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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紀事》第22章 暮落星起(2)
  出了安德王府,長恭徑直去往閭巷。

  及歸府,未至東院,長恭便聞見一陣叩首聲:“奴不知犯了何錯,竟不得見主母。乞郎主容奴入內侍奉……”卻是那午前失了蹤影的爾朱氏,此間正跪於院外,見了他即連連叩首。

  爾朱氏的姊姊乃天子禦女,她又是北宮親賜王妃的陪嫁,身份特殊,加之其人素來機巧伶俐,頗得人心,想來府上人無他明令亦輕易不敢動她。

  長恭行至庭中,稍一招手允她近前。

  雖為秋日,但正午的日頭依舊灼人,爾朱氏額上浮了一層細汗,沾著淚的兩頰曬得生紅,想來他離去之時她便回來了,跪於此處已有一段時辰。大約是與守衛有過撕扯,她鬢發微微散落,不複平日齊整。但此時她早已顧不上這些,隻俯身叩首道:“乞郎主容奴入內侍奉主母。”

  此時家丞入內,與長恭行禮後道:“西院馮氏將才回來,臣已將其扣住。臣無能,因其今日不當值,竟不知其早前也離府而去。”他將手中一物呈與長恭,“這是自馮氏身上搜出的宮令,乃北宮之物。”

  長恭微一頷首,繼而望向英女,“你還有何話可說?孤知你隻忠心於她,不單是你,恐怕這府中不少人皆是如此。”

  英女滿面涕淚,仍舊道:“乞郎主容奴入內看一眼主母。”

  長恭隻覺心煩厭憎,不欲再與她多言,卻知仍有後事,因冷冷道:“今日之事,你可知多少?”

  英女抬袖一抹涕淚,道:“奴未至東院,此後之事奴皆不知。”

  長恭冷笑一聲,“你確是機巧,莫怪她如此器重你。”

  英女複一叩首,隻道:“馮氏與尉遲氏年不過十六,少而無知,所為所行皆是奴之授意,乞郎主寬恕她們。”

  長恭側首示意余人退下,他轉身行至廊下陰影處,待英女伏首上前,方回身居高臨下地冷眼視她,譏誚道:“你們不枉主仆一場,連惺惺作態之姿都一模一樣。”略停了一停,“你放心,眼下孤不會將她如何。適才大夫來過,她已有一月身孕。”

  見爾朱氏神色稍稍一松,他繼續道:“何況你早令馮氏去往中宮報信,想來不久內廷便會來人。眼下孤隻想知道,你出府一趟去了何處?”

  只見爾朱氏將才松下的神色複又一緊,抿唇半晌卻是未語。他替她道了出來:“閭巷。”

  英女隻怔了一下,便將額首在地上叩出頓頓之聲,“乞郎主看在腹中胎兒的份上,饒恕娘子。”她強忍著喉中哽咽,連連叩首,“乞郎主……饒恕。”

  長恭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因道:“你現下知道怕了?”他眼神微黯,隱隱咬牙,“比起她,孤更應處置了你。”

  英女頓住,動了動乾澀的唇舌,道:“郎主如何處置奴皆可,只是娘子待郎主乃是真心……”

  長恭冷冷打斷她,“她的真心委實令我惡心。”

  他頓住,一時心中既怒且悲,“你一心護主,隻想著去中宮尋得庇佑,卻不想孤才是她的夫主,孤才是這世上唯一可佑她之人!”

  出口方覺可笑至極,他真是瘋了。果不出其然,他看見爾朱氏抬起頭來,面上露出一絲哂意。

  英女深覺悲從心來,她抬首看向家主,澀然道:“殿下今日才知為其夫主,卻不知娘子這三年是如何過的——青廬之後,殿下便撇下娘子去了並州,她成了整個鄴城的笑話。她掣於北宮製於李媼,就連靜德宮的宦官都不將她放在眼裡,

整個帝都,唯有昔日之長廣王妃、今日之中宮皇后將她視作高氏婦。便是殿下,如今不也是因中宮之意方才偶爾幸之。殿下說,奴該去往何處為我家娘子尋得庇護?”  叩首於地,她告罪道:“這些話本不是為奴者該說的,可奴既豁出去了,便不怕再僭越一回——”複又抬首,目光隱有決絕,“殿下若當真絲毫不在意娘子,便於此時與她痛快罷,地獄浮屠,奴都與娘子同去。只是閭巷之事,娘子絕不會讓殿下涉之,奴也不會讓殿下涉之。”

  她頓住,微微挑唇,“於娘子而言是不舍,於奴而言,殿下是不配。”

  秋風寂寂無聲,徒與人戚戚涼意。

  於這無聲寒涼中,白衣玉立的年少家主召來家丞,一如往常般平和地吩咐道:“替娘子準備一間屋子。”

  於家丞驚愕之際,他又道,“罷了,不必另做準備,西院即可。再去外間尋個知事的婢子侍奉她,今後除一日三餐以外,不許任何物事出入西院。”末了,似乎又想起甚麽,垂首看她道,“你姊姊乃天子嬪禦,孤這便令長史報於內宮。看你的神情,可是覺得孤配不上你?”

  頓頓,他忽而一笑,於她身前蹲下,勾起她下巴道:“待你何時覺得孤配了, 孤便放了你。”

  ……

  午後,中宮內史承旨前往蘭陵王府,及回宮稟報,皇后聞之甚喜,“王妃當真有孕了?”

  內史道:“郡王親口所言。”

  皇后身邊的陸氏複問道:“可有見到王妃?氣色如何?”

  內史搖頭道:“郡王說王妃身子不適,不便見人。”

  陸氏斥道:“愚昧!我不是讓你務必見到王妃,方可回宮複命。”

  翌日,長恭自朝上歸來,未及更衣解冠,便見年邁的家丞趨步上前道:“早前河間王府的陳娘子過來拜見王妃,因大夫正於閣中看診,臣便自作主張推辭了陳娘。”

  長恭頷首:“阿翁所做並無不對。”

  此間孝琬亦剛從朝上還府,侍妾陳氏一面與他解冠更衣一面道:“妾有負殿下所托,未能見到鄭王妃。”

  見孝琬面色鬱鬱,並不看她,她複道:“好在妾侯於府門截住了出來的郎中。”頓頓,一聲歎息,“鄭王妃委實意氣,蘭陵王納了她房內人為妾,她便想不開尋了短見。好在她命大,與常人生得不同,那顆心竟長在右側,這才留住了一條命……”

  孝琬面色一頓,“你說甚麽?”

  陳氏不知自己又說了甚麽家主不喜之言,忙告罪道:“妾不該妄議蘭陵王妃。”

  孝琬只看著她道:“你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她與常人生得不同,不同於何處?”

  陳氏微舒了口氣,道:“鄭王妃命大,與常人生得不同,心長在右側,這才留住了一條命。”她尚有後話未語,卻見家主外袍未著便奪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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