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西餐廳。
伊玫特意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著,她知道這是陸齊峰的習慣之一。
遠遠的,伊玫就衝著米粒招手:“齊峰,齊峰這裡。”
米粒心裡一哆嗦:“我靠!這麽熱情。”
兩人對視而坐,一個含情脈脈,一個不知所措。
安比進到門口的時候,隨手拿了兩本雜志,遞了一本給陸齊峰。
“拿著。”
“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哎呀,我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別問那麽多,一會兒跟著我做就行。”
安比打開雜志遮住了自己的臉,全然沒管陸齊峰的表情。
陸齊峰把雜志往地上一扔,自顧自的走了。安比急忙撿起雜志,焦急地追了上去。
正當陸齊峰準備臨窗而坐的時候,一把被安比抓起,愣是把他拽到了離伊玫她們最近的一個角落位置。
這把陸齊峰給氣的。
“安比你抽什麽風?”
“噓~噓~別嚷嚷。”好奇心爆棚的安比一想著看總裁的八卦,哪兒還有心思管你生不生氣。
“我說米粒,你難道就真的不想知道總裁和伊玫之間會說些什麽嗎?”
“不,不想。”心口不一的人就是容易心虛。
“What?我沒有聽錯吧?你竟然不想?”
安比把雜志立起,擋住了旁人的視線,盡量將說話的聲音壓到了最小。
陸齊峰冷冷地答到:“嗯,不想。”
“你這腦子是木頭做的哦?真虧了總裁今天還問我,你跟伊玫誰好。”安比白眼一翻,特鄙視他。
“米,總裁有跟你問起我?”不知怎麽的,一聽到米粒的消息,陸齊峰忽然來了興致。
“噓~等等,認真聽。”
安比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兩眼直盯著伊玫的方向看。
米粒被伊玫看的心裡直發毛,她把頭扭到一邊不敢看她。這杯子裡的水,服務員是倒了一杯又一杯。
倒的人家服務員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
“齊峰,那天在你辦公室,伯母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要跟那個野丫頭在一起?”
野丫頭?什麽意思?
“啊?沒,沒有呀。誰說的?”經伊玫這麽一問,米粒更是無所適從。
“我的天,米粒,大新聞啊!你跟咱們總裁?”
“閉嘴!”
陸齊峰一聲呵斥,安比乖乖的閉上了嘴,繼續聽牆角。
“真的嗎?可是那天,你們明明都……”
“那是我腦子進水了才會那麽說。”米粒想都沒有想,話就脫口而出。
也不知道為什麽,在伊玫的面前,她始終沒有自信,尤其是在陸齊峰的事情上,她更是沒有底氣。
辛德瑞拉的南瓜車在午夜就會變回。而她,又是那個灰頭土臉的灰姑娘。或許,水晶鞋永遠都不會有掉落的那天。
在米粒的心裡,王子就是應該跟公主在一起,這樣才配。
而伊玫,不就是陸齊峰的最好人選嗎?等身體完全換回來的那天,一切又都該回到原點。
既然如此,又有什麽資格跟她爭呢?
聽了米粒的話,伊玫瞬間覺得自己多了幾分希望。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
“齊峰,你知道嗎?這米粒就是一個虛偽小人。她在你的面前表現的那麽天真爛漫,可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可惡。”
“什麽?我可惡?我怎麽就可惡了?”
米粒心裡一驚,
她故裝無知的問:“她,她怎麽可惡了?” “她竟然,她竟然說我是大小姐,難伺候。還讓我滾回自己家的公司去,別在這裡礙你的眼!”
“她還說,還說,還說我就是一個心機婊。說我不要臉,你明明都不喜歡我了,還要對你死纏爛打。這也太過分了!嚶嚶~嚶嚶嚶……”
這怎麽說著說著還哭上了呢?
米粒被伊玫的話一刺激,唰的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我特麽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這一嗓子吼的,整個餐廳的客人都望向了這邊。
伊玫也被米粒這一吼下了一跳。她抬著頭傻傻地看著米粒:“齊峰,你,你沒事吧?”
