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

　周陽略感奇怪，又聽龍秋解釋了幾句，然後略有所思地刮掉了電話。

　“誰啊?”

　趙海湊過來問道。

　“唔……一個校外認識的朋友……小太妹他哥，你可別說我故意隱瞞了。”

　“啥，那小丫頭的哥?不會也是個奇葩吧。”

　趙海來回搖頭嘖嘖稱奇。都是新時代的年輕人，非主流叛逆少女他見的多了，但敢於並且能夠特麽翻進男生寢室的，還是頭一回。這丫頭長大了也是禍害。

　“還好，比小太妹正常多了。”

　周陽回想到龍月嫦能找到自己寢室，那肯定是從家裡偷來的信息，說明龍家師徒已經對自己暗中進行過調查了。這倆人是自己一隻腳踏進圈子的起點，也有可能是終點。

　如非必要，他懶得跟他們交集過多。接觸越多，越可能暴露破綻。剛剛電話裡，龍秋說了那一眾村痞的事兒。沒辦法只能去一趟，這事情鬧大了，沒自己發話，也不敢往下推進啊。

　“對了，說道小丫頭。她昨天挺奇怪的，跟那個女記者打得火熱，我還以為她倆認識呢。”

　趙海隨便提了一句。但昨天形勢一片混亂，也就沒人多關注龍月嫦的行蹤。

　提到女記者趙楠，周陽就又想起身上的錄音筆，他直覺這件事沒完，一定還有後續。

　趁著龍秋還沒到，周陽兩人繼續在“自己的領地”巡視幾圈。

　不用問，那個之前主管創業基地的呂老師，因為一點危機管理和風險應對的能力都沒有，已經被拿下來了，新換上一位，專門從商學院抽調的年輕女老師，姓段。

　段老師只有三十五歲上下，就已經是碩士生導師了，稱得上年輕有為。楚江大學作為一方著名高校，自反不乏這方面的猛人。周陽即使沒上過商學院的課，也聽說過這位段老師的大名。

　作為搞學術的，段老師不但國家核心刊物上發表的論文高產，而且保質保量。畢業於人民大學，早年在米國某top10的藤校深造過。據說她對地方經濟形勢的分析，和新興產業的調研報告，甚至被作為內參，擺在了省領導的桌子上。在之前就對大學生創業這個項目做出不少貢獻。被評為南方新一代百名學者之一，楚江大學商學院的門面人物。

　由她來主管負責創業基地，是再合適不過。之前只是不想增加她頭上的教學任務，所以指派了呂老師。

　本來嘛，這麽個牛氣哄哄的女老師，年紀輕輕就取得一連串耀眼成績，周陽以為肯定是那種一心撲在學術上，青燈黃卷的猛人。但一見面才發現，這段老師不但顏值爆表，而且打扮時尚，身材也是前凸後翹。皮膚多年的保養之下，看起來甚至只有二十多歲，走在校園裡活像個學生。

　既有年輕人的朝氣蓬勃，又有成熟女性特有的風情與穩重。臉上僅淡妝，更顯英氣與強勢。

　不過周陽也不是沒見過女人的吊絲，流露出適當的驚豔與讚美，又沒過度，幾句交談下來不卑不亢，倒是讓段老師刮目相看一番，感覺周陽與同齡學生相比，確實非同一般。

　寒暄幾句，段老師還稱讚趙海非同一般，舉一反三極有天分。單看潛力，甚至不亞於某些清北出身，最終走上跨國公司主管高位的天之驕子。搞得周陽還是第一次看到，趙海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周陽跟趙海一起校南門。路上趙海斟酌再三，最後還是開口表達對周陽的感激。

　“如果沒有你，我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有這種證明自我的機會。我家是沿海某發達城市的中產階級，父母求穩一輩子，也熱衷規劃我的人生。如果按照正常路線，我混個本科學歷，回到家鄉，隨便托關系找個封閉的單位，當個中等收入的小職員，就娶妻生子，逐漸老死了。哪想得到還能掌握千萬資金，每天審核創業項目。我天天泡網吧，其實也算是無聲地對父母給我安排的暗淡人生的抗議。”

　說到這裡，趙海又是給周陽肩膀一拳:“老子早說你不是一般人兒，還真爭氣，說崛起就崛起了。”

　“嗨，段老師不都說了嘛，是你自己的天分。要不然我怎麽不找其他人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考證券從業資格證和人力資源師的事兒。”

　周陽嘴上這麽說，但內心也忍不住感慨。尤其是趙海那句“娶妻生子，逐漸老死”太扎心了，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絕大多數芸芸眾生不都是這麽過的嘛。

　“有天賦的人多了去了，為啥發跡卻都是些中下之資?百分之九十的天才，最後還不是泯然眾人矣?光運氣這塊，我是真爆表。”

　趙海仿佛下定了決心，決然說:“反正都是兄弟，我信得過你。以後就跟你混了，咱們把事業搞起來。”

　這幾句話說的意氣風發。如果是往前倒推一個月，倆人說要做事業，肯定以為是癡人說夢。而且就僅在幾天前，周陽才下定決心，要構建自己的實力。至少不能遇見事情就求人，根不能憑著狐假虎威混下去。

　“什麽跟我混，是一起合作。”

　周陽糾正道。事實是一方面，但明面上還是弱化兩人的隔閡，才能長久發展。他見過太多創業期共患難，但最後反目成仇的“好兄弟”，不想重蹈他們的覆轍。趙海是聰明人，知道怎麽去處理平衡實際過程中的關系。

　說了沒兩句話，周陽見龍秋開車過來。

　他這次比上回還低調，隻開了一輛捷達，一路上沒引起任何注意。龍秋這家夥好歹也是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人家富二代都熱衷於收集豪車美女，段依依還用著氣勢煊赫的瑪莎拉蒂當座駕呢。他可好，搜集的車一輛比一輛磕磣。

　龍秋這次見到周陽，神色舉止間愈發恭敬。寒暄幾句，周陽上車。

　龍秋多看了趙海一眼，被周陽一句“這是我兄弟”嚇得不敢再多問。不多時就到了新區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