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下課,悠悠在收拾書包,這幾天她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不想在學校住,一直住在舅舅家,隻是想遠離一些人,一些事。
“悠悠,我們去書店買幾本參考書吧?”小麥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說。
夏悠悠停頓一下,頭也不抬地繼續收拾書包,“沒時間”
小麥停下手中的動作,愣愣地看著她,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但是夏悠悠沒有給她機會,收拾完書包直接走了。
留下小麥自己在那裡發呆。
“小麥,我和你一起吧”童謠熱情地湊了上來。童謠是和小麥相鄰宿舍的,平日裡並無多少交集。
小麥不知道童謠今天為什麽會這麽熱情,她本能地皺了皺眉,想要拒絕。
“我家就在這一片,我對這裡的路線很熟,你應該是不知道怎麽走的吧?”
“那好吧,我是大路癡”小麥本身對童謠沒有什麽好感,但是想到自己路癡,就勉強答應了。
童謠果真對路線很熟,帶著小麥一路穿街走巷,把小麥帶進了書店。
小麥很是感激,如果她自己來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麽隱蔽的書店。
進入書店後,沉浸在書中,一時忘記了時間,等小麥再次抬頭,外面已經有了暮色,而童謠也不知所蹤。
小麥匆匆忙忙去結帳,結完帳後只剩下五角錢。
來時繞了太多彎,她沒有記住來時的路。
她問街邊的老板:“請問京平高中怎麽走?”
老板不是本地人,他說得很快,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小麥揚天長歎,隻好假裝聽懂了,說了句:“謝謝”
在街上遊蕩了許久,還是記不起自己到底是從哪一條路上來的。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希望能夠看見自己熟悉的建築,卻沒有想到完全走到了相反的方向。
就在她灰心喪氣,打算再次求助路人的時候,發現了三個穿著京平高中校服的男生。
他們似乎剛剛從網吧裡出來,有兩個男生一身的疲憊之態,頭髮已經亂成了鳥窩,而另外一個,依舊挺拔而立,雖然也有一絲倦意,一件白襯衫,一條灰色校服褲,比一般的人還要潔淨幾分。眼睛中布滿的紅血絲,暴露了他們極度的困意。
小麥祈禱著他們不要打的離開,那樣也許自己可以跟著他們回學校。這裡應該距離學校不太遠。
那個白襯衫少年輕輕倚靠在一尊雕塑邊上,銅色的雕塑已經被行人摸得泛亮。
另外兩個少年去打的,這個時間段是下班高峰期,好像空著的出租車並不多。
很長時間那兩個少年都沒有打到車,向白衣少年無奈地攤攤手。白襯衫少年皺了皺眉向另外兩個少年走去,然後他們並肩而行。
小麥心中一喜,悄悄地跟了上去。
細碎的斜陽,將小麥的影子拉的越來越長,空氣中彌漫著新書的油墨香。
眼前的三個少年,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典范,小麥隻是想遠遠地跟著他們,不想讓他們發現。
遠遠地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像一個不軌的諜者。
“老大,有個人好像一直在跟蹤我們”其中的一個少年似乎已經發現了小麥,雖然他們已經在網吧裡,連續戰鬥了三天三夜,但是這絲毫不能降低他們的警覺性。他們天生有當混混的天賦。
陸子辰輕輕皺眉,他想不出在上京,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明目張膽地跟蹤他們。
“我們拐進小巷,看看再說”那個長相妖孽的少年語氣冰冷。
三個人誰也沒有回頭,一如既往地向前走著。
小麥依舊在後面悠哉悠哉地跟著,卻發現三個少年毫無預兆地拐進了小巷。她怕跟丟了,全速前進。
看著小麥緊張地從他們眼皮底下匆匆而過。
“是她”陸子辰顯然有些意外。
“老大,你認識她?看長得還不錯,是不是老大粉絲團的?”少年一臉受不了的樣子,心想著老大的迷戀者是越來越瘋狂了,竟然能夠想到來這裡堵他。
她不會是又迷路了吧,陸子辰想著上次,眉頭緊皺起來,看吧這就是國家培養出來的佼佼者,一點兒生存的能力都沒有。看著她在那裡急得跟無頭蒼蠅一般,莫名,心煩氣躁。
“你們兩個先走”陸子辰沒好氣地命令著。
“啊?”畫風變得太快,那兩個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
“滾”陸子辰氣場向來很足。
兩個少年一驚,一分鍾以內已經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蹤影。
陸子辰拿兩個小石子打了她的後背。小麥惱怒,回過頭來,卻看見一個穿京平高中校服的男生正在她的前方前行。
慌亂的心安定下來,悄悄跟在他的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少年好像怕她跟丟了一般,故意放慢了腳步,過人行道的時候,他會停下來等她,等紅綠燈的時候,其實她離得他很近,近到他可以聞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近到他可以踩著她的影子,他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微風正在悄悄吹起她的發,她拿了一個手提袋,那手提袋裡應該是剛剛買的新書,因為他聞到了墨香,原來她是去買書了,但是為什麽又會迷了路?