米粒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人們正異樣的看著自己,她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坐了下來。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繼續說。”
米粒低著頭,手裡的刀叉切的咯咯作響。
另一邊。
“嘿呀米粒,這完全沒看出來呀?夠厲害的呀你,竟然能把伊玫小姐給氣哭。佩服,安比我實在是佩服。”
安比把雜志靠在桌邊,對著陸齊峰拱了拱手,雜志一不小心就掉落到了地上。
安比輕輕地撿起雜志,剛抬起頭,就對上了米粒的目光。嚇得他連忙把雜志擋了回去。
陸齊峰的臉黑的有點難看。上午跟伊玫在一起的是他,有沒有說那些話,他比誰都要清楚。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伊玫為了博取他的同情和好感,竟故意詆毀米粒,造謠誣陷。
也難怪米粒的反應會那麽強烈。被強扣在自己頭上的屎盆子,誰會忍受的了。
“安比,我沒有說過那些話。”
“其實吧,我也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只不過這伊玫小姐幹嘛要汙蔑你呢?”
“呵~”陸齊峰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伊玫見“陸齊峰”沒有替“米粒”辯解什麽,心想自己的挑撥定是成功了,這話是越扯越遠。
“她說的這些都是輕的,還有更過分的呢!”
“更過分的?”
米粒緊握刀叉的手浮出了幾節白骨,嘴唇上的牙齒印瞬間多了好幾個。
“是啊齊峰。她說我也就算了,我沒關系。可是,她居然說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是為了海灣村故意接近你,她對你毫無感情。連朋友都不是!”
伊玫說的那是一個聲淚俱下,只是這戲演的太過火,反而漏洞百出。
“你確定?你確定這些話都是米粒說的?”
米粒沉了臉,她拚命壓製住內心的怒火,冷冷的問到。
“齊峰,我,我當然確定了。這就是,就是她說的!”
做賊心虛,這個詞此刻用在伊玫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天啊,米粒。我覺得伊玫小姐不去當演員簡直太可惜了,這奧斯卡影后非她莫屬啊。連我這個旁觀者都快看不下去了。”
“你說,咱們總裁不會真的傻到相信伊玫小姐的話吧?那你得多冤呐!”
“嘖嘖嘖,嘖嘖嘖,這女人的心啊,未免也太恐怖了。我看我以後還是找個單純點的,要不就一直單著。”
“嗯!這樣最好。”
安比一個勁兒地自說自話,陸齊峰想要走過去跟伊玫對質,還米粒一個清白。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他又害怕傷了伊玫的自尊。他已經欠了她的情,不想連義也不給。
但是米粒呢?就這樣不管她嗎?
陸齊峰正左右為難時,米粒的吼聲又傳了過來。
“伊玫,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確定這些話是米粒說的?”
此時,好明顯的一團火焰布滿了米粒的周圍,她看上去就像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
這低沉的氣場,讓伊玫感到害怕。但她還是強裝鎮定的答了一句:“是。沒錯。”
“你丫的當米粒是傻子嗎?她跟你說這些有個毛線用啊?我說你要是看米粒不順眼, 你就吭一聲,別再這裡胡說八道!”
米粒一口氣罵完,還是覺得不解氣。她把外套脫掉摔在桌子上,餐盤食物被衣服弄得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對,我看你就是一個心機婊。你丫的要裝聖母白蓮花,你跟陸齊峰裝去啊,你在這裡瞎嚷嚷個什麽勁兒?看清楚我是誰?我特麽就是……呃呃呃。”
米粒用手指著自己,氣呼呼地想告訴伊玫自己的真實身份。差一點點就說破了,結果被陸齊峰跑過來捂住了嘴。
“米粒!”
被米粒罵得頭破血流的伊玫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她蜷縮著身子,弱弱地坐在座椅上。
當“米粒”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時,她更加的傻眼了。
“我,我先走了。”伊玫拿起包包,捂著臉,落荒而逃。
這時,安比扔掉雜志,也走了過來。
米粒看著這偷聽牆角的兩個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牆角好聽嗎?牆角好聽嗎?”這突然加大的分貝,著實把安比嚇得夠嗆。
跟了總裁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回見總裁在公共場合發這麽大的火,而且還是對著一個女人。
“不,不好聽。”安比哆哆嗦嗦地回答。
“不好聽,不好聽我走!”
“啊?”
這又是什麽邏輯?
米粒推開陸齊峰,怒氣衝衝的向門外奔去。
陸齊峰心想:這火,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滅不下去了。索性,讓她冷靜冷靜,不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