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戈凝視著神情冰冷的神母,“你還是不信我?”
神母諷刺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即使你身為‘天下第一相士’泥菩薩的弟子,能夠通曉古今,但是你又如何讓我對你放下戒心。”
曾大戈淡淡一笑:“那我們訂立一個死亡契約如何?”
神母微微一愣,“死亡契約?”
曾大戈淡然地說道:“你和步驚雲皆服下我的毒藥,我也不妨服下你們的毒藥。”
“這樣你們的命握在我手裡,我的命也握在你們手裡。”
神母眯了眯眼,心裡想道:“好膽魄,有此計謀,有此氣度,不愧是‘相宗’傳人。”
神母冷聲道:“閣下如此籌謀對付神,不知所圖為何?”
曾大戈面色凝重道:“搜神宮招募奇人異士,搜羅武學典籍,研究獸丸斷心,不知禍害了多少無辜百姓,若是讓搜神宮繼續壯大,必會危害天下。”
曾大戈歎道:“世道艱辛,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何辜?”
“哼。”神母冷哼道:“別當我是三歲孩童,直接說你的目的。”
曾大戈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幻魂。”
“幻魂。”神母一窒,“你居然知道幻魂?”
曾大戈笑了笑:“你又忘記了我是誰的徒弟。”
所謂幻魂,是指修煉移天神訣或者滅世魔身的武者,死後真元凝聚成的靈珠能量體。
神母沉吟了一會,“好,我答應你一起對付神。”
神母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擲向曾大戈。
曾大戈笑了笑,接住藥丸,一口吞下,“現在我們是同盟了,我來跟你講講‘弑神計劃’……”
曾大戈掃了一眼四周,傳音入密向神母講述。
隨著曾大戈的講述,神母的眼睛越睜越大,眼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
中華閣。
“掌櫃,我找你們老板。”冥沙拱手朝著掌櫃道。
掌櫃看了一眼冥沙腰間的利劍,警惕道:“這位小兄弟,我就是這間客棧的老板,不知你有何事?”
冥沙上下打量了一下掌櫃,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左面上的筆墨紙硯,伸手拿起毛筆,霍霍地寫下三個字“韋英雄”,“勞煩掌櫃將此交給你們的老板。”
掌櫃掃了一眼“韋英雄”三字,眼睛微眯,“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冥沙拱手道:“冥沙。”
掌櫃客氣道:“還請冥少俠稍待。”
掌櫃轉身疾步朝著後院走去。
沒過多久。
後院傳出一陣淒冷幽怨的二胡聲,聞之令人心碎。
掌櫃領著一個年輕少俠走了出來。
少俠朝著冥沙抱拳道:“冥少俠久等了,在下劍晨,奉家師之名,特請少俠入後堂一敘。”
冥沙點點頭,“勞煩了。”
……
後堂。
冥沙凝視著眼前滿目滄桑,神情淒然的中年男子,拱手恭敬道:“在下冥沙,韋前輩……”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低沉道:“我已還名還姓,乃無名之人。”
無名凝視著冥沙,淡淡地說道:“小兄弟好修為,年紀輕輕就已突破到先天中期。”
“前輩妙讚了。”
無名繼續道:“小兄弟緣何知我知我在此?”
冥沙崇敬道:“在下出生慕家村,對前輩的事跡略有耳聞,英雄劍之主,決戰劍聖,力敵十大派……”
無名擺了擺手,感觸道:“小兄弟,慕家村的相親如何了?”
冥沙搖了搖頭,惆悵道:“民生艱苦,鄉親們勉強度日罷了。”
無名露出一抹感傷,想起了娘親秋娘,十月懷胎,縫補過活,取名“英雄”。
冥沙凝視著陷入回憶當中的無名,正色道:“還請前輩救救這神州大地。”
無名疑惑道:“小兄弟,何事如此著急?”
冥沙正色道:“前輩可否聽聞過四大奇石神石傳說?”
無名點點頭,“略有耳聞。”
冥沙繼續說道:“前輩還記得十多年前的‘搜神宮’嗎?”
無名眉頭皺了皺,凝重道:“十多年前我確實與神,進行過一次‘棋道之爭’。”
冥沙神情擔憂道:“神已經取出藏於雷峰塔地底的神石,神石隔絕雷鋒塔地底的水火絕地,沒有神石鎮壓,一個月之後,大地裂變,神州萬裡山河皆為廢墟,萬千百姓必暴屍荒野。”
無名瞳孔驟縮,劍意直衝雲霄,一刹那間震散天上的雲霄,凝視著冥沙,“小兄弟之言可當真。”
冥沙對天起誓道:“我所言句句屬實,神石離開水火絕地已有十多日,神州大難不期將近。”
無名眼神犀利,直指人心,仿佛要看透冥沙,心裡琢磨道:“‘神石之變’,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無名轉頭對著劍晨說道:“晨兒,你留下看守中華閣。”
劍晨擔憂道:“師父,徒兒懇請一起上路,對付搜神宮。”
無名面色凝重:“不用了。”
無名對著冥沙說道:“還請小兄弟帶路。”
……
清河集,路邊茶寮。
幽緣的二胡聲,輾轉反覆,聲音淒冷,似乎在述說著拉奏者無盡的心事,孤冷的身影,與周遭格格不入。
紫電坐在茶寮的一張桌子上,靜靜地聽著拉奏胡琴的中年男子。
一曲沒了,茶寮老板,從懷中掏出五個銅板遞給中年男子,“先生,今天似乎心緒不寧。”
中年男子凝視向遠方的天空,心裡念道:“英雄,你緣何突現如此強的劍意?”
