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亞雷斯塔身上已經換了一套衣服。

黑色的皮革長靴，搭配黑色休閑褲和掛著銀鏈的皮衣，看起來和那些街邊的暴走族沒差。

身上那股超然物外的氣勢，才是他在人群中耀眼的最根本原因。

仔細看他的臉，就會發現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實面貌，其身上有無限的可能性。

這個分裂，從他踏出罐子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

額頭隱約見汗，手裡握著衝擊之杖，亞雷斯塔圍著風斬冰華刻錄著魔法陣。

距離他開始刻畫的時間，正好是半個小時，也就是林一來到科研之城後。

這是一個類似於地下溶洞的封閉式空間。

穹頂經過人為改造，才勉強出現一個出口，上方是第二十三學區海岸線邊上隱藏的研究所。

站在林一這個位置可以看見玻璃的屋頂。

牽著歐提努斯的手，林一走上前打招呼，“采光不錯嘛，亞雷斯塔。”

亞雷斯塔繼續忙著手上的工作。

“這個魔法陣所用的材料非常珍貴，所以我們只有一次機會，現在你可以在一旁安靜的等，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來干擾我。”

林一無所謂的站在一旁，歐提努斯則是仔細的研究起那地面上複雜的曲線。

其中暗合星辰之理，別忘記她魔神的身份，魔法陣繪製的材料中，有一些是具有一定神性的。

所以對這種魔法陣她還是比較敏感的。

魔法陣的繪製過程一共持續了接近四十分鍾，被十字架所束縛的風斬冰華似乎被打了麻藥。

十分鍾說久不久，林一看到亞雷斯塔停下，也是意識到魔法陣已經繪製完成。

“亞雷斯塔，那把我交給她的鑰匙，你帶了吧?那個可是用來完整軀殼的關鍵材料。”

如果亞雷斯塔不守信用，這次天使召喚必然會失敗。

亞雷斯塔從口袋裡掏出那把鑰匙，乾脆利落的拋向林一，這是對方設置的手段。

他現在還累著，“我需要休息五分鍾，五分鍾後會是今天幾個經緯度準確的時間點，錯過了就要等晚上了。”

林一接過鑰匙，很淡定的回應道:“不需要五分鍾，幾秒鍾就足夠了。”

說著他一把捏碎木質的鑰匙，其中蘊含的真理化作光點飄向風斬冰華，刺激她進化。

痛苦的折磨沒有讓風斬冰華蘇醒，而是加深了她的沉睡。

看到林一那麽乾脆，亞雷斯塔趁著這個時間詢問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次是我輸了，但你應該知道我身體的特殊性。”

林一點頭，“分裂嘛，其實對於我來說，一隻螻蟻跟一萬隻螻蟻是沒有區別的。”

你就好好期待這個世界即將發生的巨變吧！

亞雷斯塔長歎一口氣，單手撐地站起來到魔法陣的中心，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

風斬冰華是AIM擴散力場的集合體，她是沒有鮮血存在的。

血液，他要用自己的來代替。

其實血液的等級越高，召喚儀式成功幾率就會越大。

他沒有傻乎乎的要求林一，鬼知道用林一的血召喚出的天使會聽誰的話。

研究所。

那個發際線突破天際的研究員大聲的招呼著。

“病毒程序注入倒計時準備！時間在三十分鍾後，原初始石粉末濃度調整到百分之七十！

我可不想看到病毒侵入後，直接爆發出來！”

研究所的人員都開始加快手裡的動作，這次實驗的成功獎勵，就是每個適齡青年都可以得到一次相親機會。

研究員也是人。

老是左右開弓可滿足不了他們，再加上他們經歷一天的研究後，

根本沒有什麽左右開弓的精力。要是那個時候有個女人陪伴，那會大大減弱其精神疲憊程度。

包括發際線研究員在內，都是單身狗。

這股怨念催促著他們，效率不可能不高。

距離地表較近的地下溶洞。

亞雷斯塔準備完畢，他從懷中拿出一顆紅寶石，左手緊握住紅寶石的同時，右手握住的匕首貼合在寶石之下。

匕首涼涼的。

“你們稍微往後退一點，儀式開始了。”

