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賽,葉雲凡憑借自己的四個進球,率領著一年一班以4:0的大比分戰勝了一年二班。與此同時,他也征服了一年一班的隊友們——無論葉雲凡有沒有成為他們心目中的帶頭大哥,至少他們每個人都已經認同了葉雲凡的實力。在一場比賽當中能夠打進四個球的前鋒,無論說什麽,也都會擲地有聲了吧。
在比賽結束之後,許翔率領著全體隊員,把葉雲凡團團圍了起來。葉雲凡吃了一驚:“你們想幹什麽,想要圍攻我一個人嗎?”
許翔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們圍攻你幹什麽,你一場比賽打進了四個球,幫助我們一年一班取得了4:0的大勝,我們感謝你都來不及,為什麽要圍攻你呢!我們是要——”
話沒說完,許翔朝著蔣凡使了一個眼色。蔣凡和大家突然間一擁而上,把葉雲凡抱了起來——
“英雄!英雄!英雄!英雄!”蔣凡和大家一起把葉雲凡的身體給抬了起來,用力的向空中一拋!葉雲凡壓根無法反抗,就這樣任由自己的身體被他們拋上天空去。當葉雲凡從天空中掉落下來的時候,所有人用手臂組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把葉雲凡的身體接住了!
葉雲凡驚呆了:“現在又不是得了冠軍,為什麽要這樣大肆慶祝?”
許翔站在一旁,大聲笑道:“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就是我們木頭浪小學更換帶頭大哥的儀式啊,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們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現在我謹代表著一年一班的所有人,尊你葉雲凡為我們新的帶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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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大哥什麽的,並不是葉雲凡心中所想。在他的心裡,唯一在乎的事情,仍然是他的身世……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葉雲凡整個人的脾氣都變了很多。曾經的那個溫柔,可愛,羞澀,恬靜的小男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葉雲凡,卻是一個霸氣,易怒,堅毅而又脆弱的男孩。
以前,在天滔小學就讀的葉雲凡,他所接觸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一直以為他的整個生命就會這樣的美好下去。那個時候的葉雲凡,即便是遇到一些小小的不公平,他也會淺淺的一笑了事,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錙銖必較,把屬於自己的每樣事物都拿回來。
或許,葉雲凡的心,真的已經在這一場身世之謎裡,被深深地迷惑了吧。這種迷惑,卻讓他的足球,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讓他成為了一年級最為強大的帶頭大哥!
這究竟是更加美好了,還是更加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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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了,葉秋鳴騎著摩托車,來到了木頭浪小學,把葉雲凡載回家。在那個大海邊的小屋子裡,葉雲凡吃著飯,突然感到心裡一陣難過,放下了碗,對葉秋鳴說:“爸爸,我的心裡有點難受,我想出去吹吹海風。”
葉秋鳴看著小葉雲凡遠遠的背影,心裡一陣堵塞。到底當初他在眾人的面前,向葉雲凡承認他的父親確實另有其人,這件事,到底做得是對還是不對?葉秋鳴不知道。在那個緊急的時刻,他確實沒有任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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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凡獨自一人,行走在海邊。他赤著腳,踏在柔軟的細沙上,任海水不斷地衝刷著他的腳面,一步一步地向前行。
這寬闊而壯麗的大海,葉雲凡最熟悉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來到這裡,與海面作最親密的接觸。寂寞的葉雲凡,與寂寞的海,在這黃昏的海天一色中,靜靜地相互擁抱著。
葉雲凡整個人倒在了海面上,整個人浮了起來,天上初現的星,是他的被子,而他背後的海,卻像是他的床一般。 雖然已是深秋,海的溫度卻還十分溫暖。北部灣的溫度,不比北方的那些海,一入了秋,就開始寒冷起來。北回歸線以南,已經屬於熱帶,這裡直到11月都還是暖的,海水的溫度雖然沒有七八月那樣的熱,可是冬天尚未來臨,水溫的退潮並沒有那麽快。葉雲凡整個人躺在海水之上,漂浮著,感受著海的溫暖。
他的眼淚,與海水混雜在了一起。反正都是鹹的,究竟是淚水更鹹一些,還是海水更鹹一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葉雲凡的心裡,一直一直在喊著“媽媽”。他那已經逝世的母親柳思蘭,那青春的倩影,始終浮現在葉雲凡的腦海之中。她是葉雲凡這一生當中最重要的女人,更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她,又怎麽可能,會有他葉雲凡的生命……
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 葉雲凡的眼淚漸漸地流幹了。他的眼前,浮現出了父親的身影……不是那位從未謀面,不知姓名的親身父親,而是他的義父——葉秋鳴。
葉秋鳴,可是葉雲凡這一生當中,真正最為感激的男人了。雖然他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葉雲凡知道,為了照顧他,葉秋鳴一句話也不多說,就這樣默默地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這份養育之恩,在葉雲凡看來,當真比起那個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更為偉大。
他至始至終都是感謝著,愛著葉秋鳴的,只是,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總是很想很想知道,究竟自己的生父,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究竟長什麽樣子?他的性格也像義父那樣溫柔嗎,還是說,他根本只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浪子,對母親始亂終棄?從現在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恐怕更大吧。若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浪子,母親又怎麽可能被他拋棄,而他葉雲凡,又怎麽可能成為這樣一個孤兒?……
“好吧……帶頭大哥……成為帶頭大哥也沒有什麽不好……”葉雲凡稍稍劃動海水,身體漸漸豎了起來:“如果我有朝一日,成為了一位著名的足球選手,那麽,我的親生父親,或許就會看到我……既然這樣,那我就……好好地努力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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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凡開始用他柔軟的雙臂劃起水來,慢慢地遊向岸邊。當他從海面上站起來的時候,他看到葉秋鳴站在了他的面前,手上拿著一塊浴巾。
“雲凡,快把身體擦乾淨,要不然可得著涼了。”
葉雲凡聽話地接過了浴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