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城內。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戰鬥的余波波及整個鑄劍城,一刻鍾不到,整個鑄劍城徹底地化作廢墟,難以計數的民眾被掩埋在廢墟中。
街道上難以計數的屍體。
有的人被數把刀劍釘死在地面上,屍體還算完整,還可分清面目。
有的人被流星錘,開天斧等金屬武器砸碎的肢離破碎。
有的人被金屬性顆粒擊穿,身體上被開出無數的空洞,面目全非,血液、碎肉灑滿四周。
……
鑄劍城,職業聖殿。
大氣磅礴,古老的青石宮殿,卻沒有一絲損毀。
一股無形無色的神秘力場,形成一個方圓兩千米的結界,將無數襲擊而來的金屬新武器和物質,紛紛彈開。
來不及撤出鑄劍城的居民,第一時間躲到了結界內,數千名難民,男女老少,靜默無聲,眼神充滿著噬人的殺意,凝視著天空中的身影。
職業聖殿後堂。
一個黝黑色的金屬圓球懸浮在空中,無序性的神秘力場,神秘的頻率波段,周期性地伸縮跳動著,好似具有生命一般。
聖殿傳承守護者,慕容淵,盤膝坐在金靈珠3米范圍內。額頭青筋密布,眼神中殺氣凌冽。
“狐族該死,庚金一族必滅狐族。”
作為聖殿傳承守護者,慕容淵不能離開職業聖殿,但是通過“生命磁場”感知,他可以知道每時每刻有著數以百計的難民,生命走向盡頭。
慕容淵凝視著懸浮在空中的金靈珠。人生中第一次,開始後悔成為職業聖殿傳承的守護者。
“如果我不是守護者,我就可以斬殺狐族妖孽。”
“如果我不是守護者,我就可以不用眼睜睜地看著同胞倒在血泊中,走向生命的終點。”
“如果我不是守護者,我就可以不用毫無作為地看著鑄劍城毀於一旦。”
……
有太多的如果,有太多的悔恨。
然而,人可以再生育,城池可以再建設,聖殿的傳承卻不容有失。
庚金一族,幾個紀元,數萬代先祖付出時間、精力、生命積累而成的職業傳承,卻是一族之根基。
荒古異星,沒有職業傳承的種族是可悲的。
沒有力量知識傳承的種族,意味著世世代代被異族奴役,世世代代掙扎在生物鏈的底層,可悲的無力,軟弱地作為異族的盤中餐。
慕容淵的嘴角不由泛出一絲血絲,那是胸中抑鬱之氣積蓄,生命磁場混亂造成的內傷。
混亂的生命磁場擾亂著慕容淵的身體內環境,慕容淵卻毫不理會。
也許這點疼痛,會讓陰鬱的內心更好過一點。
……
戰鬥漸漸接近尾聲,劍舞和蘭邪不敵皇甫軒,遭受重創,逃離而去。
鑄劍城幸存的守衛軍,邁著沉重的步伐,神情悲傷地在廢墟中搜尋著幸存者。
殘桓斷壁,哀鴻遍野,血流成河,無數變異寄生蟲,昆蟲在屍體上徘徊,痛飲著是死者的血肉,肆意地繁殖著後代。
對於它們來講,這是一場歡騰的盛宴。
“這裡還有一個幸存者,快來人啊。”,一個白發老者,朝著一隊守衛軍吼道。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廢墟的縫隙中傳出來。
守衛軍小隊長阿狗是職業聖殿的守衛軍,戰鬥發生時正好在職業聖殿附件巡邏,有幸躲進職業聖殿,活了下來。
“生命磁場正在減弱,
沒希望存活了。”阿狗搖了搖頭。 “你不救他出來,怎麽知道沒法存活,你憑什麽判定一個人的生死。”白發老者大吼道。
“好好,你們不救,我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救出他來。”
白發老者,身上的獸皮衣服無風自動,一股強大的磁場豁然而出,廢墟中的金屬性物質,好似遇到了高溫烘烤,從固態形態往液體形態變化,卻又沒有一絲溫度。
液體形態的金屬流,好似流水一般從廢墟的縫隙中滲透而入。
“超磁·金屬熔煉”。
延伸的金屬流,好似將老者的思維無限延伸,直到廢墟底下的幸存者。
“找到了。”老者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金屬·超感微控”。
廢墟底下的金屬流,好似有生命一般,圍繞著幸存者,開始一步步地匯聚,支撐起一個小范圍的空間。
老者的臉上冒氣濃密的汗珠,臉色浮現一抹潮紅,隨著能力一步步地加強輸出,老者的臉上的血色越來越紅,漸漸地向蒼白轉變。
阿狗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無形的磁場瞬間爆發,朝著廢墟底下滲透而去。
