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一陣急密的敲門聲,打破了茅草屋內的傷別。
“屋內有人嗎?我是路過的郎中,能否討口熱水暖暖胃。”高昂的話語聲打破破曉前的寂靜。
狗蛋一愣,囔囔地說道:“郎中。”
隨即一喜,急忙打開大門,映入眼前的是一個穿著青灰色麻衣道袍的中年男子,右手拿著一塊帆布,書寫著幾個黑體大字,背著一個竹筐。
此人正是冥一。
狗蛋目不識丁,並不認識書寫著“藥到病除,治療各種疑難雜症”的帆布,上下打量了一下冥一,疑惑道:“道士,郎中。”
冥一拱了拱手,摸了摸下巴的胡須,“貧道清虛,即是道士也是郎中,居士能否施舍一碗熱水,以抗嚴寒。”
狗蛋急忙道:“清虛道長,既然是郎中,快來看看我娘吧。”
狗蛋拉著冥一就往茅草屋床前走去。
冥一上前,右手摸了摸老婦的額頭,頷首道:“這位居士,感冒發燒,並不是什麽大病,正好老道隨身帶著一些藥物可以治療感冒退燒。”
王婆一愣,迷惑地說道:“敢問道長,這感冒發燒是風寒的另一種說法嗎?”
冥一一頓,看向一旁的火盆,未加理會,繼續道:“這位居士,速速將這個火盆拿遠點,以防一氧化碳中毒。”
狗蛋應是,立馬將火盆搬出茅草屋。
冥一接著道:“居士在去拿一床被子,給予你的母親禦寒。”
王婆接話道:“狗蛋,你先去我家將我的被子哪來給你阿娘禦寒。”
狗蛋謝道:“多謝阿婆。”
狗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冥一轉頭看向王婆:“這位居士,麻煩你燒些熱水。”
王婆點點頭,輕輕地將老婦放到床上。
……
幾分鍾後。
冥一從竹筐中取出蒲公英,放入沸水中煮沸,取出藥渣,將藥湯緩緩地給老婦喂下。
狗蛋拿著王婆的被子輕輕地給老婦蓋上。
冥一走向前,抬起老婦的右手,感受著老婦的脈搏,“蒲公英的抗生素,應該能緩解老婦的感冒,但是這老婦的身體虛弱,恐怕無法熬到藥效發揮作用,我還需替他疏通一下脈絡。”
一股靈力通過冥一的右手向老婦的經脈中流去,七經八脈,靈力緩緩地滲透,修複著老婦身上的暗傷。
靈力流轉,冥一運用人體生理學的知識,促進人體的新陳代謝,刺激五髒六腑的生理活動,尤其是胃部的消化吸收。
漸漸地老婦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老婦呼吸順暢,安詳地睡去。
王婆臉上升起一絲喜色,輕聲說道:“道長真是神醫。”
狗蛋喜極而泣,跪下磕頭道:“多謝道長救助之恩。”
冥一忙伸手扶起,笑著說道:“無量天尊,老道不過略盡薄力,居士不必如此。”
狗蛋從一旁端起一碗熱水,“道長,請喝水。”
冥一接過狗蛋的熱水,喝了一口熱水,頓了頓,緩緩地說道:“多謝居士。”
狗蛋憨厚地笑了笑,“道長治好了我阿娘的病,應當是我謝謝你才是。”
冥一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狗蛋問道:“道長似乎有心事,若是我能幫上忙,但說無妨。”
冥一頓了頓,看了看床上的老婦,憐憫地說道:“世人多困於病患,不能得到有效救治,只能無助地等待著死亡。”
王婆安慰道:“道長宅心仁厚,
菩薩心腸,能夠遇到道長,卻是我等福分。” 冥一笑了笑,“老人家嚴重了,我欲在此地,義診布道,還請兩位相助。”
王婆感激道:“道長有此心,老身在此代大石村村民謝過道長,我這就去聯系大石村村長,商談相關事宜。”
王婆看向一旁憨厚的狗蛋,吩咐道:“狗蛋,招待好道長,我去去就回。”
狗蛋笑道:“阿婆,盡管去,我會招待好道長的。”
……
晨曦微光,火紅色的太陽,散發著萬道光芒,染紅東方的天空。
一縷陽光照射到大石村西村口茅草屋前,站在茅草屋外的張毅,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微光,右手升起一絲霧氣,疼痛的灼燒感繚繞在心頭。
張毅凝視著右手,灼燒的痕跡漸漸恢復,不見絲毫傷疤,余痛依舊回旋在心頭,“懼怕陽光嘛。”
張毅揮了揮手,隻留下冥一、冥三、冥四,其余鬼卒皆回歸主神空間。
張毅走進茅草屋,保持著虛無化的形體,朝著冥一點點頭,“乾的不錯。”
冥一意念交流道:“主公想通過這些村民建立一個宗教,不知道對這個宗教的主旨有什麽要求?”
