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開始跳出舒適圈,身體就會最先發來警告。
比如起得比以前早的李遂意,困得眯著眼打著哈欠都能擠出幾抹困淚,此時揉著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一遍又一遍地往門口盼著沈沉的到來。
終於等得沒了耐心,一把掰過側桌陶然然的手臂。
李遂意單人一排沒有後桌,陶然然坐在她鄰桌,也就是趙穎的後邊,自小眼鏡休學之後,陶然然就成了李遂意另一個“好朋友”。
用李遂意的話來說就是,有八卦一起聊,有福一起享,有禍你幫我扛。
她又是個綿軟性子,攤上了李遂意,隻能逆來順受了。
陶然然的手被轉了大半圈,時有自然回轉都被李遂意用蠻勁扭了回來,動一回扭的就更彎曲些,陶然然臉上盡露吃痛又不敢吭聲的憋屈表情。
李遂意此舉是為了看陶然然手上的手表,她隨著時針數著倒計時,等著上課鈴聲,等著沈沉,“10.9.8.......”
數字越小李遂意讀得越激動,讀到6時,一個白衣黑褲男子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范圍,即便是余光一掃,李遂意也自信自己不會看錯。
她不懷好意地奸笑,猛一轉身,全力撲抱了上去,就這麽一氣呵成地完成了動作。
得逞後滿意地靠在懷中人的胸膛上蹭了蹭,雖然沒有想象中的健壯,但隻要聯想著這不太健壯的胸肌的主人長得那樣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李遂意就花癡得不行。
本來靜靜享受著,卻感覺到班級裡的氛圍很是怪異,原本還一簇一簇地聊著天說著話的其他同學,霎時間都沒了聲音,像是焦點都聚在了自己身上。
疑惑時,懷中抱著的人也緩過勁來掙扎地往後退去,奈何李遂意勁大,雙手緊緊箍著,脫開她的束縛,並非易事。
隨著他的掙扎,李遂意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好不容易爭取來與沈沉的近距離相處,難道這麽快就要結束了嗎?
她心有不甘,打算抬起頭來好好的細細看看這個那麽容易就讓自己著了迷的男生。
懷中人要比自己高許多,李遂意抬起頭來,因離得太近只看到那因吞了一口口水而上下移動的喉結,這動作在她眼裡,頗為性感。
正欲往上看,喉結的右方,也就是脖子的右邊,突然走過一個萬萬不可能出現的人,他饒開抱在一起的兩人,走向自己座位。
這人穿著和昨日沈沉穿著一樣款式不同顏色的棉T恤,有著和沈沉一樣的清爽髮型,甚至連那張看一眼就挪不開的臉,都長得一模一樣。
似乎...這個人....就是沈沉啊。
如果剛才走過去的人是沈沉,那我懷裡抱的是誰?
李遂意想不透,莫不是沈沉還有分身術?
疑惑使得她慢慢放開了雙手,遲疑地往後退去。
這下才得以看清剛才抱的人,居然是個完全陌生的面孔。
這人和沈沉一般高,髮型也有相似之處,但與沈沉比,又較為儒雅,身形不如沈沉健壯,難怪剛才抱起來沒有想象中的大胸肌。看著雖然年輕帥氣,但年紀與自己不相仿,會是誰呢?
李遂意決定直接問他,拿手指了指他的胸膛近肩膀處
“你誰啊?”