他對她竟然產生了好奇。
暮色越來越濃,在還能夠看清楚京平高中四個大字的時候,小麥回到了學校。
心懷感激之情,小麥想上前說聲“謝謝”,但想著他可能是不良少年,便失去了勇氣。
陸子辰轉身看著她走向宿舍,無力地笑笑,低喃一聲:“果真是迷路了”,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內心卻有幾分失落。
那一夜,陸子辰第一次在宿舍過夜,沒脫衣服,沒脫鞋子,和衣而眠,他實在是太困了,三天三夜在網吧裡熬夜升級。本來他是想回家的,本來他並沒有打算來學校。
小麥回到宿舍的時候,童謠已經回來了,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洗衣服,看上去心情不錯。
小麥站到她的面前,雙手抱胸,渾身冒著冷意。
童謠看見小麥的那一刻,先是一驚,她顯然沒有想到她那麽快能回來,再是一驚,小麥此時的氣場過於強大,明明隻是從窮鄉村來的窮丫頭,可是童謠卻還是嚇得縮了縮脖子。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小麥向來不是喜歡惹是生非之人, 但是別人要是敢欺負她,她向來也不是忍氣吞聲的角色。
“什麽……什麽啊”童謠嚇得舌頭直打顫。
“說一說,你為什麽要故意害我?”小麥依舊冷若冰霜。
“我,我哪裡害你了”童謠還嘴硬。打算擰開水龍頭繼續洗衣服,小麥搶先上前,抓著她的手腕,“哢嚓一聲”整個手腕脫臼了。
童謠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出身,好歹也是從小嬌生慣養,一下子就嚇傻了。
“說”小麥眼冒寒光,從小爸爸媽媽總是被人欺負,給她留下很深的陰影。
童謠戰戰兢兢,手腕傳來的折骨般的疼痛,讓她意志動搖,她一邊哭著一邊對眼前的惡魔進行聲討。
“喬小麥,你明明就是一個窮鄉僻壤的窮丫頭,為什麽老師都對你另眼相看;你明明比別人還懶,為什麽你的成績總是壓過我們,我們在看書的時候,你睡覺,我們洗衣服的時候,你睡覺,為什麽你就那麽輕輕松松地取得好成績,明明我們都是佼佼者,我比你家世好,比你漂亮,比你聰明,為什麽總是考不過你,我就是要讓別人知道你其實有多麽愚笨,連路都記不住的笨蛋……”越說越傷心,最後簡直是歇斯底裡症發作。
童謠似乎對小麥進行了赤裸裸的指控。可是小麥卻是樂了,原來自己也被嫉妒了呢?本來自卑的心稍微平衡了那麽一下。
於是非常寬容地說,“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如果敢再害我,下一次折的就不是手了”赤裸裸的威脅。
“哢嚓”一聲,小麥幫童謠接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