張毅淡淡地說道:“這個世界香火願力,其實也是一種精神力,而大石村的龍王廟,有點類似香火封神。”
冥一:“香火之道,受民之香火,還民之願,這個世界的規則,打破了唯物論的科學觀。”
張毅頓了頓,“對於這個世界來講,這何嘗不是一種科學,了解這個世界的運行原理,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探索這個世界的奧秘,獲取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
“至於宗教主旨,就按照一般的道教教義實行,初到這個世界,沒有必要引起當地勢力的關注,盡量保持低調。”
冥一:“是。”
……
王婆帶著一個老者走進小茅屋,老者須發皆白,兩眼炯炯有神,頗有威勢。
老者看著冥一淡淡地笑道:“這位就是清虛道長吧,老叟大石村長宋青山,聽聞道長欲要開設義診,特來道謝。”
冥一拱了拱手,“宋村長言重了,這既是我的修行,也是我的積德,當不得宋村長如此誇耀。”
冥一指了指床榻的老婦,“這位居士的病情還需關注,勞煩老者通知大石村村名患者到此就診,可好。”
宋村長笑道:“當然可以,老朽這就去通知村民。”
……
豔陽高照,狹小的茅草屋,不斷地有村名前來就診,冥一耐心地為每一個村名開出藥方,提示相關注意事項。
“大爺,你這是風濕性關節炎,你每三天來一次,我給你做一次針灸,回去後不能過度的勞累,要注意休息……”
“大嬸,這是心臟病,又處在更年期,平時應多注意休息,保持情緒平穩。”
“請問道長,什麽是更年期?”
“這個是女性年齡到達四五十歲的一個過渡環節的意思,不需在意。”
……
夜晚降臨,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大石村的村民陸陸續續地散去,宋村長送來一籃吃食。
宋村長將吃食放在桌上,“小村貧寒,沒有什麽拿的出手招待道長的,略備薄酒,聊表謝意。”
冥一拱拱手,“村長客氣了。”
宋村長為冥一道上一杯酒,又招呼一旁的狗蛋一起吃飯。
宋村長款款地說道:“不知道長欲開設義診幾日?”
冥一放下筷子,凝視著窗外,看向宋村長,神情凝重地說道:“老道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宋村長凝視著冥一,正色道:“道長有事盡管說?”
冥一頓了頓,款款地說道:“宋村長,貴村似乎被妖邪盯上了。”
狗蛋一驚,插話道:“道長,我們村有妖怪?”
冥一點點頭,“我路過貴村,忽見黑雲繚繞上空,陰森之氣盤旋,故特來查探,義診也是為了查詢村中是否有妖孽附體。”
宋村長沉思道:“這個道士,尋醫問診,頗有神醫之能,恐怕非尋常之人,所說之話,應該不會有假,而且大石村貧苦,卻也沒有什麽好貪圖的。”
宋村長頓了頓,問道:“那不知道道長有何收獲?這妖孽又是何人?”
