靈曾提供給他們一包迷藥，藥效能迷倒大象的那種。

不過范竹楊當時只在青雲山上轉悠，倒是沒遇到大的動物，都是些掉在陷阱裡的野雞野兔。

小獵物讓李雲和柳小花挺滿足，比大的野獸讓人放心他們的人身安全很多。

回去之前，范竹靈把那麅子肉給老宅留下了兩斤，分給了她姥爺三斤，另外還給了柳萬土三斤，剩下了十來斤並一隻麅子腿放在背簍裡蓋上了幾張樹葉背著回了柳樹村。

麅子早上殺得，在夏天到了晚上之所以沒臭是因為柳小花把它們用籃子掉在了井下面。

能保存最多一天時間。

站在門口等柳萬鐵回家的柳愛國意外等來了兩個人，一陣風似得跑到范竹靈跟前:“大嫂。”

“嗯。”范竹靈揉了揉男孩的頭髮，笑著問:“站這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