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驢其實一直也好奇,大姨媽的血是誰造出來的?是骨髓還是肺?如果可以她真想去拜訪一下這兩位。
痛,無力,這種感覺小驢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以前她每一次痛經的時候,媽媽都會安慰她,生完孩子就會好了,媽媽說的沒錯,生完孩子確實就再也沒見過大姨媽了,何來的痛?在那一個時空裡,她生完童童手術後,小驢不僅告別了大姨媽,每天還要靠吃雌激素來維持自己的女性特征。此刻,雖然很痛,倒還有點小激動,又有點小擔心,宛如月經初潮的少女,少女時期的小驢月事總是不穩定,穿越回來兩個多月,大姨媽都沒有造訪,讓她都忽略了自己是一個常常歷劫的少女。可是疼痛終究還是淹沒了這種喜悅,小驢疼的趴在桌上,最尷尬的是,她沒有帶衛生棉,她在班上問了一圈女生,都搖頭表示沒有帶,或者有人帶了,自己也要用,女生在一起,總是容易影響彼此的時間。別說爬牆出去買就算是去臨班問人借,小驢也沒那個走出教室的力氣,再等下去恐怕就真是一副血流成河,丟人丟到家了。而且每一次月事都是令她難忘的,因為真的是痛徹心扉還伴隨嘔吐與腹瀉。
關驍滿頭大汗回來的時候,小驢正抱著垃圾桶乾嘔。他也不避諱,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衛生棉給小驢。
“走。”
“你怎麽知道的?”小驢站起來,還有些擔心已經染到褲子上了。
關驍朝她身後看了看,便說“什麽都沒有,放心。”
小驢覺得關驍能看穿自己,想再問,想想還是算了。她想起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尷尬,只不過那次不是大姨媽,而是小驢坐在花壇上蹭到了融化的巧克力冰棍上,屁股也是鈍,都染了一大片在褲子後面,毫無感覺,後來還是關驍發現的,如果不是知道小驢的日子,他都要懷疑小驢是不是側漏了。為了不讓小驢尷尬,最後還是關驍從後面抱著小驢,像連體嬰一樣回去換了褲子。這樣一想來,小驢的確是那個製造問題的人。
記憶就像掌心裡的水,無論是你攤開手還是攥緊,它都會從指縫中一滴一滴流出來。那些塵封的舊事,已經不受小驢控制了。
“別想那麽多了,先去洗手間要緊。”關驍扶住小驢的手臂,帶著小驢去洗手間。
這還是小驢第一次被人攙扶著進洗手間換衛生棉,尷尬。
換好後,關驍竟還在門口等著,更尷尬,是婦女都扛不住的那種尷尬。反倒是關驍一點兒都不尷尬,小驢心想,他到底是給過多少女孩子買衛生棉,才能做到如此的淡定。其實一直以來,也就只有小驢才會讓關驍做這些蠢事。
小驢都沒忍住問,“你還在啊?”換一般人早就閃了。
關驍沒顧得上她那種古裡古怪的語氣,只是用軟軟的語調說,“來,把這個喝了。”原來關驍泡好了紅糖薑汁水等著自己。
“挺細心的嘛。”小驢看著關驍,感動是感動,這孩子怎麽做到如何拒絕都還能一直熱情呢,若換做成年人,估計早就掠取下一個目標了吧。
“趁熱喝了它,你會好受一點。”
“我能不能晚一點喝?”雖然已經疼的滿頭是汗,但小驢卻一點都不想喝,因為這種感覺,她太懷念了。
“疼成這樣,你還等,快點喝!別燙著。”關驍一改之前軟軟的語調,命令她。
“你不知道我有多懷念這種感覺。”
關驍心疼的撫了小驢的頭髮,但還是故作嘴賤的說:“放心吧,
這種生不如死的疼痛,我保證你以後每個月都會有。” “不要,我想再等等。”
“你不喝的話,我就要用嘴喂了!”關驍是看多了古裝劇吧。
喝!小驢聽到這句話還不慌不迭的一口一口喝起來,不知道是糖水太甜了,還是薑汁太烈,小驢的心被融化了變得不是那麽刀槍不入了,她覺得此刻連空氣都是甜的。月經的再初潮原來是這種感覺。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只不過,小驢並不是那個會被人比作秋扇的班婕妤,但是,又確實成了個棄女,身世突然就撲朔迷離了。
晚飯前,驢爸驢媽在廚房裡做著飯,兩人就像在聊青菜五毛錢兩把一樣的語氣聊著小驢的身世。
驢媽一邊炒著菜一邊說,“我今天在菜市場碰到了旅旅的生母了。”
驢爸拍了兩頭蒜扔進鍋裡問,“那你們都說了什麽?”
“我就問她,住在寶來村,怎麽到這個的菜場來了?”
“她怎麽說?”
“她說她在這個菜市場賣豬肉, 喏,今天的五花肉就是她塞給我的,她的攤位還不錯,就在菜市場一進去的第一個肉攤。”
“哦,你說她該不會是來認旅旅的吧?”
“那就不知道了。”
兩口子平平淡淡的就這樣說出來了小驢的身世,站在廚房門口的小墨卻無法平靜,雖然與小驢關系也一直平平淡淡的,談不上關系有多好,但是得知小驢是撿來的,心情卻還是很差,突然覺得小驢有些可憐,還暗暗發誓以後對小驢好一點。
小墨對小驢好一點的方式也是別具一格,莫名其妙的非拉著小驢去菜市場買肉,不僅如此一向生人勿進的小墨,還阿姨長阿姨短的喚著肉鋪老板娘。自己熱情就算了,還要小驢沒事就來攤子上逛逛。
這麽熱情,買走的肉,還缺斤少兩了。
“小墨,你看,你那一聲聲的阿姨長阿姨短的,買的排骨,少了一斤稱。”站在門口公平秤旁邊的小驢,指著稱咆哮,她嚴重懷疑小墨是不是腦子壞了。
“少就少點兒吧,好歹也都是親人。”小墨拍拍小驢的肩,讓她別計較。
“不行,我得找她理論去!”小驢操起半扇排骨就要去理論。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斤肉嗎,不吃也不會死,不過你要記住,你要常去看看她。”
“我沒事看一個賣豬肉的幹嘛?她又不是我媽!”
小墨連忙捂住小驢的嘴“噓……別說那麽大聲!”
小驢被小墨捂得都透不過氣,瞪著小墨,怕不是小墨也有點精神不正常?要不也送去精神病醫院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