冥一略帶擔憂地說道:“我問診百人,村民身體的精氣神皆有所損,恐怕是被妖孽吸收陽氣所致,才會有如此多病患。”
狗蛋略帶氣憤地問道:“我阿娘感染風寒是否也是此妖孽作祟。”
冥一點點頭。
狗蛋憨厚的表情下,雙拳緊握,懇求道:“還請道長憐憫我阿娘,消滅妖魔,保我阿娘性命。”
宋村長也接口說道:“還請道長告知妖孽真身。”
“哢吱”一聲,王婆衝了進來。
“村長不好了,二蛋被一陣陰風刮去。”王婆驚恐悲傷地說道。
冥一臉色變化,擔憂地說道:“恐怕這個妖孽察覺我破壞了它的好事,已經撕破臉皮,直接抓人攝取陽氣,這個二蛋居士恐怕危矣。”
宋村長一拍桌子,怒氣道:“狗蛋,你去召集村民,前來集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宋村長看向冥一,“還請道長助我救助村民。”
冥一拱拱手,誠懇地說道:“斬妖除魔,我輩分內之事。”
……
西村郊一裡外。
張毅看了看地上已經乾枯的屍體,手中凝聚著一團白色的靈魂,掃了一眼西北方向的大石村龍王廟,回頭看了一眼,即將到來的大石村村民,張毅率領著八百鬼卒隱入黑暗。
……
一個村民忽然大喊道:“在這裡。”
村名迅速向這裡靠攏。
王婆急忙擠開人群,看著化作乾屍的二蛋,淒慘地哭訴道:“我兒,你是的好慘,是誰害了你的。”
宋村長走到屍體旁,大量了一下二蛋的慘狀,鄒了鄒眉,“真有妖孽。”
冥一走了過來,掃了一眼乾屍,搖了搖頭:“還是來晚一步。”
冥一接著說道:“宋村長,還是將這屍體速速燒掉,以防屍變。”
宋村長聞聽,朝著一旁的狗蛋說道:“狗蛋,照料好王婆。”
狗蛋扶起一旁的王婆,安慰道:“阿婆,別傷心了。”
宋村長拿起篝火點燃二蛋的乾屍,接著轉身凝視著冥一:“道長,不知這妖孽到底是何方妖物?”
冥一凝視著西北方向,神情凝重道:“我見妖氣往西北方向飄去,不知道這西北方向有何物事?”
宋村長看向西北方向,“距離兩裡外,卻有一座荒廢已久的龍王廟,一年前,忽然有村民言,神靈入夢,此廟龍王也頗為靈驗,香火也逐漸繁盛起來。”
冥一疑惑道:“不知此地龍王廟可受到朝廷的封策。”
宋村長搖了搖頭,“此廟全由村民自費修繕,卻不曾得到朝廷考察。”
宋村長頓了頓,“更何況當今天下動蕩,亂匪四起,朝廷也無暇關注這些陰祀。”
冥一猶豫道:“宋村長,此妖物盤踞在大石村龍王廟已有一年之久,受民之香火,恐怕以我的修為也無法對抗這個妖物。”
冥一頓了頓,推辭道:“宋村長,還是立馬請動當地官府,查封這個龍王廟,鏟除妖孽。”
宋村長苦笑道:“道長,有所不知,這個當地縣官是個有名的貪官,隻認錢財,不理公事,還請道長慈悲,救助我大石村五百多口村民的姓名。”
冥一難為道:“非我不為,而是力所不能及。”
一旁的王婆也從傷心中回過神來,跪拜道:“請求道長為我兒報仇。”
狗蛋及其周邊的村民,也跪拜道:“請道長憐憫我等村民,為大石村除此妖孽。”
冥一歎了一口氣,朗聲道:“諸位快快請起,非我不願,而是以我一人之力,無力對抗此等妖孽,畢竟這個妖孽已經受了一年的香火。”
宋村長疑惑道:“道長,剛剛一直聽聞香火一語,是否只要停止這個妖孽的香火就能根除這個妖孽。”
冥一搖搖頭:“停止香火,只能削弱這個偽神,還需請動真神才能將之鎮壓封印,隨著時間,磨滅這個偽神。”
宋村長正色道:“我等願聽道長差遣,請道長吩咐。”
眾村民也喊道:“我等皆願聽從道長調遣,請道長吩咐。”
冥一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對抗妖孽,危險萬分,諸位還是搬離此地,另尋他地,比較好。”
宋村長無奈地說道:“道長,現今天下大亂,離開了大石村,恐怕會被官府定義為流民,亦或者被叛軍絞殺,更何況故土南離。”
冥一深吸一口氣,正色道:“斬妖除魔,必須有生死的覺悟,爾等可明白。”
宋村長笑了笑,“道長,你看看這裡的村民,有哪一個是怕死的,亂世人命如狗,背井離鄉的流民,連狗都不如。”
宋村長看向狗蛋,緩緩地說道:“狗蛋,你身後,就是你老娘的房子,你覺得你該怎麽辦?”
狗蛋憨厚地一笑,“誰敢欺負我老娘,我就殺了他,神也不例外。”
冥一點點頭,朗聲道:“諸位,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我也不懼生死,今晚,我們就屠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