刺啦！

利刃劃破肌膚，血液在沾粘住紅寶石，大部分順著手掌的紋路，慢慢滴落。

溶洞內的氣氛逐漸變得神聖起來。

地上的魔法陣在觸及鮮血的瞬間，就已經亮了起來。

魔力源頭是亞雷斯塔，鮮血的提供者也是亞雷斯塔，控制程序已經透過最後之作進入風斬冰華的身體。

萬事俱備。

溫熱的光線從溶洞穹頂墜落在風斬冰華的身上。

地表研究所很好隔絕了地下的氣息，將地下的一切都隱藏。

林一頗有興趣的看著風斬冰華逐漸扭曲的臉。

“注意看，要開始了。”

林一的提醒讓歐提努斯回神，她集中注意力盯著風斬冰華，後者的身體扭動。

捆著她的繩索“砰”的一聲層層斷裂。

亞雷斯塔已經是退到一旁，魔法陣中心升起一層透明的牢籠，將風斬冰華完全困在中心。

風斬冰華難受惡心的掐著喉嚨，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即將從體內破體而出。

痛苦的慘叫隻持續了一分鍾不到。

神聖的氣息在魔法陣的增幅下，終於是達到頂峰，那魔法陣上空的濃白光暈，將整個溶洞填充後還不滿足。

連林一所站在的位置，都能感受到那濃鬱的天使之力。

“放我出去！”

砰砰砰！！！

風斬冰華以鴨子坐坐在地面，無力的敲擊著無形的牢籠。

聲音是可以穿透這層透明光幕的。

歐提努斯當初可是直接親手挖下一顆眼球，才獲得這份力量，她感覺風斬冰華比起她真的是幸運多了。

“天使降臨都是這樣的嗎?”

林一搖頭。

天使降臨完全是要看個人如何操作。

像亞雷斯塔這樣提供軀殼，獻祭鮮血，再暗中調控，以自己的魔法造詣搭配無數珍惜材料的做法。

他既不欣賞，也不排斥。

“這並不是最優秀的召喚方式，但這應該是最穩定的召喚方式。”

林一踩了踩地面，有些惡趣味的低聲問道，“你知道我們腳下埋著的是什麽嗎?”

“什麽?”歐提努斯愣愣的開口，旋即心中浮現出“骸骨”、“聖物”等名詞。

林一故作神秘的一笑，抱著手臂不再開口。

本來就是逗她玩的，以歐提努斯對林一的了解，這下面極其可能存在什麽奇怪的東西。

對方這麽做，就是為了故意引起自己的好奇心，來達到滿足其想要裝X的內心。

也就是說，自己越穩重，最後得到答案的幾率就越高。

林一用余光觀察著歐提努斯的臉色。

發現她一點都沒變後，也失去了繼續逗她的興致。

“地下埋葬著至少一具聖人的骨骸，它就是天使需要的‘食物’，這次召喚的成功率很高。”

“有多高?”

林一秒回，“高到成功率接近百分百。”

歐提努斯想到對方的身份可是學院都市的實際掌控著，心中釋然，自己好歹成為魔神後還有自由身。

可眼前這位，理智都快要消散乾淨了，別說自由不自由，最後意識會不會被天使主導吞沒還不一定。

風斬冰華的變化持續接近半個小時。

先是臉，開始逐漸的中性化。

然後是個子，她的個子在女生中不算高，但也絕不算矮，可現在看起來，則是變矮了許多。

滿頭的黑發顏色也逐漸在向淡黃色漸變。

最終，等她頭髮完全成為淡金色後，從AIM擴散力場集合體，已經是完全轉換成天使。

在她睜開眼的一瞬。

地面那些濃白色快要粘稠成液體的天使之力，迅速被她的身體吸收。

“完成了！”

亞雷斯塔端詳著自己一手打造的藝術品，其浩瀚如星空的魔力儲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

愛華斯(風斬冰華)背後長出一對對羽翼。

從一對到六對共十二隻翅膀，頭頂的光圈自然是少不了，伴隨羽翼出現而現形。

歐提努斯看著愛華斯喃喃自語，“十二翼的程度已經不是普通的天使了吧?”

