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月的月考成績下來了,小麥有些忐忑。緊張地手心直冒汗,就連中考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喂,小麥你的腦袋是機器人的腦袋嗎”物理課代表拿著一張密密麻麻的試卷,試卷有些讓人眩暈,但是一個紅紅大大的“100分”格外顯眼。
“哇,真的啊,高中物理的試卷居然能得100分,簡直是奇跡啊”
“是啊,我才得了60分,天呢把我收走吧!”
“你的腦袋是不是人腦袋?”夏悠悠過來摸摸小麥的頭,佯裝做著仔細的檢查。
……
“小麥,你數學也是100分?天呢你還讓不讓我們活”數學課代表無力地近乎頹敗。
誰都知道司徒老師本身就是個變態,他平時出的題目要說與奧林匹克競賽的難度差不多一點兒也不為過。像數學課代表這樣出類拔萃的精英也剛剛過80分。
如果說物理得100分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炸彈,那麽數學得100分絕對是一顆原子彈,小麥的這一壯舉迅速傳遍了京平高中的每一個角落,每個人看著她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個外星球的人一般。
終於她可以揚起小臉,有點兒N瑟有點兒驕傲地看著司徒少卿。仿佛在說:“看吧,我不記筆記照樣考100,我不抄定理照樣考100”。目光裡盡是挑釁。
她沒有看到司徒少卿隱在眼底的笑意。
但是她見到司徒少卿還是會遠遠地躲開,或許司徒少卿的嚴厲讓她害怕,或許對於小麥而言,司徒少卿就是自由的對立面,隻要接近他,就會遠離自由。
司徒少卿遠遠看見無奈地歎了口氣。
大家的數學作業本都會分欄,左邊一欄大家寫作業,右邊一欄老師批改改錯。以前小麥的作業本右邊一欄是空白的,因為她幾乎是很少犯錯的。可是這次她的右邊一欄沒有空,上邊用鋼筆蒼勁有力地寫著:
真是一個倔強的女孩!
再下面就是一道數學題,這道題很難,小麥緊皺著眉頭思索著。
用了三天的時間她才解出答案。
解出答案的時候,班裡的作業本已經都交上去了,數學課代表不願意再為她一個人跑一趟。於是她自己拿著作業本來到了數學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開著,辦公室很寬敞乾淨,但是整間辦公室煙霧繚繞。坐在一旁辦公桌的小老頭老師在吸著煙,他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世界級的難題。
小麥敲門,幾個老師同時抬頭向門口望過來。“司徒老師,你的高徒來了”一個微胖的女老師跟司馬老師開著玩笑。
司徒少卿從一堆作業本中抬起頭,可能是吸到了二手煙,咳嗽了以來,臉憋得通紅。
“進來”他語氣中透出幾分清冷。
“老師我的作業交晚了”
“沒有關系,以後你自己交你的數學作業”司徒少卿又低下頭開始批改作業。
“恩?”小麥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什麽時候把我給你的題目解出來,自己來交”司徒少卿沒有抬頭。
“哦”小麥其實很不想自己交作業,但是老師與學生的身份決定了,老師的命令學生最好是服從。小麥悵然所失地離開。
司徒少卿抬起頭,看著小麥弱不禁風的背影,夕陽在她身後撒下一圈一圈的光暈,朦朦朧朧顯得格外不真實。他凝神調整著自己內心的澎湃,讓臉上的表情變為空白。
於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在她的作業本上寫下一道道難題,
她絞盡腦汁,揮揮灑灑寫下自己的答案。出題解題成為了她與他之間唯一交流的方式。
語文老師開始不樂意了,小麥在數學課上花費的時間太長,根本沒有時間練字,可偏偏她的字又那麽醜。有一天語文老師怒氣衝衝地把小麥叫到走廊,
“你看看讓你交的書法作業,上面全是國歌”語文老師臉上寫滿了怒意。
小麥接過她的‘作業’,因為每天在思索數學題目沒有時間練字,隻好在早上唱國歌的時候,一邊寫一邊唱。自知理虧小麥忙陪出笑臉。
“我讓你練習書法是為你好,你寫作本身很好,就是字拿不出手,高考的時候很可能因為字體差而扣分。你倒是好,每天草草寫倆字兒,打發要飯的呢?”語文老師越說越是義憤填膺,怒氣難平。那嗓門可真是震耳欲聾,全年級都沒有不知道她小麥寫得字醜還很懶。
小麥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看著語文老師受傷的樣子,小麥還是決定要練一手好字。
可是小麥發現練字比解數學題難多了,練來練去就是不見好轉。練得心煩了將寫得紙團作一團。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只剩下喘氣兒。
“給”夏悠悠笑意盈盈地將一張寫滿漂亮小楷的紙遞給她。
小麥一亮,“哪來的?字寫得這麽漂亮!”
“我讓朋友幫你寫的,你隻要臨摹就好了”夏悠悠一副十分講義氣的樣子。
“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小麥高興地有些忘乎所以。
後來夏悠悠每天都會給她拿來一張別人寫好的字帖。
雖然小麥寫得字還是有些醜,但是進步還是很快的,至少語文老師不再找她麻煩了。
小麥真是太感激曲悠悠的朋友了,有次差點要說出請客之類的話,好在沒有說出,對於她而言請一次客至少要花掉她半個月的生活費,她哪有這個魄力,好在夏悠悠的朋友是個活雷鋒,從來都是默默地幫她,卻是從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
小麥逐漸地發現夏悠悠這個朋友還是有幾分才情的,最開始他的字帖隻是一些課文的段落,後來就是名人的詩詞,再後來就是小麥從來沒有讀過的詩,她覺得寫得極美。
《夜徘徊》
空谷幽蘭香
醉臥殘月殤
徘徊扣心扉
隻懼面如霜
……
如果當時她肯上網查一下,或者問一下博學多才的語文老師,她就會知道,這些詩都是他為她而寫。可是她沒有,她情願相信幫她書寫字帖的人才學八鬥,學富五車。她寧願相信隻是恰巧他很喜歡詩詞,她總是一廂情願地逃避,她甚至從來沒有問問那個一直幫她的人是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