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離開公司後沒多久,滿腹疑團的伊玫也徑直去了永安醫院。
在去的路上,她給祁子銘打去了電話。
讓她頗感驚訝的是,竟然連祁子銘也不知道陸之垣受傷住院的事情。
由此,伊玫也更加確定了事情的嚴重性。
陸齊峰在病房裡坐立不安。他把休憩中的陸之垣瞧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留下來照顧他。
“他跟我什麽關系?奇怪,我為什麽要留下來?就算我現在是米粒,那更加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啊!”
想到這裡,陸齊峰轉身就準備離開。可剛一走,又遲疑了。
“如果我就這麽走了,是不是不太仁義?就算我很討厭他,再怎麽說,畢竟也是有血緣關系。”
“哎呀!就這一天,我就照顧他這一天!嗯對,以後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系!”
陸齊峰自說自話的又回到了病床邊。
由於昨晚沒怎麽休息,又一大早的被換到這裡。很快,陸齊峰就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伊玫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她並沒有去找祁子銘,而是直接去了住院部。
跟護士站的護士打聽了陸之垣的病房,心裡忽然變得有些緊張。
她盡量放慢了步子,結果還是很快就走到病房門口。
伊玫長長地舒了口氣,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進去,萬一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該有多尷尬?
不進去,又不甘心。
睡夢中的陸之垣感覺左手被什麽東西壓住一樣,一陣麻木。
他很不舒服的睜開眼睛,往左邊一看,就發現“米粒”趴在自己的身上睡得正香。而自己的手,被她當成了枕頭,枕在了腦袋下。
“呵呵~昨晚肯定累壞了吧?”
陸之垣怕吵醒“米粒”,仍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恐怕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雖然算不上十分漂亮,但是她身上那種堅韌不拔,開朗樂觀的性格卻深深地吸引著陸之垣。
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就是快樂。
快樂這種東西,對於陸之垣來說,那是用金錢都買不到的奢侈品。
他沒有童年,沒有家人,更沒有幸福可言。從小到大圍繞著他的,除了噩夢還是噩夢。
所以,當他第一眼見到米粒時,他就知道米粒是讓他重新燃起鬥志的唯一勇氣。他喜歡她,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守護她。他更想要跟她一起去創造屬於他們的幸福。
那種,做夢都想要擁有的幸福。
看著陪伴在自己身邊,如此靜謐的“米粒”,此刻他是幸福的。
顧不了右手的疼痛,陸之垣隻想好好的撫摸他鍾愛的女子。
當他艱難地抬起右手,剛觸摸到陸齊峰的臉,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來的人太突然,陸之垣來不及收回伸出的手,就這麽停留在了陸齊峰的臉上。
伊玫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盯著陸之垣,結結巴巴地說:“陸之垣,你,你在做什麽?”
陸之垣先愣了一下,冷冷地答到:“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你,難道那天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喜歡米粒?”
陸之垣沉默不語。
“那你受傷?也是因為米粒?所以他們才不敢把你的情況說出去對不對?”
面對陸之垣的沉默,伊玫總算是弄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呵~陸之垣,想不到這米粒的本事竟然這麽大?能把你們兄弟兩個迷得團團轉,甚至不惜為她受傷住院!”
“閉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你說,如果讓陸家知道了她是這麽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你覺得陸伯伯還會讓齊峰娶她麽?”
等了這麽久,總算是讓她抓到米粒的把柄。要是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她還是伊玫麽?
有了籌碼,何愁不會翻身?
“你想怎麽樣?”陸之垣的身體還很虛弱,他每說一句話都得費好大的勁。
看著伊玫那張虛偽陰險的臉,就算想替米粒辯解什麽,他現在也沒辦法做到,只能乾著急。
伊玫突然雙手撐到了病床上,靠近了陸之垣。那鼻孔呼出來的熱氣,有節奏的噴在了他的臉上。
陸之垣想躲開,卻被伊玫那冷若冰霜的目光給定住了。
“我想怎樣?哈哈……陸之垣,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想怎樣!”
見“米粒”動彈了一下,伊玫迅速抽離。
“你上次不是想找我合作嗎?我答應你。至於該怎麽做,由我來安排!”
伊玫把包換了一隻手提著,就這麽一瞬間,她已經悄悄地用手機拍了照。
“我呢就不打擾你們倆恩愛了,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微微一笑,仰著頭得意的離開了病房。
陸之垣望著“米粒”,不禁歎了口氣。對於伊玫的出現,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祁子銘剛剛接到一個手術,正準備著從門診往手術室趕去,就在醫院樓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往外面走。
“那不是伊玫嗎?她怎麽在這兒?她之前問有沒有誰住院,也是說的含含糊糊。”
祁子銘略感奇怪,也沒有時間上去多問。
從手術室出來,祁子銘第一時間就是去往住院部查詢住院患者的情況。
“幫我查一下昨天晚上住進醫院來的患者。”
他想了想,又對護士說:“直接查VIP病房。”
“好的,祁醫生請稍等。”
“祁醫生,昨晚有一個急救,叫陸之垣。”
陸之垣?
“他在哪個病房?”
“1123房”
“謝謝。”祁子銘禮貌地笑了笑,邁著大步朝病房走去。
陸齊峰還在熟睡,看來昨晚還真的是累得夠嗆。
這一覺睡得,口水流了一床。陸之垣溫柔地看著陸齊峰,忍不住笑出了聲。
正想著給他擦擦嘴角的口水,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之垣,你住院了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呀!”
原來是祁子銘。
“子銘哥。我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
祁子銘走到病床邊,看到了趴在床上的“米粒”。
“這不是那個誰嗎?她怎麽在這兒?”
被祁子銘這麽一嚷嚷,陸齊峰可算是醒了。
他眯縫著眼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嗷嗚……好舒服啊!”
陸齊峰迷迷糊糊的,貌似看到了祁子銘:“祁子銘,你怎麽來了啊?”
“我過來看看之垣,喲呵,沒想到小姑娘還記得我呀!”
祁子銘把椅子拖開,坐了下來。
“誰是小姑娘啊?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他抬頭望了一眼四周, 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大姑娘,不是小姑娘了。”
祁子銘笑了笑,問:“是齊峰讓你在這兒照顧之垣的嗎?”
“算是吧!也不全是。”陸齊峰瞥了一眼陸之垣,又接著說,“要不你再給他檢查檢查,看恢復的怎麽樣?”
“呵呵……行!不過呀,你得先把你自己臉上的口水給解決了。”
“口水?”
陸之垣見“米粒”半天沒弄明白,他看看祁子銘,又回過頭用手指了指嘴角。
“這兒,睡覺流的。”
陸齊峰捂著嘴,不好意思的往洗手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