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誤:經書友提醒,俞二俠是俞蓮舟,而不是俞岱岩。
俞岱岩是那個殘廢了雙腿卻吃了楊不悔這顆嫩草的家夥。俞蓮舟是武當二代掌門,七俠之中武功第一。
赤兔記
阿飛的眼中只有那兩隻旋轉晶瑩的核桃。
據說盤核桃是一種常見的老年運動,大約是為了活動手指,增強氣血之流。但對於張三豐這種大高手來說就沒有什麽必要了,人家隨便伸伸胳膊腿腳,就能催動全身氣血翻滾,一不小心又多活了幾年。
所以見到張老道端著倆核桃出來,阿飛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紫霄大殿中,他抬頭看著張三豐,發覺老頭子也正在瞧著他,目光溫和而好奇。他不知這震爍古今的張真人正在想些什麽,忽地聽那張真人歎息了一聲,道:“方才老道睡了一覺,忽然心血來潮,感覺今日有事情發生。難道和你這小子有關?”
這話說的極為突兀,阿飛嚇了一跳。他驚疑不定,小心翼翼道:“張真人,這句話我有些不明白了......”
張三豐也是有些奇怪,又上下看了看阿飛,緩緩道:“武功不錯,恩,只是有些內傷,是今天受的傷麽?”
阿飛登時明白,這老爺子看了自己一眼,就把自己受傷的情況以及自己的武功高低看了個通透,想必這是頂級高手的BUFF了。他不覺得意外,反而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於是他佩服道:“真人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瞧出在下的狀態了。上午小子與人動手,內力有些損傷。”
張三豐點了點頭,又道:“我以前見過你麽?”
阿飛恭敬道:“張真人應該沒有見到我,我卻見過真人金面。大約半年前,東方不敗上武當,我在一旁看了。當時張真人與教主演武論功,隻用一隻木杓便演化武學至理,實在是讓在下大開眼界。”
張三豐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回憶,歎道:“原來已經過去半年了。也不知東方教主現在如何了......”
阿飛順著他的話道:“回真人。東方教主現在吃得好,睡得好,與那令狐衝一家子在海外逍遙自在,盡享天倫。”
張三豐臉上露出一股奇異的神色,好半響才道:“她終於是變成真正的女子了。可敬可言,可敬可歎!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阿飛暗歎一口氣,心想這老道耳背麽?但他表面上繼續恭敬,施禮道:“在下長槍門苦命的阿飛......”
“哈哈,哈哈!”張三豐忽然大笑起來,阿飛甚是奇怪,卻見那老道笑了一會才道:“我知道你是誰,方才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看你這畢恭畢敬的樣子,真是與傳聞不同。哎!”
他說到這裡竟是有些失望。
阿飛瞠目結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那俞蓮舟似乎知道自己師尊的脾性,他便一旁笑道:“苦盟主,之前我已經和師傅說過你要來了。師傅說聽說過你,你是玩家中的武林盟主,在這個江湖上頗有威名。只是聽說你素來行事不羈,與江湖匪類結交甚多,故而與你開個玩笑。”
阿飛臉色微變,牽強笑道:“張真人真是灑脫。不過在下也不算是結交匪類吧!”
“嘿,還不算是麽?”張三豐忽地一笑,“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你認識不?”
“呃,認識,不過不算結交!”阿飛趕緊道。
那張三豐卻道:“你的吸星大法可是來自他手啊!那華山派嶽不群你認識不?”
“認識。
不過也不算結交了。” 阿飛心裡一動,又趕緊道。
“嘿,那嶽不群可是把你視作熟人哪!那套辟邪劍譜的袈裟還在你身上呢!”張三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阿飛不知怎地,汗水涔涔而下。不等他回答,那張三豐又問:“那林平之你認識不?”
“認,認識!”
“日月神教大總管楊蓮亭呢?”
“也,也認識吧......”
“妙僧無花,金輪法王,玄冥二老,百損道人呢?”
這些名字都不是什麽好鳥,阿飛已經不說話了,他背後已經濕透。好一會兒他強打精神,咬牙道:“張真人,那些人只是在下行走江湖所遇,其實並不都熟識。很多人都想除而我後快!現在我的江湖聲望都是正的,正的.....”
他把最後兩個字著重強調了一下,似乎想表明自己現在的少俠身份。張三豐卻是一笑,道:“江湖聲望那都是狗屁,老道只看你們的所作所為。放心吧,你做的事情我都看的順眼。否則今天邪靈也不會讓你來見我了!”
阿飛登時松了一口氣,一顆心仿佛落地了。那俞蓮舟直接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言道:“師尊,苦命的阿飛是送信來了。這是邪靈厲若海的拜帖!”