林一幫她解答道，“嗯，十二翼的應該被稱為大天使才對，而且也不是每一位大天使都能擁有十二翼的，她是例外。”

“尊敬的天使閣下，您好。”

亞雷斯塔表情嚴肅的欠身問好，這次召喚不是強製召喚，對方既然願意下界，這就說明有她想要做的事情。

這件事情亞雷斯塔必須要幫忙。

沒辦法。

誰讓他是這次召喚儀式的主導者呢。

愛華斯眼中古井無波的看著亞雷斯塔，他在翻閱亞雷斯塔身上那些可能性。

“有趣之人。就是你將我召喚到下界的嗎?”

亞雷斯塔立馬回道:“是的，您願意下來，讓在下深感欣喜，請問您有什麽事情需要在下幫您完成的嗎?”

愛華斯從地面慢慢升起，浮於空中飛到亞雷斯塔的身邊。

手落在其頭頂，天使之力發生作用開始暫時中止他可能性的繼續分裂。

“你的情況比你實際上想象的還要糟糕。”

“但是我有您。”

愛華斯點頭，繼而轉身望向林一，他的心臟忽然一滯，神情巨變，天使之翼展開看似想要逃走。

林一直接調動規則，化作白色一厘米寬的線條纏繞住其身。

“來都來了，還是喝杯茶再走吧。”

“你這個惡魔！”

愛華斯是誕生於天界，其根本卻和人類日常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因為她是脫胎於最原初物理法則中存在的天使。

“惡魔，不，我是神明。”林一用規則線條封住了她的嘴。

亞雷斯塔揮動衝擊之杖指向林一，衝擊之杖是亞雷斯塔從其老師阿蘭·本內特手中獲得。

外表看起來就是一根神秘的銀杖。

實際作用衝擊的並不是身體，而是靈魂層面，算是精神攻擊的一個分支。

林一強大的靈魂，根本不是這一等級的精神攻擊可以撼動的。

歐提努斯的眼中的景象，則和林一完全不同。

她看到了那根詭異神秘的法杖忽然展開，突破一切防線，直直的刺進她的胸腔，粉碎她的心臟。

這股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她現實中的呼吸逐漸急促困難。

“玩具就藏好，不要拿出來丟人。”

林一推了一下歐提努斯，將她推到愛華斯的身邊。

絲毫不予理會亞雷斯塔發動的攻擊。

亞雷斯塔早就已經預留了手段，但沒有想到林一居然強大到連十二翼大天使都能囚禁。

“衝擊之杖的破損導致延展性降低，但實際威力並不弱於魔神之流，你確定要繼續下去嗎?”

“歲月長河中，你應該沒有見過真正的魔神吧?那就讓我來讓你見識一下。”

林一神念牽動歐提努斯身上的封印。

後者開始激動起來，她清醒著聽到林一的話。

解放啊！

她渴望解放，也許解放後能與眼前這家夥抗衡呢?

不對，大天使是和她平級的怪物。

那白色的線上，有著讓她都感覺到恐懼的氣息，這麽一想，她就和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炙熱的心一下子就沉寂了下來。

“林一，你現在解放我的力量幹什麽，我還要費力去控制，反正解開了也沒用，還不如不解開呢。”

林一不為所動，神念撬動封印。

哢嚓。

溶洞內響起一聲輕響，歐提努斯脖子上的鐵鏈頃刻崩碎。

風，開始狂湧。

黑色的魔神之力像仙女漂浮的裙帶，她右眼的戴著的眼罩，被強行衝破。

眼眶內是如混沌的漩渦。

黑氣在眼角飄散，力量重新回歸的她，內心一下子就膨脹了起來。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可以隨手扭曲整個世界的一切，包括時間、空間、亦或者是生命。

