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雷德帕斯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把這些艦娘全都關進漆黑的禁閉室,接著安排人時不時的在四周來回走動。因為卡爾曾經當著這些艦娘們的面說過,在他回來之前要看到結果。所以時不時安排人走動一下,有助於刺激那些艦娘們早已緊繃脆弱的神經。
在他剛剛將這些艦娘全都安排好,正準備回去喝喝茶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他腰間的通訊器震動了起來。
“我是雷德帕斯,發生什麽事了?”他拿起通訊器問道。
“大隊長大人,剛才通訊組接到家主大人的消息,要求我們派一隊士兵去支援。但家主大人卻並沒有說遇沒遇到危險,只是用很平常的語氣讓我們派一隊人過去。所以現在大隊的參謀部拿不定主意,因此特意向您匯報。”通訊器的那頭,大隊的參謀長對他匯報道。
“這樣啊。。。”雷德帕斯皺了皺眉。
這事兒其實並不難辦,參謀部來找雷德帕斯的原因也就是要討論下該派出多少人手,攜帶什麽程度的武器裝備。
埃落迪愣了一下。
“你是在警告我麽,摩恩。”
“呵呵,也許不算吧。”摩恩萊戴乾澀地笑著,可他的聲音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埃落迪蘇沉默地看了他好一陣子,她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些什麽,可是那個蒼老的上將卻異常的平靜,一如當年。記憶的洪水驟然間從那靈魂的余燼中泛起,裹挾著那些隆隆逝去的時光將她徹底淹沒。
那一年,蓋倫特聯邦的權威似乎不可動搖,加達裡民族主義思潮的湧動也成了一股冰冷的暗流。十七歲的美琳塔蘇站在加達裡首星北半球的晨霧裡,站在這兩個她當時也許根本無法理解的事物之間。幾名西頓工業的警衛包圍著她,如同一群野獸在環伺著無助的獵物。
他們是夜間執勤的士兵,剛剛從勤務中脫身,在一家酒館裡用劣酒將自己灌得爛醉之後出來找樂子。而她卻只是一個起得有些太早的女孩子,不想惹麻煩,只是因為早已經忘卻的原因,在那個清晨行走在那樣濃重的霧氣裡
“抱歉,小姐。”一個大個子的警衛抓住她,放肆地笑著。他的嘴裡滿嘴的酒氣,讓她覺得惡心。“請問這裡是哪?”
“阿爾薩斯”美琳塔清晰地說出了那個名字,用的是蓋倫特語。當時街上的行人還很少,而她只是一個無助的女孩子。
“哦,阿爾薩斯呃,真是一個動聽的名字。可是一個你們的小鎮為何會有一個蓋倫特式的名字?是不是我的耳朵壞掉了?這座城市它應該叫做什麽?”警衛們交換著嘲弄的眼神,放聲大笑。他們清楚地知道這座城市曾經叫做加達裡安,加達裡人的意思。那名字代表著他們的土地、他們的驕傲、還有他們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榮耀。然而蓋倫特人來了,他們用不流血的方式令加達裡人的帝國臣服,一名刻薄的總督的一道手令便抹去了這座城市原本的名字。
女孩感到了屈辱還有憤怒,可是她依然強忍下怒氣這不過是那群喝醉了的變態的遊戲,他們用這樣的手段來證明自己在加達裡首星上的威權也許還有無力。
“阿爾薩斯。”她淡淡地重複著,可是她的全身都在發抖。
警衛們輕易地看到了她的憤怒,他們瘋狂地、病態地、畸形地笑著,要求她再重複一遍那個名字。他們說她的祖國、她的民族同她這個小妞一樣在他們這些蓋倫特的男人面前只有憤怒和忍受的權力。
“加達裡安”她突然間抬起了頭,冷漠地看著那些帶槍的男人們。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她聽到自己呢喃地說著。那個名字在她的頭腦中轟鳴著亂闖,讓她忍不住要把她說出來。“加達裡安”她重複道,聲音更大了一些。
“抱歉我沒有聽清。”男人們不再笑了,他們的臉色變得陰沉,有些人甚至已經解開了步槍的保險。霧氣中已經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影,他們從濃霧中走出來,模糊不定,又仿佛無窮無盡。領頭的那個大個子士兵拿槍指著她聲音已經變得猙獰,他們在加達裡首星上受到了這個女孩裸的挑釁,現在他們要維護聯邦的權威:“那個名字說!”
美琳塔再沒有猶豫,她已經聽到了自己靈魂深處中成千上萬先祖的咆哮,他們令她驕傲地站在這片古拉塔帝國的土地上,任那個名字從記憶中奔湧而出。
“加達裡。”她陡然間高喊了出來,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叫著重複了那個名字。
那個名字,加達裡。
那一刻,沉睡的小鎮仿佛被驚醒,連同深埋在每一個加達裡人靈魂深處的那份民族自尊一起。聲音在寂靜的霧氣裡回蕩,如同一顆扔進池塘中的石子,泛起了無盡的漣漪散播出去。街道上的人影、窗後的同胞在那個瞬間仿佛都石化了一樣。那個名字喚醒了他們心底埋藏最深的痛苦
加達裡蓋倫特聯邦鐵腕統治下的故國,他們的錐心之痛。
那些男人,他們一時間停下了動作,彼此交換著目光,猶豫著究竟該怎麽收場。大個子警衛舉起了槍,可是卻沒有扣下扳機。美琳塔蘇,那名十七歲的小女孩的目光如同一道冰冷的鋒刃,令他感到了恐懼。
再然後,穿著一襲黑色軍衣的摩恩萊戴出現了,他沉默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突然間揚起手中的槍,冷靜而冷酷地扣動了扳機。
加達裡安的美琳塔蘇死了埃落迪蘇成為了軍情局中的遊魂。
“摩恩現在的你究竟是獨立戰爭之初那個胸中燃燒著火焰的軍人,還是萊戴集團的代言人。”她背過身去,仰天望著漫天沉沉的黑雲柔聲問道。而她的背後,那個將軍卻只是以冰冷的沉默回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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