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峽的絕壁端的險惡深幽,終年雲霧繚繞,不可見底。任何人摔下去絕無生還的希望。赤尊信的幾個煞神手下奔到邊上朝下望去,大聲悲呼,哪裡能夠看到半點兒赤尊信的影子?
他們大哭幾聲,焉地裡兩人猛地轉身,抽出兵器朝蒙赤行衝去,大喊著為門主報仇的話。那蒙赤行大袖揮揮,砰砰兩下將那兩人擊飛,他們摔飛到了草地上,頭腦崩裂,眼見是不活了。
又有兩個手下見狀悍不畏死的抽出刀劍,繼續奮不顧身的衝上去。蒙赤行見狀冷哼一聲,喝道:“還要上來送死麽?”
其他人終於看不下去。宋缺和石之軒同時飛出,出現在了衝突的中間,左右各自一掌,硬生生的將眾人隔開。那孫恩更是喝道:“都住手吧!”旋即一聲大吼發出。
他內功精湛,這一吼之下竟然震動全場,無數人的耳朵都是嗡嗡直響。一刹那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卻見這孫天師渾身透著一種不可捉摸的氣勢,不怒自威,衣衫無風自動,仿佛是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沒有人可以無視他這個頂級高手的怒火,蒙赤行也不行。
所以他放下雙臂,退了一步,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孫恩吼罷,直接一揮衣袖道:“蒙赤行,你意欲何為?雖然這場爭鬥沒有什麽規矩,不忌諱偷襲或者聯手。但你也是一代高手,赤尊信更是即將認輸......我想你應該給大夥兒一個交代了。否則今天不要怪本天師出手!”
那蒙赤行歎了口氣,道:“諸位,這其實是我們魔師宮與尊信門的私人恩怨。我蒙赤行今日所來,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打垮尊信門!其他的都不緊要!”
那孫恩卻冷笑道:“好一個都不緊要。大夥兒可都看得清楚,方才是這位苦小哥擊敗了赤尊信,你魔師宮此時出手,是來撿便宜的嗎?”
孫恩如此一說,那宋缺和石之軒也是各自冷笑。蒙赤行只要稍有移動,這幾人
蒙赤行朝那孫恩和宋缺等人一禮,然後慢慢後退兩步,站在了圈子的邊緣,淡淡道:“諸位恕老夫方才無禮了。方才這位苦盟主擊敗了赤尊信,我自然是看在眼裡。之所以出手,也只是希望在這場合上公開解決我們的恩怨。此事一了,我們魔師宮便退出對鷹緣活佛的爭奪,離開此地!同時老夫也懇請諸位,今日無論是誰得了鷹緣活佛,都不要再給他施加皮肉之苦了。”
說完這話,他直接往後一退,輕飄飄的出了戰圈,竟是直接認輸出局了!
他這一退出,那徒兒井中白日也是跟著退出。等他走到金環刀身邊的時候,還低聲道:“今日受教了,改日再來拜會尊駕!”那金環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井中白日卻是站到了蒙赤行的身後,與那蒙赤行一起朝眾人微微施禮。
眾人一時間都是呆了。
蒙古一方就這麽退出了爭奪,不去搶那鷹緣了?
但眼前的一幕無可辯駁。孫恩說得對,蒙赤行偷襲赤尊信,雖然有些不合情理,但並沒有破會今日的規矩。之前大夥兒也沒有規定不允許混戰和偷襲,甚至人人都做好了亂鬥一氣的打算。只是蒙赤行的偷襲,有搶奪阿飛功勞並且行為惡劣的嫌疑。畢竟這裡的人也大都崇尚江湖規矩,公平二字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美德。
但蒙赤行的退出,放棄一切收益的行為,就讓這事情變得微妙了。在門派相爭的大義之下,蒙赤行的行為更像是專為報仇廝殺而來,這等偷襲反倒不是什麽大事。
而失去了利益衝突,那幾個NPC也是怒火大減,他們當然願意看到競爭對手的減少,竟是沒有人再出聲阻攔。 且見那蒙赤行與井中白日出了戰圈之後,非但不停留,反倒是遵照規矩開始撤離。赤尊信還余下兩名手下,他們相視一眼,其中一名悲聲喝道:“蒙赤行,此仇我們尊信門一定會報!你們等著吧!”
蒙赤行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去了。很快有消息傳來,他們遠遠撤離到了數裡之外,與之前在那裡的思漢飛匯合。
赤尊信的兩名手下依舊悲慟不已,他們低聲議論幾句,抹幹了眼淚,一起上前將手上的兵器都扔在了地上。一人衝著現場的NPC高手們一拱手,大聲道:“門主已逝,我們原本應該跟隨而去!但之前門主留下命令,讓我們看護鷹緣,直到把他交給那名最後的勝出者。今日我等兄弟也別無他念,就在這裡等候諸位了!”