中年接過老板手中的五個銅板,淡淡地說道:“老毛病了。”
茶寮老板關切道:“先生,還是要多加注意身體。”
“多謝了。”中年男子轉身走出茶寮。
紫電默默地跟了上去。
幾分鍾後。
中年男子停住腳步,轉身看了一眼紫電,“小兄弟,跟了我這麽久,不知所謂何事?”
紫電拱手恭敬道:“慕前輩,晚輩奉家師之命,特送來書信一封。”
紫電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
慕應雄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小兄弟,你認錯人了,我只是一個漂泊之人,不是你口中的慕前輩。”
紫電收起信函,不好意思道:“先生,對不起,晚輩初入江湖,打擾了。”
慕應雄愣了愣,心裡嘀咕道:“原來是個迷糊的小子。”
紫電轉身嘀咕道:“在找不到慕英雄,無名前輩的性命危矣。”
慕應雄內心一驚,眼中露出一抹擔憂,喊住紫電,“小兄弟,你剛剛說的無名是指武林神話‘天劍’無名嗎?”
紫電頓住腳步,轉身凝視著慕應雄,故作不解道:“先生也聽聞過武林神話。”
慕應雄點點頭。
紫電正色道:“無名前輩為救蒼生,響應我師父曾大戈的號召,前去對付搜神宮的神……”
慕應雄囔囔自語道:“搜神宮,無名有難。”
慕應雄凝視著紫電,“小兄弟,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還請將信函交予我。”
紫電愣了愣,“先生?”
慕應雄明白紫電的意思,周身莫名劍意運轉,直衝雲霄,風聲呼嘯,周遭的枯草、樹木皆面向慕英雄,好似眾生朝拜,萬物誠服。
“萬劍之皇!”紫電手握住腰間不停顫抖的寶劍,好似隨時要出劍朝拜萬劍之皇。
紫電面露敬畏,再次從懷中掏出信函,朝慕英雄擲去。
慕應雄收斂氣息,接過信函,打開信封,一目十行,沉吟道:“無名,等我。”
慕應雄豁然轉身,朝著西湖方向趕去。
……
農門西湖分舵。
曾大戈掃了一眼眼前的神母、步驚雲、聶風、無名、慕應雄,正色道:“搜神宮,神奪取了‘神石’,至萬民於水火,非人子所為,希望四位能助我除去此人。”
步驚雲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神母,疑惑道:“神石被搶去了。”
神母點點頭,“昨日,大神官與神將聯手偷襲我,神石已經被神將奪去。”
聶風出聲道:“曾先生,召集我等,不知何有計策。”
曾大戈凝視著聶風、步驚雲,神色凝重地說道:“聶風、步驚雲你二人乃天生的風雲命格,可破神的絕學‘天極摩柯’。”
無名疑惑道:“‘天極摩柯’?”
曾大戈解釋道:“‘天極摩柯’乃神觀悟天地風雲之力,領悟的神級絕學,威力無窮。神練就了曠古爍今的‘眼勁’,只要被看一眼,就會受到‘天極摩柯’的勁道攻擊。”
曾大戈凝視著風雲二人道:“欲除神,必先破其‘天極摩柯’,否則一切都是空言。”
曾大戈掃了一眼默然不語的五人道:“神掌握了三大絕學‘天極摩柯’、‘移天神訣’、滅世魔身’,存活了千年,體內蘊含了千年功力。”
五人面色凝重。
曾大戈繼續道:神雖有千年功力, 長生絕學,但是其自身還在老去,並沒有達到永生不老的境界。”
曾大戈轉首看向步驚雲,“神與步驚雲同屬神族,有著同樣的胎記,這胎記就是其一模一樣的相貌。”
“神的計劃是通過其徒天醫,完成其換頭手術,獲取步驚雲年輕的身體。”
“只要我們按照神的計劃,將計就計,由具有天生風雲命格的聶風、步驚雲二人,吸取神身上的‘天極摩柯’真元,只剩下‘移天神訣’和‘滅世魔身’的神,我們才有五成勝算。”
無名凝視著曾大戈,懷疑道:“小兄弟,如何得知神的計劃?”
曾大戈看向神母。
神母出列將事情的原委告知。
……
神母凝視著四人離去的身影,囔囔自語道:“驚雲,請原諒年輕騙你,神若不除,你與雪緣永遠不可能獲得幸福。”
曾大戈淡淡地說道:“神母過濾了,我已經為四人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此行有驚無險。”
神母冷聲道:“若是驚雲有什麽不測,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曾大戈笑道:“神石在你手上,憑神母的武功,再加上二十倍內力加成,我又豈敢欺騙汝等。”
神母緊了緊手中的神石,轉身朝著搜神宮第十殿方向趕去。
冥沙神情凝重地說道:“曾哥,你真的相信他們五人能夠斬殺神。”
曾大戈淡淡地說道:“誰知道呢?不試過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