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林沉默地閉上了眼,這跟他預想的,可完全不一樣。
他總覺得,事發的太過突然,甚是蹊蹺。
米粒被陸之垣和安比架扶著走出了國貿大廈。
她就那麽呆呆地望著被白布罩住的男子讓醫護人員抬上擔架,抬離了現場。
“陸齊峰來了,陸齊峰來了!”
記者們一見米粒露面,紛紛圍攏了過來。
“陸總,能談談你對此次事件的看法嗎?”
“陸總,面對如此瘋狂的粉絲,請問你作何感想呢?”
“陸總,此次照片事件已被澄清,但因此卻搭上了一條人命。請問你事先知道那位男子的瘋狂舉動嗎?”
面對記者們的提問和質疑,呆滯無神的米粒像是被人觸到了痛點,瞬間爆發了。
“你們統統給我閉嘴!你們只知道問問問!有沒有考慮死者的感受?有沒有考慮我們的感受?”
米粒憤怒地抓起最後提問的那名男記者的衣襟,怒吼著:“我要是早就知道他要跳樓,我會讓他做傻事嗎?他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麽錯?”
記者被米粒的憤怒給震懾住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有記者抱不平:“你怎麽可以打人呢?我們也只是盡我們的本職工作而已。”
“對啊對啊,陸總,你剛剛說喜歡一個人沒有錯,請問你這是間接承認自己是同志嗎?”
“陸總,對於剛才的說法,請問你是承認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嗎?”
陸齊峰和安比連忙扒開記者群,拉著米粒就往外走。
米粒仍不肯罷手,她回頭衝記者嚷嚷到:“瘋子,你們全都是瘋子!我不是什麽同志,我的性取向也沒有問題!你們才是同志,你們全家都是同志!”
陸齊峰連推帶扯,好不容易把米粒弄到了車上,誰知民警又敲響了他們的車門。
“陸齊峰,跟我們去一趟局裡吧!要錄口供,還望你們配合。”
米粒已經像一灘泥一樣軟坐在了車椅上,根本沒有力氣再去搭理任何人。
陸齊峰見狀,忙說:“好的,好的,我們這就去。”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大中午了,幾個人都累的夠嗆。
陸齊峰出來招呼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比,把記者會改到下午進行。圈內所有有影響力的雜志媒體必須全部請到場。”
“好好,我明白了米粒。”
。。。。。。
下午,簡達記者招待會現場。
圈內眾多知名電視媒體及雜志的記者雲集。
快門聲卡擦卡擦地響個不停。米粒和陸之垣坐在主席台上,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
安比走上台,宣布發布會即將開始。
“各位媒體,在發布會正式開始之前,有請我們的警察同志宣讀跳樓男子留下的遺書。”
一名民警走上台,對著大家敬了個軍禮,並將男子跳樓事件全過程做了細致闡述,還把男子留下的遺書宣讀了一遍。
台下的記者小聲議論著。
等民警宣讀完畢後,安比繼續說道:“好了,現在有請大家提問。時間有限,我們隻接受三家媒體的提問,請大家抓緊時間。”
“請問陸總,對於跳樓男子出來澄清之前您為何要躲藏起來?是因為心虛嗎?”
陸齊峰擔心地站在台下望著米粒,就怕她被記者們激怒,又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來。
米粒深吸了一口氣,沉著地答到:“不是心虛,
而是在暗地裡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我相信你們也不會懷疑自己看到的就是假的。除了拿出強有力的證據來堵住你們的嘴,我想,不露面是最好的選擇。” “陸總,那請問你找到證據了嗎?”
“證據?不都在那位跳樓男子的遺書裡了嗎?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照片是被合成的,那你們可以自己拿去鑒定。”
陸之垣對“陸齊峰”的發言那是一個震驚。他原本以為陸齊峰會被記者逼問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結果令他大失所望。
“陸總,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是同志嗎?之前在事發現場時,你反覆強調跳樓男子喜歡你沒有錯,這是不是說明你間接承認了自己喜歡的是男性?”
陸齊峰深深地捏了把汗,他在心裡祈禱著:“米粒,淡定,淡定。不要被誤導,千萬不要被誤導。”
記者提的這個問題,嚴重觸及到了米粒的底線。
她的怒火模式,瞬間就被點燃了。
米粒往桌上一拍,騰地站起來指著提問的記者罵道:“我說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有病你吃藥啊,在這裡瞎放什麽臭屁?我早就告訴過你們,我不是同志,我的性取向沒問題!!!你們是聾子嗎?”
“陸總,請問你這是惱羞成怒嗎?這是不是更加證實了你在找借口逃避呢?”
“我去!你們,你們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才聽得懂啊?我不是同志我不是同志我不是同志!!!”
米粒急得腦門兒都冒煙了,記者們還是鑽牛角尖似的糾結這個問題。
“那你要如何證明自己不是同志呢?”
“哈?證明?煩不煩?有意思嗎你們?”
米粒低頭沉默幾秒,又帥氣地抬起頭:“好!你們不就是想要證明嗎?我證明給你們看!”
米粒掃視了一圈, 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陸齊峰的身上。
陸齊峰傻眼了:“她這是要幹嘛?”
“她!看到沒有?上次在宴會廳裡帶我走的那個女人,她就是我喜歡的人!對,沒錯,我喜歡的人就是她!”
這話說出口不要緊,整個記者會現場已經是炸開了鍋。
“陸齊峰的未婚妻不是伊玫嗎?那個女人又是誰?”
“對啊!莫非是插足的第三者?”
“先記下來,這可是重磅新聞啊!”
“第三者出現,伊玫被甩了?”
就在記者們討論不休的時候,有人突然喊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隨便找個理由,想要蒙混過去?我還說我喜歡她呢!”
“哈哈哈……就是就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是咄咄逼人。
米粒沒有辦法,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同志,豁出去了!
她走下主席台,徑直朝陸齊峰走去。
只見陸齊峰一步步地往後退,害怕地問:“你,你要幹嘛?你別亂來啊!千萬別亂來!”
米粒緊擰著眉小聲說道:“陸齊峰,對不住了!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也是被逼的!”
說完,雙手捧起自己的頭吻了下去。
閃光燈刷刷刷地閃著,兩個人都被燈光刺的睜不開眼。
陸齊峰害羞地推開了米粒,那顆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話說這自己吻自己,米粒還真的是沒感覺。
而一直坐著不吭聲的陸之垣,此時已經是黑透了臉。
他默默地起身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