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與淨念禪院的衝突,給這剛剛啟程的破碎虛空之旅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氛。阿飛這一夥人先後遭遇了各自受傷、武曌邀請、習家莊的衝突,甚至還有二逼玩家的挑戰……一番折騰之後他們才走了一小段路,距離十絕關還遠得很呢!難道師徒四人一定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可以最終抵達目的地?
由於不舍的受傷,風行烈對上老丈人的受傷有些擔心,厲若海提出讓他去看看。不過風行烈也知道輕重緩急,他說道:“我那個老嶽丈,武功和脾氣都是不俗。他這次雖然受傷,卻是因為去救人的緣故,想來應該也有分寸!而且有無想僧在,他們安然退回少林應該不在話下!”
“你放得下心麽?”三戒咧嘴一笑,“他可是你老丈人。等你見到了谷姿仙,會不會被打破臉?”
風行烈哈哈大笑,豪邁道:“我這次出來,姿仙也早就和我說過了,讓我專心護衛師傅別的就不用去瞎操心!壞了師傅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阿飛和三戒嘖嘖稱奇,三戒更是歎道:“老風你嬌妻滿屋,難得都沒有給你找麻煩。如今大江湖風起雲湧,的確是要小心一點!這才是一個上官婉兒就這般拉風了……嘖嘖,一個武曌的女官而已。人家正主還沒發威呢!”
“那現在怎麽辦?”阿飛道。
風行烈、三戒都是無言,那三戒低頭搗鼓了一會才道:“大師兄的意思,他繼續去打聽打聽細節,咱們保持消息暢通。這些事情或許我們可以不理,但終究會有一些千絲萬縷的聯系。別的不說,倘若上官婉兒繼續追殺不舍和尚,老風你這個女婿要不要出手?倘若少林反過來集中火力對付上官,那阿飛是不是也要按照約定幫忙了?說不定你們兩個還要對上呢!”
三戒所說的這個可能性雖然極少,但也不是不可能。阿飛和風行烈也是各自沉吟。阿飛笑道:“要是和老風對上,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你一場?”
風行烈大怒,道:說的你好像隨便就可以打我一頓一樣!”
“難道不是麽?要不現在我們對一局試試?”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我可是有傷在身的!等我傷好了看我怎麽教訓你!”
“嘿,我不也是有傷在身?我看你是怕了!”
“皮膚黑也算是傷?人不能如此無賴,苦命的阿飛!”
……
且在三人爭執不下的時候,那厲若海歎了口氣道:“都過來吧!我們邊走邊說,我有句話要說與你們聽聽!”
眾人都是心裡一凜,紛紛上了馬車。厲若海端坐正中,三戒自覺坐在前面趕車,阿飛和風行烈面對厲若海而坐。三戒輕輕一揚鞭,馬車緩緩動了起來,他則是豎起耳朵聽著那厲若海道:“破碎虛空才開始,你們都看到這面紛繁複雜的局面,著實叫人眼花繚亂。若是這般一路走下去,恐怕還沒有走到十絕關,你們的精神和精力都要耗盡了。”
大夥都是被說的虎軀一震,似乎都想到了什麽。
厲若海見狀點頭道:“你們都算是江湖上的高手,行烈和阿飛就不必說了,即便是三戒也足以堪稱江湖一流!所以有些話自然不必我多說。高手相爭,內力招數都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們內在的精氣神,是我們的內心。尤其在我們黃系一脈的武學,對後者看重的更多!倘若我們遇到事情就這般費心思量,等到了十絕關,怕是也沒有多少精力來應付那層出不窮的挑戰了。知道我現在為什麽不方便動手麽?”
“不是說你老人家還沒有做好準備?”阿飛摸著鼻子道。
厲若海微微一笑,道:“什麽叫做沒有準備好?其實在必要的情況下,我也可以動手。只是一動手就會打破我正在辛苦營造的心境!破碎虛空是什麽?是打破武道極限,實現自我突破,同時又是一次心境蛻變之旅!越靠近十絕關,我就感覺自己的心靈便清澈了一分,雜質便也少了一分,我已經計算好了,到了那個地方,便也恰好是我武道臻至巔峰的時候。武道無暇,心無雜念,這是破碎虛空的必要基礎。我敢斷言,到了十絕關前,那些心思還沒有定下來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踏入十絕關的!”
“還有這個隱藏條件?”
阿飛和三戒都是聽得都是咂舌。三戒更是在馬車前面回頭道:“門主,這是大江湖對你們NPC的考核麽?”
