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開始了自己的跑步計劃,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喝上小半碗糖水,披上一條濕毛巾出門,從村尾跑到村頭,又在村頭附近跑一圈再折回來。
剛開始要堅持下去是不容易的,跑到半路,田桑桑就癱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息著。
“快看,那不是田桑桑嘛?”
“她在幹啥子?”
“好像是在減肥。”
“搞笑呢吧,跑幾下步就能把一身豬肉減下去,她怎不上天?”
“一個女人家家的,成天大早上在村裡人面前晃來晃去,也不臊得慌。”
“……”
這個山村裡的人家,大多都還沒安上電視,就是村裡通電,那都沒有。大家沒啥娛樂方式,另類的田桑桑就成了他們的口頭消遣。
“喲,田桑桑,就你那豬蹄子還跑步,我走路都比你快。”路過的周正嗤笑了句。
田桑桑伸出一隻豬蹄子。
周正“撲通”摔在地上,臉朝下,摔了個狗吃那啥。
他白色的襯衣被泥土蹭出了髒灰,手腳並用爬起來,滿臉通紅:“田桑桑!”
田桑桑抬起頭看他,只見他眼睛要吃人似的,她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周老師,注意形象,您為人師表,是要春風化風潤物細無聲的。不遠處都是人,如果你要踢我就踢吧。”
周正恨恨地收起腳,前後左右看了下,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褲子衣服,端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走遠。
裝。你就裝。
休息了會兒,喉間的灼燒感才退下,田桑桑扶著膝蓋站起來。
一道熟悉的女聲由遠及近,“田桑桑,你有毛病吧,跑不了還逞強。呃,渾身都是汗味兒,遠點遠點……”
“剛才周老師路過我身邊,說我長了一雙豬蹄,我用豬蹄絆了他一跤,他想要踢我,顧忌到形象,他愣是咬牙切齒忍住了。”田桑桑自顧自道。
“你有毛病!周老師才不是那樣的人!”陳英白眼一翻。似乎是意識到還不夠,她又跺跺腳,“哼!”
田桑桑看著她的背影,“我話還沒說完啊。。英子。。。”
好吧,繼續跑。身邊突然出現扛著一把鋤頭同樣在跑步的陳銘,他眉一挑:“手好了啊?”
田桑桑沒理他,抓起毛巾擦了把汗。
“我這兩天想了想,那天的情形,倒顯得我欺負你似的。”陳銘看著前方道。
呦呵!這是良心發現了。
只聽見陳銘繼續道:“我為啥要跟你動手,我根本不屑跟你……唉,恬恬!”向前狂奔而去。。。身影讓人想起了一個經典人物,高家莊裡的那啥子。
在這個充滿了荷爾蒙的小山村,田桑桑:“……”半寡婦的日子真寂寞嘔。
一連兩日過去,夥食改善了。田桑桑每天跑完步,去田裡工作了會兒,下午就去後山。這兩天,她又收獲了不少東西,比如後山的番石榴、枇杷、楊桃、龍眼樹等物,都被她挪到了空間裡去。山上的花朵種類也還好,太陽花、向日葵、野菊花、蒲公英、映山紅、丁香花……
家裡的兩隻雞奄奄一息,怎麽喂都不見長,耷拉著個腦袋,蔫巴巴的,看著田桑桑直想著去踹上一腳。
擺出一副發春的模樣給誰看,春天早就過去了。。
“這是生病了還是怎麽了?”她還等著喝雞湯呢,要不把雞抱到空間裡養一陣?
孟書言蹲在母雞身前,肉乎乎的手支著下巴,輕歎口氣:“媽媽,
它們餓了。” “不可能呀,我才剛喂了它們飼料。”
“不不。”孟書言搖了搖小腦袋,篤定地說:“媽媽,它們是想吃別的東西。”
“比如?”
孟書言有些欲言又止,半晌後輕聲道:“它們喜歡吃我抓的東西。”
田桑桑虎軀一震,伸手摸上兒子的腦袋,“言言,想不想喝雞湯?”
孟書言點頭。
“那麽,這兩隻雞交給你了。我要看到煥然新生、紅光滿面的它們。”
“媽媽……”孟書言烏黑的大眼眯了下,“我可以去抓那個啥了?”
“嗯。”
於是,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孟書言頓時充滿了乾勁。每天,都能看到他蹲在雞圈外,喂著雞吃東西,這種熱情還帶動了隔壁家的狗剩。倆孩子經常結伴而出,結伴而回,一人各拿一個罐子,裡頭裝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出是啥。
田桑桑正在院裡收花生,聽到了倆孩子湊在一塊,她支起耳朵聽了起來。
狗剩:“言弟,我今天抓的好多,有六隻小蟲,一隻蚯蚓。你怎樣了?”
孟書言:“我和你的差不多。”
窸窸窣窣的聲音後,狗剩:“哇,言弟,你這數起來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八、十、二十隻蟲子, 三隻蚯蚓。”
“十一隻蟲子,三隻蚯蚓。”孟書言奶聲奶氣。
“我數了有二十隻,為啥是十一隻?”狗剩抓抓腦袋:“不過,我聽你的言弟,你數數比我準,你說啥就是啥。十一隻,十一減六,等於、十減五等於五,加一,等於六。多了六隻。”
“我家小花吃不了這麽多,狗剩你喜歡就拿去一些給你家公仔吃。”
“言弟你對我最好了!”
“沒什麽,尊老愛幼。”
噗嗤,田桑桑沒忍住笑了,敲了孟書言的腦袋一下,“厲害了,我的言言。連尊老愛幼這個詞語都會用了。”
“媽媽,是狗剩教我的。狗剩可厲害了,還教我數數,寫拚音。是吧,狗剩?”孟書言翹起嘴巴。
“啥!?”正在挑選蟲子的狗剩一臉迷茫,心想,尊老愛幼是個啥詞兒,周老師教過了嗎?可是,看到孟書言那崇拜的可愛小臉,眼睛彎彎的模樣,狗剩:“沒錯阿姨,是我教言弟的,言弟很聰明,一教就會了。”回頭趕緊去翻課本,尊老愛幼到底是個啥子?
兒子,你已經成……精了知道不?田桑桑摸摸他的小卷毛,笑眯眯對狗剩說:“狗剩真厲害。”
愁人的是,田桑桑沒有找到賺錢的方法,她找了原主姥姥放在缸子裡給原主留下來的一些錢,這些錢藏得深,倒沒教人發現了去。不過沒太多卵用,幾張糧票,幾張銀票,面值很少。
正當她為這事發愁的事情,就聽到了鍾嬸子和人在討論趕街的事情。趕集,這裡的人稱為“趕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