他們兩人說完,便是在鷹緣兩側盤膝坐下,眼觀鼻鼻觀心,仿佛雕塑一樣。他們手裡沒有了兵器,自然也沒有了多大的威脅,但也無人上前搶奪鷹緣。
那幾名大佬NPC相視一眼,既然蒙赤行退出,那他們也沒有什麽話可以說,一會兒竟紛紛把目光放到了阿飛的身上。那宋缺忽然道:“苦盟主,不知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阿飛原本正在思索此事,忽然見NPC出言相詢,不由得微微吃驚!想來他之前的表現也是取得了這些大佬的認可。只是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也沒有什麽頭緒。在這之前,他想到了蒙赤行與赤尊信可能不對付,卻沒想到蒙赤行會放下身段去偷襲,還將赤尊信打落懸崖,直接掛了對方。
如今蒙赤行和赤尊信先後退出,剩下的人自然也可以繼續爭奪鷹緣的所有權了。而上官婉兒、宋缺、石之軒和孫恩,應該都不是什麽殘忍好殺之輩,即便是他們搶到了鷹緣,想來也不會多少大礙。
甚至還有可能,因為赤尊信的掛掉,剩下的人也不見得會繼續爭奪下去……他微微沉吟,忽道:“不知鷹緣前輩現在如何?”
赤尊信的一名手下抬起頭看,看了阿飛一眼,冷漠而緩緩道:“死不了!”
阿飛看了那師妃暄一眼,卻見師妃暄朝他點點頭,他心裡有數,便是歎道:“我原本想將活佛搶出,以稍解我之前回護不利的愧疚。但在下也有自知之明,諸位都是江湖有名的大高手,小子即便狂妄,也知道不可能勝過諸位前輩......”
“苦盟主不比自謙,你完全有資格與我等一戰!大江湖出了你這等人物,老夫也是既驚且喜!原以為只有金環刀這小子是天縱之才,沒想到還有比他更出彩的……”
說話的是宋缺。在他那熠熠目光中,更是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像是找到了對手一樣。
“哎,宋大人呐!你不了解苦命的阿飛,別把話說滿了。這小子厲害歸厲害,卻不見得一定比我出彩!等一會我刀劍合璧砍了他,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金環刀忽地仰頭出聲反駁。他將宋缺喊成了“宋大人”,倒也有趣的很。從這個小細節看來,宋缺和金環刀之間一定發生過很多故事。
阿飛看的心裡一動,金環刀倒還罷了,與自己關系甚鐵,只是這位天刀莫非是盯上自己了?
想到了這位宋閥主當年教訓寇仲的往事,他暗暗撇嘴頓了一頓,又緩緩道:“我本該像蒙赤行前輩一樣自行退出。不過在場還有一些故人對手,嘿,實在是讓我割舍不下。不過我也放下話,接下來我不會去爭奪鷹緣活佛,勝負也與之無關!只求最終的勝者能善待活佛便是了。”
說到這裡他掃了諸人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慈航靜齋的師姑娘和在下是同樣的想法!”
果然那幾人神色都是一動。師妃暄更是將色空劍往背後一插,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阿飛的順從。金環刀嘻嘻笑道:“算你小子知趣,選擇留下來!嘿,我還擔心你裝完了逼就跑,現在不用了……不過你是什麽時候勾搭上……嗨,傍上慈航靜齋的?”
阿飛翻個白眼,權當沒聽到這句話。那雲中龍也是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若是今日不能讓遊龍劍沾染你的血,定然會是我平生遺憾!老冤家,你不會也想跑吧!”
他目光掃向大劍神。那蒙面的騷男只是回了他一聲冷哼。
如此一來,現場眾人似乎都是認可了阿飛的舉動。人群中也是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阿飛隱約聽到“師妃暄真的不是為了搶奪鷹緣而來嗎”這些話。
“苦盟主,我有話說!”
便在此時,那一直沉默不語的封於修忽然間發話了。
阿飛也是心裡一動,轉頭看向了這位新崛起的超級玩家。卻見此人面色淡然,朝阿飛隨意的一拱手。他正要開口,忽地有人道:“嗨,那個姓封的,赤尊信都掛了,你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那人只是一個路人甲,但代表了許多玩家的想法。那封於修嘴角一提,緩緩道:“赤尊信落敗,不代表我也要退出。我和赤尊信並不是盟友,這一次也只是契約關系。所以,我做什麽事情,和他沒有什麽關系。”
說完這話,他又轉頭看向阿飛,朗聲道:“苦盟主,咱們是初次見面吧!不過我久仰你大名了。今日,我知道自己沒有爭奪鷹緣活佛的機會,卻也想向閣下討教一下。我隻想與你過個三招,三招之後,無論勝負我都會自行離去,不知苦盟主是否願意賜教?”
說完他擺了一個左手掌右手拳的姿勢,輕輕一碰,甚是輕巧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