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驢坐最後一排,本是最輕松的座位,這裡老師不太管,就像班級的後花園,不過自從關驍到這個班上後,這塊地方簡直就成了兵家必爭之地,當老師問了個問題沒人回答的時候,都會看向關驍,緊接著就是關驍的表演,好學生就是好學生,不僅能對答如流還可以舉一反三,這對老師們來講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教學體驗,所以關驍不斷起立坐下,起立坐下,幾天下來腿部線條練得越來越好。而坐在一邊的小驢因為老師總是盯著這個方向也不得不一本正經的做出一副聽課的樣子,端坐幾天后,小驢覺得自己腰肌勞損了。原來這就是好學生和差學生的區別啊。
不過也有的老師例外,自從小驢上次化解化學老師尷尬之後,兩人關系就變得微妙了,比如化學老師課上會多次點名小驢回答問題,下課後也會給小驢留一些特別的作業,有時間的話,化學老師還會到小驢座位上聊聊學習化學的方法,隻不過兩個人聊著聊著就不知道怎麽的被小驢拐到了母嬰話題,離題千裡,但也很投機,沒辦法,小驢就是一個披著少女皮囊的婦女。為了不辜負乳墊之誼,小驢不得不認真學習化學。但是由於她也忘的差不多了,包括基礎也差,所以自學沒有任何成效。
小驢用筆敲了敲關驍的桌子,關驍正在做習題。“有空嗎?”關驍抬頭看著小驢,小驢還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可不可以給我講題。”小驢和到底還是跟關驍進入了學渣請學霸講題的套路之中。關驍很好說話,拿起小驢的卷子看了看,“你哪道題不會??”這是化學老師特別給小驢拿來的高一的題目,都是一些基礎題。
小驢不好意思的指了一道選擇題,關驍看了一眼,這是一道送分題。“這道題你也不會?”
“不是,除了這道題,其他的都不會。”
關驍盯著小驢很久,這是讓小驢猜不透的眼神。關驍開玩笑的說了一句:“你應該穿越到高一。”
“不了不了,我覺得高三就夠夠的了,不能再往前。”小驢招牌式的擺手拒絕。關驍用自動圓珠筆的鼻頭彈了一下小驢後腦杓,“別強嘴了,我給你講。”小驢撇撇嘴也不敢還手,隻能聽關驍講題,這小驢的接受能力,也就是課間十分鍾隻能講明白一道填空題的水平吧。一張卷子講了一天也沒講完,這期間關驍想把小驢的腦袋擰下來扔進垃圾桶的衝動也就一百來次吧。
經過這一次的請教後,兩個人也沒有什麽本質上的突破。小驢似乎又看開了些,想著自己也沒什麽學習的天賦,反而放棄的更加容易了,小驢這種過一天算一天的性格,人生字典恐怕沒有上進二字,一想到照之前的版本演變,自己怎麽著也是要複讀的,這第一年的高考僅僅是她一生中的一個過場而已,想到此,之前激發的學習勁頭也就作罷。化學老師見小驢這邊像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水花後,也就放棄了,乳墊之誼徹底斷交。
雖然化學老師放棄了小驢,但是所有老師仍未放棄關驍,關驍仍是那枚課時僅存的回答問題小能手,為此小驢也不得不天天端坐,目光如注凝視黑板假裝有在聽講,一段時間後,小驢終於相信學習能使人改變的道理,因為小驢發現,學習不僅使關驍腿部線條扎實,也使得自己的脊椎越來越直,不再含胸駝背,走路挺直,看人也更聚焦了。‘啊,多麽美好的改變啊。’站在公用水池前照鏡子的小驢這樣想著,不禁挺挺胸膛提提臀,忍不住偷樂。
直到被一片來自左邊的水花澆醒,
“你樂什麽呢?”關驍剛上完洗手間洗完手。 小驢嫌棄得瞪了一眼關驍,立刻擦臉“誰對著鏡子看著這樣的臉也是要樂上好半天的。”
“是,是,是,那你照鏡子,看不看得到你這衣服上面的油漬筆芯。”
小驢最近已經不太用拐杖了,上洗手間也全靠單腳跳來跳去,她很後悔沒有帶著拐杖來,不然現在拐杖已經飛到關驍臉上去了,小驢怎麽會吃虧呢,當然是把沒有乾的手往關驍身上擦來報復咯。但是由於地滑,擦完便想轉身逃跑的小驢,單腳一滑,整個人差點又摔回女廁所裡面,就在要臉朝地的瞬間,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小驢的校服外套,小驢此刻與地面呈50度的樣子,還沒有著地,回頭看了一眼,關驍正雙手拽著小驢的外套,不過最尷尬的是,他一隻腳踏在洗手間門上借力,滿臉還一副‘老子用盡全力你tm還不趕緊給老子站起來’的樣子,所以小驢還沒來得及感謝他,就在心裡罵到他遠古巨墳裡的祖宗了‘至於嗎,都是一百多斤的人,可不可以成熟一點,英雄救美就不可以裝出一副很輕松很愉快很灑脫很隨意很不花力氣的樣子嗎?這個二百五!’小驢倒是很想用自己的力氣站起來,但是架不住一條腿也使不上力,最後,隻聽見身後的人悶哼一聲,踏在門上的腳一用力雙手一扯,小驢整個人被扯回90度了,小驢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垂直地面的喜悅,就很快再次與地面平行了,關驍抱起小驢就往班上走,小驢抗拒。
“放我下來,你瘋了啊?”
“你看著,不是我力氣小,稍微懂一點力學知識的人都知道,剛才你摔下去那個角度真的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把你撈起來。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關驍看穿小驢剛才那回頭一眸中所包含的嫌棄與憤怒。他現在所做的就是自證自己男友力滿分。關驍完全不顧小驢的抗拒,所以路上經過的學生看到的畫面是這樣的,關驍抱著一個因為抗拒而全身筆直的小驢,畫面就像各藩國使者要進貢的烤母豬一樣凝重。
好不容易走到了班門口吧,關驍還偏偏不從後門進,而是從前門進的,因此小驢在同學們八卦的眼神下終於回到了座位,這一路可很不輕松,小驢感覺全班的眼睛都要長在她身上了,這些眼睛裡除了來八卦的,還有來自雅韻的死亡凝視,小驢突然心虛起來,推推關驍“你來解釋一下。”
“我就是想抱她就抱了。”關驍淡淡地說完便坐了下來。
這樣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小驢斜眼瞧了一眼關驍,這貨居然在悄悄擦汗,看來是累壞腦子了。小驢再次解釋:“大家不要誤會,剛才我摔了一跤,本著同學互幫互助的精神,關驍拉了我一把,就這麽簡單,就這麽簡單。哈哈,不要多想不要多想,認真學習認真學習。”
這樣的解釋鬼才會信,八卦的群眾往往只會相信自己意淫出來的,所以八卦之火還在小驢身上熊熊燃燒,關驍倒是事不關己,忙著自己手邊的習題。小驢像個烏龜一樣把腦袋縮回自己的校服外套裡面,以逃避這些目光,在衣服裡面,小驢竟然聞到了食物的香氣,這些味道都是平時小驢跟王瑤楊曦三人在校門口吃油炸串串濺在衣服上油漬的味道,聞起來倒是有點餓了,這校服是該換了。小驢沒有什麽新衣服,所以隻能常常穿著校服,周末把校服洗了,星期一又能繼續穿一周,所以這一周這外套經歷了什麽,隻有小驢知道。不過想起關驍剛才鄙視過自己的校服,小驢就把校服給脫了塞進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