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的名字一出來,河街上站著的人們就拚命地鼓起掌來,何兵笑呵呵地說:“大家都知道,莊言跟我們茶峒有著一份不解之緣,他的新書《邊城》就是以咱們茶峒為背景而創作的一本書。為此,我要在這裡特別感謝莊言,因為他在書裡面完整地描述出了一個美麗的茶峒……”
何兵一番感謝之後,又是一番吹噓,不止吹噓了莊言,也順帶把茶峒給吹了一遍。
吹完之後,何兵終於把擴音器遞給了秦書記,接下來是秦書記和莊言的講話時間。
秦書記也知道在場的人不是來聽他說話的,所以也就沒有長篇大論,說了一番祝福詞之後就把擴音器遞給了莊言。
莊言接過擴音器,朝著人群看了看,他來之前沒想到自己還要講話,所以也就沒有準備什麽台詞。剛才在腦海中組織了一番語音,發現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
“咳咳,今天是茶峒鎮的龍舟比賽,我在這裡先預祝本次活動圓滿成功,也祝一會參加比賽的選手們能夠獲得佳績。另外我也要提示一點,今天的天氣有些冷,咱們的選手們在下水之前一定要做好熱身活動,不要出現一些不必要的意外狀況。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莊言簡短地簡述了自己的發言。
“好!”
“說得好!”
“莊言就是莊言,這時候還在關心選手們的健康,好樣的!”
莊言剛說完,人群又是鼓起掌來,大聲叫好。
其實莊言說的話沒什麽營養,也不夠精彩,只是觀眾們卻都十分捧場。
他說完就把擴音器還給何兵,而何兵其實還沒反應過來,他原希望莊言能夠多說幾句,沒想到隻說了這麽兩句就結束了。
無奈地接過喇叭,何兵沒有忘記後邊的流程,他朝一直站在後面的幾個人招了招手,那幾個小夥子就捧著彩帶走到前面來了。
秦書記和莊言一人拿著一把剪刀,然後隨著何兵唱了一句,兩人一起吧彩帶剪了。
剪彩儀式到這裡算是結束了,河邊一個負責打鼓的漢子,光著上半身,掄著鼓槌咚咚咚地敲了起來。
河邊整裝待發的龍舟選手們,聽到鼓聲,一起將岸邊的舟往河裡一推,然後他們自己就坐上了船,龍舟比賽這就正式開始了。
在石墩橋上,剪完彩之後,秦書記笑著跟莊言握了握手,說道:“我單位上還有點事情要回去處理,莊老師你在這看比賽,我就先失陪了。”
“秦書記是父母官,日理萬機可以理解,你有工作那就快去吧,如果耽誤了您的工作,我可擔待不起。”莊言笑道。
秦書記笑了笑,回頭又對何兵說:“何隊長,我先回去了,莊老師在這邊,還要你多照顧。”
何兵呵呵笑道:“秦書記你放心好了,我在這照應著呢。”
等到秦書記走了之後,何兵又拉著莊言要往人群中擠,“走,我帶你去我家的吊腳樓上去看,站得高看得遠。”
莊言卻沒跟他走,而是站在原地說道:“這麽多人,還是不往裡面擠了,正好這裡人又少,我在這站著看一會得了。”
何兵朝周圍望了一圈,基本上河街上的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邊,他歎了口氣說道:“唉,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在這邊目標也太大了。”
“算了,就算是到你家的吊腳樓上去,我的目標也沒小嘍,反而他們看我都要仰著頭去看,多難受啊,我就在這裡看吧,也讓他們方便看看我。”莊言笑道。
“嘿,你還真是貼心,那好,我叫人拿兩把椅子過來。”
椅子很快就拿來了,莊言也果真是拿著椅子坐在橋上,
看著河裡面的龍舟比賽。可能是何兵特意改良過的,這次的龍舟比賽明顯帶著很重的現代比賽的氣息。
首先是服裝方面的改變,雖然也是穿著單衣,但是現在他們穿的單衣更像是訓練背心,而且每個隊的比賽服顏色不同。
現在在河中比賽的總共有四個隊,衣服顏色分別是紅橙藍綠四個顏色。
除了服裝之外,每個隊的龍舟上面還插著一杆方方正正的旗子,顏色跟比賽服的顏色一樣,看起來上面印的應該是隊名。
而且河裡面還設了四條賽道,還用浮球做了標識。
現在在比賽的四個隊伍,水平都不怎麽樣,至少在莊言的眼中是這樣的,跟儺送他們比,這些選手們可就差得遠了。
莊言笑著問旁邊的何兵:“這些比賽的選手, 都是茶峒人?”
“當然是了,是咱們茶峒的龍舟比賽,當然都是咱們茶峒人了。”何兵自豪道。
莊言點了點頭,這就解釋通了,茶峒這些年都沒有龍舟比賽,會游泳的都不太多,能找來這麽多劃船的就算是不錯了,確實不能對選手的水平要求太高。
不過雖然水平不高,但是氣氛還是熱烈的,隨著鼓聲雷動,岸邊的人們情緒也受到感染,逐漸把目光從莊言身上移開,轉到底下的比賽上面去。
圍觀的人們都不懂龍舟,很多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龍舟比賽,所以也就是看著熱鬧而已。
……
“蓮姐,這龍舟比賽還真是挺又意思的啊。”
一棟吊腳樓上,何小雅扶著欄杆指著河裡比賽的龍舟一臉的笑意。而任一蓮的目光卻還在莊言身上,她笑道:“要說賽龍舟,這下面的賽龍舟可沒有《邊城》裡面寫得熱鬧。”
“誇張了唄,藝術不都是要誇張麽?”何小雅笑道。
任一蓮搖了搖頭,“別的都不誇張,為什麽偏偏寫這處要誇張,你說莊言是不是真的看到過那番熱鬧的場景?”
何小雅看了看石墩橋上的莊言,又看了看身旁的任一蓮,奇怪道:“蓮姐,你這是怎麽了,以往都是我胡思亂想,是你給我撥亂反正,現在怎麽咱們掉了個個,你天天想什麽呢。我聽茶峒的老爺子們說,莊言寫的那種場景,只有三十年前有,莊言才多大,三十年前他都還沒生出來呢,他能看到?”
任一蓮回過神來,笑著敲了敲何小雅腦門,“就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