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雅。”肖特補充著說，“丁茹雅。”

“認識。”雪莉乾脆承認道。

這讓肖特有些詫異，他詫異雪莉承認的是如此乾脆，簡直太沒有一絲絲掩飾了，這難道能夠證明他剛才靈光一現的直覺是正確的?

他剛才有強烈的感覺，雪莉從茹雅那裡獲得過情報！說不定，這個大洋馬就是茹雅聯系來的同行呢！否則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他了解剖析的如此清楚?

即便是世界級水平吧。

“我有看過她對你的專訪，她是一位出色的記者。”

雪莉的這番話頓時像盆冷水從肖特的頭上澆了下去，原本旺盛的思維火苗像是遭此劫難後的灰燼，即便還有余溫卻斷無可能再冒出火來。

“你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收集資料是我們的基本功啊，我必須要多方搜集然後才能面對你啊，這就跟……”雪莉還要繼續往下說的節奏。

肖特伸手製止，道:“讓我緩一緩。”

孔瑤曾經告誡過肖特，有直覺是好事，這屬於天賦，但是斷然不能將所有的籌碼都押在直覺上面，直覺是有陷阱的，這就是思維迷宮的道理，你以為你一直在走，直到你發現又回到了原地……

肖特發覺自己無法在雪莉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原本他慶幸他的靈感在她的身上打了一個寒顫，到頭來卻發現這真的僅僅只是一個寒顫，而已！

他遇到了別樣的對手，雪莉，這位世界級的紀錄片大師。

他的直覺難道出了差錯?他掏出手機，撥通了茹雅的電話。

“喂，茹雅，今天是驗收廠房裝修的日子，你忘了吧……快點來，有一位絕對令你驚喜的人物在這裡……保密。”

說完，肖特掛了電話。

她們倆有沒有貓膩，等一會見到就知道了。

肖特暫且將自己的這個疑慮放到一旁，主動說:“雪莉小姐，我想我們已經聊得差不多了，您可謂是將我分析的頭頭是道，請問，您這是準備在片子裡如此呈現我嗎?”

“大約是這樣，這是我片子的主要思路，我捋一遍告訴你，也是希望能夠得到您的認可，按照職業習慣，您要事先在這上面簽個字，表示認可。”說著，雪莉將自己的采訪本遞給肖特，要他在這面總結語上簽字。

這果然是大洋馬啊！專業到不近人情。

在肖特看來，這跟一夜那啥過後，第二天醒來，女孩子遞過來一個協議，說簽字吧，表示我們倆沒有發生愛情。

太無情啦！

肖特氣呼呼地抓起筆來，在紙上刷刷寫上自己的名字，表示認可。

聊得這麽深入到頭來發現只是為了工作，擱誰誰不氣?

肖特還以為遇到了知音了呢！

他不甘心地問:“我早上還見到攝像大哥在我家裡重點拍攝那面塗鴉牆，請問你將如何使用這段素材?”肖特差點沒說，這面牆是障眼法，假的！

“哦，那是一段太好的畫面，我將把它用在任何需要出情緒的地方，羅曼蒂克消亡史，哈哈，太棒了，不誇張地說，我覺得這簡直都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呢！”雪莉顯然是口無遮攔地抒發自己有所收獲的喜悅之情。

肖特反而是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他嚇了一跳！尼瑪，連這個都給她看出來了?

“那你說這不是人類做的能是什麽做的?”肖特不放心地試探說，探探雪莉。

“要我說呀，這簡直就是外星文明視角啊，羅曼蒂克消亡史，或者說，這是我們的後人視角?哈哈哈，總之有趣啦，我還沒想好具體如何使用，這需要我回頭加工片子的時候再說，

說不定那時會有全新的想法也未必。”肖特能夠感覺到，雪莉絕對是一個工作機器，她不應該有其他的目的而存在。

“好吧，我相信你製作紀錄片的水準，接受你的建議，但最終我還是要跟團隊開會討論一下，你可以回頭等我的答覆。”肖特恢復到霸道總裁的模樣說，這可是他這天的人設，差點讓雪莉給震塌了呢！

“好的，肖總。”雪莉說，“您確定您明白我的建議啦?”

說著，雪莉還萌萌地吐了下舌頭。

“要不您再強調一下?讓我加深一下印象。”肖特覺得雪莉真是有意思，完全跟國內的人思維不一樣呢，反正茹雅也還沒到呢，玩唄！

雪莉還真不含糊，她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她說:“我這個片子原先設計是三集，我想今天我們交流的是如此愉快， 我覺得一定是會有續寫前緣的機會的。”

“那是那是，必須的。”肖特插話道，“說實話我在跟雪莉小姐一席談中也獲益良多，我要好好吸收總結呢。”

雪莉笑笑，知道肖特這是在客套，他已經無心戀戰了。

她見過太多的江湖老狐狸，聊天吹水的時候怎麽著都行，關鍵該行動的地方全部自動過濾，往好聽了說，這是人家的商業智慧，其實這是在變相套路，看來她必須提防肖特也玩這一手。

“我剛才說的那番思路，只能保證這是一條優秀的紀錄片框架，離我們聊天過程中達成的預期還有距離。”

“哦，是吧。”肖特視線還停留在雪莉胸前的扣子上面。

雪莉順著肖特的視線低頭看去，不由臉頰飛紅，原來是一顆扣子脫落了！

“誰能幫幫我?”雪莉向不遠處的維妮和馬璐求救。

兩人聞聲走了過來，“怎麽了?”

“扣子……”雪莉有些窘，背過身子衝著她們比劃著……

肖特有些無趣，不知目光該擺向哪裡，話說這大洋馬還是蠻有料的！

只見維妮從頭上取下一個小發卡，替雪莉別上了領口。

“謝謝，謝謝！”雪莉十分感激地說。

“不客氣。”

整理好衣服，雪莉重新正襟危坐十分職業地說:“這個片子將會是兩條線，一條是您的情感線，講述您的壓力，您的危機，和您面對的各種質疑，大約是說，您在情感上是一個困惑著，您得不到，放不下，所以才有了這麽多的感受……”

“等一下，得不到放不下?”肖特喃喃自語地說，明顯是受到的觸動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