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傍晚。

哥譚北面。

D、蝙蝠俠、淨化者悉數到場。

事發現場已經被封鎖起來。

蝙蝠俠這次沒有打招呼，他算是不請自來。在淨化者戰甲中，已經接入了哥譚市警方的通訊頻道，對於哥譚發生的狀況，羅揚可以第一時間知曉。

每個哥譚的夜晚，終歸有些奇怪的事情發生。

就好比著名“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他走到哪裡，就會有凶殺案發生，亟待柯南解決。

人們所以說，DC的大都會是紐約的白天，而哥譚，則是紐約的夜晚。

在羅揚和布魯斯眼前，三位普通市民橫屍倒在街邊。他們的死相難堪而慘烈。看起來，像是在極度崩潰的狀態下瘋狂自殺，以求解脫。

在死之前，他們似乎親眼目睹了未知的、令人恐懼的玩意。

經過蝙蝠俠的確認，這數位市民遭遇的悲劇，與兩天前的事故如出一轍。

三人在事發前，因不明原因吸入了相當劑量的神經毒氣，隨後，他們都陷入了詭異的狀態，在傍晚的空曠街道中，失去控制，當場自殺身亡。

布魯斯與戈登針對案發狀況，結合過去的線索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不過，羅揚不需要參與他們的交流。

對於DC不太熟稔的他，也記得——這種殺人陰人的手法，隻可能是稻草人。

問題也在於他對DC不熟悉...

稻草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來著?

羅揚隻記得希裡安·墨菲，稻草人的扮演者，這位出演過《盜夢空間》《黑暗騎士三部曲》的帥氣男子。至於稻草人的真實身份...目前這個世界的谷歌搜索可派不上用場。

沒多久，戈登的手下帶來了目擊者，一位衣衫襤褸的流浪漢。

流浪漢宣稱，他看見了施放毒氣的人。

“蝙...蝠...蝙蝠淨化者...”

駝著背的可憐流浪漢，站在兩位身材壯碩的蒙面壯漢身前，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布魯斯壓著聲音說道:“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麽。你將會幫助我們盡快抓住瘋狂的罪犯。”

“殺了他...應該殺了他...”流浪漢抬起頭，露出他那布滿汙漬的面孔。在思慮片刻之後，流浪漢輕聲道:“他戴著一個...一個很嚇人的...口袋。”

“口袋?”布魯斯疑惑道。

“他很瘦，很瘦，就像..稻...”

“稻草人。”羅揚說道。

流浪漢抬起手來:“他還...留給我了這個...”

在流浪漢的手心，是一顆蘋果！

這顆紅得如道具般虛假的蘋果，膩滑的外皮映出夜燈的微光...

而流浪漢癡癡呆呆拿著蘋果的模樣，就好似被女巫操縱般！

布魯斯高呼道:“躲開！！！”

(Backoff！)

半秒之後，蘋果炸開...

砰...

蘋果內部的微型遙控炸彈，在羅揚面前掐準了時間點爆開。

紅蘋果，與流浪漢的手一同崩裂。

在眾人眼前，綠光一閃...瞬間膨脹散開一股煙霧狀的綠色毒氣！

離得最近的蝙蝠俠、淨化者和戈登首當其衝！

蝙蝠俠第一反應是推開詹姆斯戈登！但在他動手的同時，吸入了一大口毒氣...

羅揚站在毒氣之中，抬起右手，迅速在警員與毒氣之間建立起一道力場屏障！

GCPD的警員，還來不及回避，卻發覺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堵淡藍色的能量牆壁...而他們也在這堵牆後，安然無恙，完全不受擴散毒氣的英雄。

隨後，羅揚迅速釋放出能量等級極低的淨化衝擊！

藍光一閃...

噌！四散的靈能風暴，在瞬間衝散了這陣毒氣！

在羅揚的努力之下，稻草人安排的機關，隻影響到了蝙蝠俠和自己。

即使羅揚屏住呼吸，但是毒氣依然從耳孔、皮膚毛孔鑽入。

稻草人精心製造的神經毒氣，濃度極高，而且，只需要幾毫克，便能使人進入瘋狂狀態！

體內，免疫系統開始與毒氣分子展開微型戰爭。

封塵已久的【聖堂武士的意志】，還未被觸發。

羅揚眼前的街景開始虛化，意識海的畫面佔據了視線。

很快，他就會看到自己所最恐懼的東西。

自己最恐懼的，到底是什麽?

意識海內，出現了一片火海。

隱隱約約，羅揚似乎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但那些面孔又一閃而過。

守護不了朋友、隊友和女人，這似乎不是自己最恐懼的東西。

在火海之後，逐漸浮現出幾個英文字母...

沃特法克??

這神經毒氣這麽高級...?

巨大的英文字母，被熊熊劇燃的火海轟得黑焦...甚至綻裂開來，流出濃稠的熔岩...

這特效有必要這麽酷炫麽?

羅揚依稀辨認出了自己的恐懼。

那幾個字母，應該是P·O·O·R·G·U·Y。

可憐的家夥。

等等，特麽，不就是pogai——撲街麽???

(撲街這個廣東人口中的常用詞，正是從英文中轉變而來。)

很快，這幾個英文字母，也漸漸轉變為撲街兩字。

巨大的篆體文字，幾乎佔滿整個意識海。

羅揚內心絕望到了極點。

什麽都不怕。但是恐懼讓羅揚認清了自我。

勞資最怕的還是從穿越前延伸至今的恐懼——撲街...

自己內心的恐懼，可是不會騙人的。

撲街所代表的無力感和痛苦，轉為成恐懼，在瞬間襲來，幾乎要將羅揚整個人吞噬。

戈登和一眾警官，在羅揚身前兩米遠處觀望著。

“嘿蓋！areyouok?”

“嘿！淨化者！”

“喂...”

羅揚在吸入毒氣之後，整整1分鍾內， 凝在原地，一動不動。

戈登雖然沒吸入毒氣，但是他內心恐懼也爬到了頂點...要是淨化者開始發狂，這可遭不住啊！就他目前看起來淨化者這貨不比超人弱...

羅揚在意識海中掙扎了許久，終於強行用精神力擊碎了撲街兩字。

再牛逼的英雄，再強大的反派——即使是曼哈頓博士、即使是克蘇魯、即使是薩格拉斯...也不及這兩個字令人恐懼。

但是，撲街終歸只是一個定義，一個約定俗成的吐槽稱呼而已。

羅揚逐漸戰勝了自己的恐懼，將意識海中的那片火海也逐漸澆滅。

戈登緊緊握住腰間的槍:“淨化者。你吸入了很多毒氣，沒事吧?”

他睜開眼，淡然回應:“我沒事。”

蝙蝠俠和戈登同時松了口氣。

布魯斯仔細打量著受傷暈厥的流浪漢，同時說道:“剛才案犯應該就在附近。他手裡肯定還有更多的毒氣。”

“蘋果的爆炸，肯定是稻草人遙控的。但現在，這貨早就逃遠了。”

羅揚接著問道:“剛才你也吸入了毒氣。但是你看起來似乎沒事?”

蝙蝠俠:“我沒事。”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蝙蝠。”黑暗騎士頭也不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