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下人住的辛者居,俘虜們全歇在屋簷下。入口就兩三個家丁看著,似乎不怕他們鬧事。
看到李承績領著五個家丁來了!一部分俘虜站起身來。而另一部分,則瞟了幾眼,就歇著沒動。
李承績沒有動怒,而是細細打量了一會兒。便發現,起來的俘虜,臉色都比較紅潤。精神狀態,也都比較飽滿。這與另一部分臉色蠟黃,衣衫襤褸的俘虜相比,差別太明顯了。
就別過臉,衝著李大力道:“皇上賜的和阿爹賞的,是不是都在這兒?”。
李大力立即點了點頭,應聲道:“都在這兒了!本來他們是和畜生住一塊兒的,還是夫人說,從此以後,他們都是少爺的人了。所以不能再將他們,與畜生一同視之。
老爺便著人騰出辛者居,用來安置他們了。”。
“那吃食上,你們可有分而待之?”,李承績疑聲道。
畢竟來府上,也有兩三天了。就是從前餓得再狠,現在應該也緩過來了。怎麽看著,還是差別這麽大。
“少爺,這事兒和小的不相乾啊!”,怕李承績誤會,李大力趕緊跪在地上,解釋道。
原來這些俘虜們的吃食,和府裡的下人是一樣的。只是因他們是外人的緣故,吃食上,免不了被膳事房的克扣一些。以致俘虜們,很難吃得飽。
不過由於李承績之前有過交代,所以本屬李府的八十多個俘虜,一直都開了小灶。
於是當下,差別才會這麽明顯。
聽著這些,李承績就有些責怪李大力,不知變通。便沉著臉,帶著微不可察的怒氣道:“那你怎麽不尋思著,將吃食勻出一些?”。
也是他還盼著,馬上就能讓這些人派上用場。可照這情況看,還要耽擱一段時間。
再想到大遼已開始走下坡路,時間不等人。他的心,就更急了。
李大力聞言,頓時哭喪著臉,委屈道:“剛開始,小的也勻出了一些。但是府裡那夥奴才,就不樂意了。不僅跟我嚷嚷,還和皇上賞的那夥奴才,扭打了起來。
這事兒鬧到夫人那裡,罰了好些人。但為了化解紛爭,夫人還是讓小的,依著少爺之前的吩咐,派發吃食了。”。
聽到這番解釋,李承績也知道自己誤會李大力了。
便將他虛扶起來,好言寬慰了幾句。同時讓另一個家丁,拿些紙筆,並將教書先生找來。
因為通過私鬥的事兒,他意識到,自己對這些俘虜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以致根本就沒意識到,這會引起一方的不滿。
就在這等待的間歇,李承績又問著李大力,對這些人的觀察。
也是在他看來,這些人貌似沒那麽容易被收服。並且性子,好像還很高傲。不然他來了,怎麽連身都不起。
當然他也理解!
自己的年齡,實在太小了。和這些人站一塊兒,就是個孩子。以成年人的心態,怎麽可能會打心眼裡,信服一個還沒束發的孩童。
就是十分相熟的人,也大多是這種心態。就更別說,這些完全是外人的俘虜了。
正是明白這些,他才不會生氣。
不過要讓這些人為自己所用,就必須改變他們對自己的看法。至少,不能被當成小孩子看待。
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李承績也沒什麽好的辦法。便只能通過了解,想出相應的對策。
聽到他的問話,正想著好好表現的李大力,就思索了半晌,出聲道:“小的瞅著,
這些奴才雖性格乖張,但並不難管教。只要少爺能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自然能將他們收歸麾下。”。 “哦?可是你看我這身體,能打得過他們嗎?”。
“嘻嘻···少爺莫不是忘了?我們這些下人,也都是少爺的人啊!”。
李承績立時恍然大悟!
都是他現代人的思維還沒改變過來,使得什麽事兒,都想著親力親為。以致忽略了,這些跟隨他的家丁,也都是可以利用的。並且主子與奴才的命運,一向是綁在一起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在外人眼裡,他的下人如何行事,都會看做是他的意思。這打贏了打輸了,也都關系到他的顏面。
如今這種需要訴諸武力的場合,就正需要這些下人使力了。
但是想明白過來的李承績,很快又皺起眉頭道:“對付這些人,你們能行嗎?”。
“哈哈···一起上或許不行,但是單個輪著,還是能應付的。”,李大力的語氣,頗為自信。
李承績也不自覺心頭大喜,確認道:“此話當真?”,
“若少爺不信,可以當下就考教我們。”。
盡管他們都是買來的奴才,但是欽察人,從小在草原上長大。這常年騎射,身體素質,也是一頂一的。並且各個部落之間,又經常相互傾碾。所以能活下的男兒,都有一番過硬的本領。
就是和驍勇善戰的葛邏祿人相比,也不相上下。
畢竟二者比鄰而居,那流血衝突,可是沒少發生。
他們欽察人,有很多就是被葛邏祿人擄來賣的。
同樣,也有不少葛邏祿人被他們欽察部落賣給北方的羅斯人。
如今能進入李府,成為一名負責主子身家性命的家丁。那武藝,自然是考教過的。
不然,大名赫赫的郡王府,哪有那麽容易進來。
但是在這件事上,李承績可不敢馬虎。就決定當場,考教考教這些家丁。
便領著他們,來到演武的校場。
在大遼,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達官貴人,都有這樣供人練習武藝的場所。這郡王府,當然不例外。而且據說,商人出身的馬合木樞密使,單單一個校場,就佔地千畝。此等財力,就是郡王府,也無法比擬的。
另外養在府裡的私兵,不下百人。
若是大遼允許,這私兵的人數,肯定多上幾倍。
此時在李承績眼前,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撾、镋、棍、槊、棒、拐、流星錘等十八般兵器,盡數羅列在校場兩側。
隔著百步遠的距離,則豎著一排草靶。幾個供人舉重的石錘,則靜立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