這種萬能的感覺將內心的軟弱一下子壓製在心底。

“林一，現在你可是後悔都來不及了哦！”

林一無所謂的回道:“你難道忘記了當初你也是這樣被我封印的，怎麽?你還想要再來一次。”

歐提努斯的強者氣質還沒散發多久，立馬就慫了下來。

耷拉著肩膀跑回林一的身邊，安靜的呆著。

對方絕對，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這破封印一解除，她就是名副其實的魔神。

要她回到弱雞狀態?

還是別鬧了。

亞雷斯塔的心沉入谷底，人活的久了，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

“聚集魔神和天使，難道你想要毀掉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至少其中很多的神秘，連你都不曾知曉。”

白色的規則線條再次出現，這次捆的是魔神歐提努斯。

歐提努斯想要掙扎，她大叫著:“林一！你幹嘛，我都不反抗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林一反問道:“你想要成為這個世界之主嗎?”

歐提努斯一愣，接著繼續罵道:“我能感知到這個世界和我同等級的魔神就有不少，只是他們在沉睡罷了！

想要我成為世界之主，你是怎麽想的?”

林一沒有回答，只是再問了一遍，“如果你不想成為世界之主的話，我只能洗掉你的記憶，再把他融合進你的體內了。”

“你瘋了！我的身體會爆炸的！”

歐提努斯更加賣力的扭起身子。

在一旁圍觀的亞雷斯塔，忽然開口道:“沒錯，林一，你要知道人類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

他想要的就是突破這個極限，但至今沒有任何辦法，最後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

什麽無限的可能性，鬼才需要啊！

“人類的身體自然是有極限的，但我要你成為世界之主，世界之主是沒有極限的。”

歐提努斯咬牙問道:“什麽意思?”

林一指向自己，“你想要和我一樣嗎?”

“想！”

“那就蛻變吧。”林一單手捏爆愛華斯，將那些斑駁的規則幾秒內清除乾淨，然後塞進歐提努斯的身體裡。

後者瞳孔渙散，體內的能量瞬間暴增到一個臨界點。

林一提醒道:“不要壓製我給你的力量，嘗試控制它吞噬掉魔神之力，魔神之力畢竟只是低級的能量，你需要時間將其同化成本源。”

這算是人造本源嗎， 林一在心裡想到。

亞雷斯塔在看到愛華斯成為養料後，就知道自己的退路已經被封死。

他用衝擊之杖拄著身子，“林一，你殺了我吧。”

“為什麽要殺了你，我還不知道上面打的怎麽樣呢。反正不管打的好不好，到時候學院都市還需要一個領導者。”

“我……”

林一打斷他的話，“你是說你分裂出的那些可能性是吧?要不我乾脆幫你換一副身子好了。”

想了想，林一繼續提議道:“或者我將你身體內無限的可能性抽出來，不過那樣的話，你死了就是真死了。”

LYB的想法你別猜！

亞雷斯塔想求死不是因為他怕林一，而是他死了之後依舊會有不同的自己出現。

根據樹形圖設計者的計算，他可以分裂至少十億個自己！

那是一個什麽概念，基本就是一個中型國家的人口。

所以死他一個可能性，只是死亡了十億分之一，這種感覺，就像人突然掉了一根頭髮，不會心疼，但會在意。

最終卻不影響什麽。

這回亞雷斯塔是真的內心苦澀了。

“我有選擇的余地嗎?”

林一瞥了他一眼，“二選一，趕緊的。”

亞雷斯塔仔細想了想，這幅身體他還是挺喜歡的，再者也熟悉一點。

“您抽出那無限的可能性吧。”

“好。”

林一也沒多話，直接動手剝離掉他體內蘊含的無限可能性。

他的眼睛可以說是神之眼，之前他對自己力量的控制比較粗糙，直到遇見蝶主後。

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還能這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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