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喊住正匆匆忙忙拿起東西就要離去的王大興,發問道,“不知王船長,這海圖上面的X是什麽意思?”
素媛也配合周末站到門口,攔住他的去路。
王大興沒想到,周末對海圖上面的這一個X起疑,只能無奈地停下來,解釋說道,“這條線路其實是家父,臨走前,就定下的下一次出海的航線,家族傾盡全力打造這一艘船,就是為了完成家父的路線。可惜在這艘船完成前,就撒手人間,家族也因為失去主心骨,分完遺產後,各奔東西,也就是我留下來,堅持海上經商的本行。”
周末還是一臉將信將疑的表情,王大興收回失落的神情,接著說道,“本來我是不打算走這一條線路的,因為當時家父在劃路線的時候,我一直在他身邊看著,他似乎只是隨意地在海圖上繪畫,完全隨心而為,正好把東瀛島和長江口鏈接在一起,若不是其他幾條線路中,之前就已經標明的航線,我都沒有賺到錢,也不會如此放手一搏,走這條路線,前去東瀛。”
素媛在他身後,聽到這裡,忍不住質問道,“所以你也沒有去過東瀛嘍?就靠著你家父隨手畫出的海圖前進?周大哥要不然我們換一個去過的商船吧?海上我們都不熟,去哪裡完全就是船長說了算,這樣太危險了!”
王大興可不想就此得罪這幾位大人物,連忙開口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息怒。小的只是想按照家父的路線試著走走看,若是不通,我會把它改正過來,也算完成家父的遺願,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小的以多年的航海經驗保證,我們一定能平安抵達東瀛。”
素媛還想繼續發難,再問道,“一條即定航線,哪裡是這麽容易可以說改就改.....”
周末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跟王大興鬧得不愉快,用手勢製止素媛接下來的質問,反而對著王大興問道,“此次前去東瀛,約莫需要幾日?”
王大興聽到周末沒有責怪之意,心中放下大石,他怕現在還沒離港,就這麽得罪“官爺”,心裡細細算日子,得出答案後,答道,“若是順風順水,15日即可。”
接著王大興還怕周末不滿意,拍拍胸脯保證道,“一個月之內,絕對可以到達,我以王氏家族榮譽作保證。”
這日期,恰好還在周末的接受范圍之內,因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唐玄宗追兵找到,所以還是早點出發比較好。
他點點頭,命令道,“那就盡快出發!”
王大興直到這時候,才小心撿起剛才激動抖落的帳單,奇怪的是總感覺棉衣比之前重很多,暫時也來不及細想,先告退道,“那三位大人先好好歇息,等會出發時,在下再來通知。”
說完,他便小心繞過還在生氣的素媛,走出房間。
素媛其實對於外人,還是很暴脾氣,唯一她不願意發脾氣的也就是周末。
等王大興走後,她才氣呼呼走到睡榻前坐下。
玉環見了,連忙坐到她身旁安慰。
周末這時候,也意識到他對於素媛太過嚴厲。
素媛明明在幫他說話,但他因為來不及解釋,只能強硬製止,顯得有幫外人的嫌疑,只怕傷了她的心了。
他拿起桌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素媛,手慢慢撫摸上她的背部,溫聲道歉道,“素媛,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們需要快點出發,誰也不知道唐玄宗的追兵會不會找到這裡來,雖然我們趕路的時候都沒有被堵截,
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這可是這兩天唯一的一條船。” 素媛沒答話,但是面色明顯好轉。
周末看她樣子,明白她已經稍微消了點氣,趁熱打鐵道,“我看那王大興也是挺老實一個人,又有豐富的航海經驗,對我們來說,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放下撫摸她背部的手,握上她捧著茶杯的雙手,靈機一動,提議道,“要不我們晚上的時候,去“探險”,好不好?我們一起前往船艙底部,看看王大興有沒有,對下面的情況進行隱瞞,怎麽樣?”
素媛骨子裡,還是喜歡那種行走江湖的感覺,和玉環願意呆在一個地方平穩的生活不同,因此一聽到周末提起“探險”二字,那點剩下的不愉快也就甩到一邊,連忙高興地答應道,“好啊,好啊。”
緊接著,她低頭看一眼周末握住她的那隻手,感受著周末手上不斷傳來的熱度,心裡一陣繹動,嬌羞一笑,低下頭暗暗偷樂。
那可愛的俏臉,蝶翅般撲閃的羽睫,微微抿著的粉唇,無一處不美妙到極致,惹得周末心頭大動,不過礙於玉環在旁邊,也沒辦法和素媛做太親密的舉動。
這時,突然船抖動了重重一下,應該是剛剛脫開固定繩的原因。
看樣子船隻已經離岸,周末對著二女提議道,“我們就不等王大興來通知,叫上徐去一起,我們去甲板看看大海吧,你們應該也都是第一次出海,機會難得。”
四人一起往甲板走去時,王大興恰好迎頭走來,他手裡還拿著周末故意放在破舊棉衣裡面的白銀。
見到他們出來,他恭敬地說道,“在下剛想去請幾位,這應該是周大人的白銀,不知怎麽就出現在我的棉衣裡,現在物歸原主。”
原來,王大興拿著棉衣走出去,因為衣服增加的四十兩白銀的重量,怎麽都能感覺出不對勁,他翻找一番,就發現周末留下的白銀,內心有一刻很想佔有,但深怕這是周末再次試探,就帶在身邊,準備交還給他。
周末沒想到王大興,能兩次拒絕錢的誘惑,一錠黃金和四十兩白銀都不是小數目啊,一趟商船跑下來能賺個上百兩已經是萬幸,甚至可能王大興之前幾趟的收入,加起來也沒有上百兩,要不然也不會混的如此之慘。
他不想因為這點欠人情,讓王大興白白載著他們去東瀛,也不想王大興在路程中,內心生出怨言,就大方地說道,“這四十兩白銀,王船長就收好,這次就別拒絕我了,就當我們的搭船錢。”
說完,也沒等王大興回答,就帶著二女和徐去往甲板走去,令被“大餅”砸中的王大興在走道中暈眩一會。
走到甲板上,正是起風時,桅杆上的風帆被風吹的鼓鼓地,底下的的輪槳也不斷發出轉動的聲音。
周末腳下的這艘船,開始慢慢離岸原來越遠。
他雙手各環抱著玉環和素媛,走到甲板上的貨物堆上,隨意地坐下,看著慢慢變遠的海岸線,三人久久不語,徐去早就繞道船尾,絕不打擾他們。
突然,玉環掙脫周末的手,站起身,走到船頭,背對著幾人,悠悠地發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