張真人嗯了一聲,單手接過,然後輕輕一抖。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總之幾根靈活的手指頭將裡面的信箋取了出來,一目十行看著。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另一隻手的兩顆核桃依舊在不停地轉啊轉。阿飛心想,這老爺子怎麽迷上了盤核桃?看樣子這核桃已經盤的很有歲月了!
忽然間,那核桃的咯吱聲停了下來。
阿飛心裡竟是不由自主的一跳,卻見張老道定定的看著那封信,似乎被什麽事情給吸引住了,就連那不停旋轉的核桃都忘記了。不只是阿飛,就連漢時明月、俞二俠也都是露出訝然的神色,心想這厲若海的信裡,莫非是寫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要知道張三豐已經一百多歲了,什麽大風大浪的事情沒有見過?這邪靈的一封信讓他如此驚訝,當真是匪夷所思了。
那張三豐似乎對這封信極為看重,他看完之後皺了皺眉,忽地仰起頭,四十五度的目光斜視上空,目光之中滿是思索。這個姿勢相當的偉岸,阿飛一時間都是呆了。半響這老道才從這個姿勢解鎖,長出一口氣,將信紙一收,對著阿飛道:“你有什麽心願?”
啊?
阿飛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張三豐。
老道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便是笑道:“別緊張,邪靈厲若海送了老道一份天大的好處,老道心情大好。你有什麽心願盡管說,我定助你達成,不過隔日可不候了!”
幾個人嘩然,均是羨慕的看著阿飛!
張三豐的承諾,這可是千金不換的大機遇!
那阿飛也是激動的有些發抖,原來這封信有這個好處!也不知這“天大的好處”是什麽,但能讓張三豐如此放下大話的,恐怕絕非凡物了。厲若海之前說這是NPC之間的相互走動,消息互通,莫非這裡面是一些江湖隱秘之事?
但能惠及到自己,也是大大的餡餅了。想了一想,他謹慎而激動道:“我要打遍天下無敵手!”
張三豐鼻孔出了兩根大氣,頓了一下才道:“小子也真是狂妄。打遍天下無敵手,這一點連老道都做不到,換一個吧!”
阿飛愣了一下,又道:“那能不能傳我幾十年功力,讓我內功臻至化境什麽的?”
張三豐胸口有些起伏,好一會才一揮衣袖道:“再換一個。這個老道雖能辦到,但系統不允許!”
阿飛有些失望,他皺眉苦思,似乎一時間想不到什麽好主意。焉地裡他大喜不以,跳起來道:“有了!”
張三豐心裡沒來由的一跳,卻聽得阿飛道:“我要學全套的武當絕學,太極劍和太極拳,還是純陽無極功......”還沒說完,就被張老道一袖子給打斷了。
卻見那張三豐負手道:“罷了,你說話也是沒譜,這一下倒是和你的江湖傳聞相符了。邪靈送了我一封信,那信上記載的是當日他與東方不敗在秣陵城上決戰的武功心得。這份心得甚是寶貴,便是老道看了都欣喜不已。若是旁人得了,武功大進不說,甚至還會演化至極高境界,觸摸到‘道’的大門。這個境界老道雖已經領悟久已,但邪靈的這份經驗觸類旁通,竟讓我另有啟發。快哉,樂哉!”
張三豐說到這裡, 言語中喜不自勝,顯然是十分開心。一會兒他又道:“邪靈在信中有言,希望我能夠指點你一二。旁的就不說了,我可以指點你的武功迷津之處,至於其他的休要開口,否則只能將你掃地出門了!”
三人這才明白厲若海這封信的意義所在。
阿飛愣了一會,不禁感慨萬千。當年厲若海在秣陵城迎戰東方不敗,氣勢勃發,將一百零八招燎原槍法凝聚為一招,終於傷了那東方不敗。不過也正是如此一擊耗盡了他的精氣,他驟然隕落,成為長槍門的一大傷心事。
後來阿飛等人重新迎回了復活後的厲若海,並借丈二紅槍找回了這份武道記憶。如今的厲若海,已經是踏入了絕頂NPC的道路,假以時日,有機緣破碎虛空也是有希望的。他的武道經驗,即便是對張三豐來說也是極有價值。沒想到今日他送出這份經驗,竟是換取張三豐對阿飛的指點。想到之前在長槍門見厲若海的一幕,阿飛總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意了。
念及於此,他終於收起了玩笑心態,站定了朝張三豐和他手裡那封信彎腰施禮。張三豐站定不動,坦然受了一禮。他知道這阿飛既是拜的他,也是拜的厲若海。
禮畢阿飛才道:“張真人,請恕小子之前失禮啦!我知道我家門主的心意了,其實小子這次拜會真人,確實遇到了一大麻煩。”
說著他伸出雙手,擺了一個一前一後手勢,然後輕輕地晃動幾下,刹那間手影重重,如穿花蝴蝶一般變幻了數招,招數甚是美妙。張三豐見了微微一揚眉毛,道:“竟是這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