“隊長,你沒必要浪費體力啊,有更需要救援的人。”
“是啊,隊長,對方的生命磁場正在減弱,這完全就是無用功啊。”
“隊長,那邊發現一個遇難者,生命磁場略微微弱,有幸存可能,需要緊急救援。”
……
“嘩啦啦。”廢墟中好似盛開一朵金屬蓮花,保護著廢墟底下的遇難者,將之從上萬斤的廢墟中,解救出來。
白發老者急忙跑了過去,從鐵蓮花中抱起那個遇難者,混濁的雙眼淚水不斷地泛出,“羽兒,你這是怎麽了?快醒醒,為父再也不罵你了,不打你了,你以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只要你開心就行。”
阿狗面帶關切地走了過來,“趙大師,還是我來吧。”
“鐵元素·生命磁場構築。”
身體內環境,無聲無息的磁場,通過鐵元素,牽引著血細胞、人血蛋白、血小板、凝血蛋白等等人體物質,朝著器官損傷部位匯聚而去。
遇難者的傷口在快速的愈合,臉上不由泛起一絲血絲。
趙大師不由泛起了一絲希望,凝視著阿狗的雙手,似乎這雙手操控著兒子的生命線。
阿狗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不忍之色,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你可以的,你們不是鑄劍城的守衛軍嗎?你們不是無所不能嗎?我們年年繳納賦稅,為的就是需要你們的時候,能夠保護我們嗎?”
趙大師朝著阿狗憤怒的咆哮著。
阿狗面色慚愧,站立在哪裡不知所措。
趙大師抱著趙羽,嚎啕大哭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隊長,我們還要去救援其他人員。”
“隊長,那邊發現一個遇難者。”
……
阿狗最後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趙大師,轉身疾步離去。
“該死的狐族。”
……
兩個身穿執法制服的士兵,走到了趙大師的面前。
“‘老趙武器店’首席煉器大師,兼大股東,董事長,趙恆。”
“現在以資助狐族奸細‘劍舞’高級武器‘曜日嗜血劍’通敵之罪,正式逮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你的呈堂證供。”
其中一個執法兵,露出不忍之色:“老謝,好了。”
“老鄭,我就要念,就是這個老不死,煉製出來的神兵利器,禍害了我們鑄劍城。”
“平時賣武器就老貴,心思都轉進錢眼裡了,兄弟們拚死拚活,奮戰在一線,這一次更是死傷慘重,有多少孤兒寡婦誕生。”
“難道就只有他有家人。”
“難道他就能倚老賣老,博取他人的同情。”
“這數萬罹難者就沒有家人。”
“要不是看著他一把老骨頭, 我恨不得砍死他。”
……
老鄭低喝道:“老謝,趙大師有沒有罪,不是我們能夠判定的,‘長老會’會給出最好的判決。”
老鄭朝著趙大師冷冷說道:“趙大師,走吧。”
趙大師兩眼冰冷地凝視著兒子的面容:“兒啊,都是為父的錯,為父對不起你,你好好的休息,為父一定弄死‘劍舞’這個賤人,不,我要將整個狐族,誅殺殆盡,告慰你的在天之靈,你睜大雙眼,看為父為你報仇雪恨。”
“我要見族長。”趙大師豁然挺身,兩眼冰冷地凝視著兩個執法士兵。
老謝嘲笑道:“你個老東西,族長是你相見就見的嗎?”
趙大師冷冽地望著老謝,從口袋裡掏出一枚令牌:“我以庚金部落,九星煉器大師的名義,晉見族長皇甫軒。”
老謝露出一抹驚容,“這是真是假。”
老鄭接過令牌上下端詳了一番,“‘老趙出品,必屬精品’,難怪‘老趙武器店’是鑄劍城第一神兵作坊。”
“你的為人,雖然令人不恥,但是你既然有我們‘庚金部落’的九星煉器大師的職業認定,我會履行庚金一族的法典,將你的要求告知族長,但是見與不見,我卻不能保證。”
趙大師點了點頭,並沒有反抗,“稍等一下。”
趙大師兩眼悲傷地凝視著躺在地上的趙羽,“兒啊,你好好休息吧。”
“鐵棺收斂。”
無數金屬物質,化作金屬流將趙羽包裹起來,最後化作一副金屬棺材。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