“恐怕是了。不過這既是對我們的考驗,也是對你們所有人的淬煉。道家無瑕無垢,佛家無塵無想,其實都是同一個道理,破碎虛空級別的高手為什麽很強?因為破碎的境界我們人類能夠抵達的巔峰,可以隨時保持心靈的通透,看透一切,知敵知我,天人合一!所以面對那些沒有破碎的人,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
厲若海的這番心境之說,讓風行烈和倆玩家震撼不已。此時他們在心裡默默盤算,徹底的安靜下來,只有馬車三戒輕輕揮鞭和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要你們三個也同樣安下心來,除非遇到天大的事情,其他的都要淡然以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要懂得取舍,堅守初心,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阿飛與風行烈相視一眼,他更是拍拍胸口道:“放心,厲帥,我們不會忘了這一次是為了全力幫你升天的!”
厲若海一笑搖頭:“再說一遍,這一次不是為了幫我,是為了我們所有人都能有一場心境的修煉!至於破碎虛空,反倒不是最終的目的了。如果你們能在心境之上有所成就,那麽即便是不能破碎又如何?”
“好吧!不過能送你升天的話,還是不要錯過!”面對厲若海這高大上的話,阿飛也只能這般無奈的說道:“我這幾天就在馬車中安心打坐,半句話也不說。也算是……嗯,都怎麽說來著,給自己的心靈放個假,是吧!”
厲若海卻是搖頭:“錯了!讓你們安心,並不是不言不語的沉默,也不是打坐冥想那種安靜,我說的是心靈的純淨!”
看到玩家一臉的懵逼,厲若海繼續道:“就以我邪異門的武功來說,行烈和三戒都修煉了燎原百擊槍法,這個槍法宜動不宜靜,當年我看日升日落而創出,槍法中便有燎原之勢,一旦發動就如火一般鋪天蓋地,燃燒一切!所以你們要錘煉自己的內心,結合槍法招數,時刻有一團火在燃燒,不斷的排除其他雜念,積蓄氣勢,讓真氣猛烈霸道!等到對敵之時,一槍刺出,會讓對手瞬間感覺墮入火焰地獄,避無可避!甚至僅僅是用氣勢就能壓倒對手,叫敵人不戰而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純淨,武功不同,方向自然不同。浪翻雲的純淨,在與他如水一般的劍法,做到極致就是覆雨翻雲,天下莫能敵。所以他的純淨方式,就是時時刻刻與都與洞庭湖的湖水為伴,掌握水勢無形的至理;無想僧的純淨,在於他的無想心法,定慧以明心,無想無他,心靈與本體分離,繼而可以凝聚一點核心,任由外界如何狂濤駭浪,內心依舊浪靜風平,古井不波。他的純淨方式,就是精修佛法,念佛打坐,將他的無想十式練至巔峰無暇!”
“更有三豐道人,神遊天地,道法自然;東方不敗,天人化生。萬物滋長;江湖上無數豪傑,各有不同的路子,所以你們也要找到自己的道理才是!我今日就給你們展示一下這條路……”
說到這裡,他安然盤坐,伸出右手手指,指尖朝下,輕輕的觸了觸馬車的車板!
伴隨著微不可查的敲擊聲,馬車微微一震!
但風行烈、阿飛和三戒,在這一刻忽然間渾身顫抖,感覺到一股玄奧莫名的力量忽然間從厲若海的身上冒出來,化作了一張細密的大網,一下子將他們三個都網羅了進去!
馬車消失了,聲音消失了,甚至那空氣中流動的風都消失了。天上下,只有一片耀眼的光輝,將他們渾身上下都照耀的通透無比!還沒等他們三個反應過來, 那光輝便是驟然凝聚收斂,化作了一個金紅燃燒的火球,炙熱滾燙,根本無法逼視!
是太陽麽?
阿飛不知道旁人的感受,他只能是這般猜測!
厲若海的燎原槍法是從日升日落之中悟出來的,所以他所營造出來的幻境有太陽的存在也是很自然的。只是這個太陽太過於強烈,它的光芒仿佛就近在咫尺散發出來,阿飛的思維都要被烤的化掉了。他下意識的運起玄冥真氣去抵擋,也不知道在這樣一個氣勢所醞釀出來的幻境之中,所謂的真氣到底有沒有效果。
結果也很明顯,沒有任何效果,甚至他都感覺不到真氣的運行,仿佛所有的武功都不能使用了!那個太陽依舊在散發著熊熊的熱力,叫人無法呼吸!阿飛嘗試各種方式抵抗無果,想掙脫出來都很難!在昏昏沉沉之中,他最終無奈閉上眼睛,試圖封閉五感,忽然間心裡一動,福至心靈的用到了“破碎金剛”的心法。
這個心法讓他可以自主操作五官六感,將絕大多數感官封閉之後,他終於好受了許多。他松了一口氣,忽然間想到,這必定是一個厲若海營造的幻境,應該不是針對身體的物理攻勢。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封閉了五官六感,什麽都感覺不到,那麽無論厲若海這個“太陽”多麽強烈應該都無法傷他分毫了!
阿飛仿佛摸到了這種氣勢氣機對抗的訣竅,心裡一喜。
與此同時,他所不知道的是,方圓十裡之內,一個個NPC高手都在昂首看天,衝著厲若海的方向各自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