男子沒有回應,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遂意一眼,暫時拋開剛才的尷尬和不知所措往講台上走去,把手上的書在講台上理了理,乾咳了兩聲疏通喉管的乾澀,開了口
“各位同學,
你們之前的班主任因身體不適停課回家調養了,我是是來接替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我姓鍾,叫鍾楚白。” 說完他又笑著補了句“剛才那位同學的歡迎儀式......很特別,謝謝你啊。”
鍾楚白有些要將剛才經歷的尷尬返還給李遂意的意思,第一天上任,這女學生也太讓自己難堪了,
說完那句話,班上原本還一臉蒙逼的學生們煥然大悟地恢復了正常樣子討論了起來,個個都憋著明顯的笑意,幸災樂禍李遂意撒了個瘋竟鬧到新班主任頭上,大家覺得李遂意以後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了。
正暗爽著呢,李遂意察覺出了大家的嘲笑,眼神化作利刃,轉眼掃了一圈。
看到的人都懼怕李遂意,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再做聲,一些沒看到的,也被同桌製止了,班級瞬間安靜了下來。
鍾楚白倒是覺著怪了,沒見過這樣平白無故的安靜。
雖然是自己冒犯了新班主任在先,但見他沒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想來會是個還不錯的班主任。
既然是自己先犯了錯,她便自覺地打著哈哈
“不用跟我客氣,我這不是太喜歡您這新班主任了嗎,瞧給我激動的。”
聽著這女學生的話,像是個有意思的人,鍾楚白也就不再暗暗與她計較了,脫去剛才的官方
“抱那麽緊,看來是相當喜歡我啊。”
上課鈴聲適時響起,鍾楚白很快進入角色,儼然一個人民教師的模樣
“好,現在把書打開,有事課後再聊……”
李遂意知烏龍事件已告一段落,想起了正事,沒心思再聽鍾楚白後邊說的什麽,轉臉去看沈沉。
昨天李遂意還隻是言語調戲了自己,今天就把別人給抱上了,他斷定這人不是神經病就是個花癡,還都是沒救的那種。
看來得離得遠遠的。
要是他知道了李遂意今天要下手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鍾楚白不過隻是個擋刀的,他應該沒有心情再繼續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看書吧。
李遂意這個人沒心沒肺,剛才發生的事對她來說隻是一個轉眼就忘的小意外。
既然主角沈沉已經來了,那她的心思又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看著眼前人泰然自若的樣子,即便他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也不妨礙自己對著他迷妹般的喜歡。
她眼神灼熱,像是要把沈沉看到眼裡,關到心裡。
沈沉在原本的學校追他的女生時常有,雖未遇到過李遂意這樣的奇葩,但是想來日子久了,不去理會,她自然也會像之前的那些女生那樣, 覺得無趣便不會再來煩他了。
這顯然,是他是低估了李遂意死纏爛打的功力了。
找到應對辦法之後,沈沉終於注意到了抽屜裡的書包半懸放在抽屜裡,稍稍一碰,就會往下掉。
他用手推了書包想往裡擠擠,書包也順著力道乖乖地進了合適的位置,沈沉放開手,隻一秒,書包又往外彈出來一些,雖不像剛才那樣搖搖欲墜,但也是容易掉下來的樣子。
沈沉覺得奇怪,又往裡用力推,一松手,書包再次彈了出來,他抽出了這個調皮的書包,往抽屜裡查探。
原來,是昨日未帶回家的那個書包在搞鬼,沈沉覺得剛才自己較勁的樣子實在有些可笑,不自覺地微微勾起嘴角。
那個書包裡還放著隔日的點心,經過剛才的擠壓,想必,連這個書包也已經要不得了,他謹慎地伸手去掏那個應該已經爛掉的食物。
“點心嗎?我吃了。”
右邊傳來了他不喜聽到的聲音,這句話像它的主人一樣無理,沈沉像是吃了蒼蠅似的不愉快,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即便是打算扔了的,在還沒扔之前,就還是他的。
他雖然怕與李遂意再有瓜葛,但觸碰到原則的事情絕對是忍不了的,他皺起了眉頭,難掩心中氣憤,轉過臉去要與李遂意論一論。
不料一轉臉嘴角就粘上了一個濕潤有溫度的東西,這種觸感很特別,讓沈沉一時腦子掛機想不出個所以然。
這東西上方還有吸進吐出的氣息,他看不清是什麽,視線被太近距離的東西擋住,隻覺得一眨一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