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在即,夏綺莉也沒有功夫再去詢問什麽是破魔神劍,雙方擺好架勢之後,就由身穿綠衣的那個大漢宣布比試開始。【】
夏綺莉和瘦老頭各自擺動著手中的劍,沿著最佳攻擊范圍一路小步而行,雙方都嘗試尋找著對方起劍式的破綻。
夏是承襲戲師自創的劍術,在大陸上來說,戲師自創的劍術並不見得有多麽高明,但是也自成一派,深有他源學造詣的風風范。
核心的口訣只有兩句:一是借劍打劍二是一擊即中!
雖然說來簡單,但戲師劍法本身入門就極難,因此,其手下徒兒學會他劍術的甚少,大部分還是在學習他源力控制的精髓,而夏正好就是學劍學得較好的徒弟之一。
進師門以來,夏除了認真學習自己感興趣的近身搏擊術,在戲師的強迫夏,也刻苦練習了劍術,不得不說,她的劍術天分著實高超,到現今將至17歲時,行走江湖對陣高手已是綽綽有余。
不過她還沒遇到過古代的劍術高手,從未了解過古代劍術的她想要在一戰之間就窺得古代劍術奧妙,根本就不可能,是以她絕不敢率先舉劍攻擊,只能靜觀其變,可以說,這一戰如果不采取最簡單、最直接的致命招數拿下來,她就沒有生還的機會。
只是那長孫老兒看來也並非庸碌之輩,見她半天沒有出招,早已猜測她是在等自己先動手,且不論她劍術如何,但就這份心計,長孫老兒便不敢輕舉妄動,兩人都是隻繞著圈地隔空比劃著劍,半天也沒有鬥在一處,這讓旁觀的人看得既是著急,又覺掃興。
場上的夏反倒沒有他們外面的人焦急,不緊不慢和老人相互沿著攻擊范圍走著,緩慢出劍遞招,看來是想引得老人先出手。
紅衫女子眼見他們遲遲沒有開打,左搖右擺地轉著眼珠,忽然靈機一動,衝著場內輕笑一聲:“怎麽?長孫老兒你想今晚我們都不能下場比試,你好獨吞破魔劍嗎?”
周圍眾靈一聽,覺得紅衫女子說的甚是有理,他們逢月圓之夜就出來比試劍招,無一不是為了奪得破魔神劍,大家約定俗成獲得神劍之法便是戰勝在場所有人,而瘦老頭從未有這機會能摸到神劍,越看越像是在拖延時間,想讓別人都沒得打,他輕松擊敗小丫頭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取走神劍了,
亡靈們開始針對瘦老頭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夏綺莉見瘦老頭似乎確實受到了那些非議的影響,打轉的步子也開始凌亂起來。
所以說,僵局總是要有人來打破的,不過要看打破這個僵局的人,背後有沒有一把推手。
周籽蘭起初在場外觀看,顯然比夏還要擔心這場比試的勝負,除了擔心,她也希望那個瘦老頭快點沉不住氣,先露個破綻出來,這樣夏就會有機會贏了,只是雖然有亡靈劍客們的催促,老人在夏劍招挑釁下依舊在踟躕不前,周籽蘭就顯得更加焦急。
兩人對峙時間甚長,不知不覺,月亮已從中天下滑到山頂,黑暗的濃霧又慢慢升起,深寒的陰氣,從夏綺莉的腳底直升到她的後頸。
她強壓著身體的不適,右手緊緊握住劍柄,絲毫不肯松懈,瘦老頭看這小丫頭毅力甚強,時間又已然不早,便不願意和她糾纏下去,但見他突地大步向前,手中烏龍劍飛躍而出,那烏龍劍在半空飛舞,便如一條極其靈活的黑色狂龍,蜿蜒扭曲地向著夏綺莉劈頭蓋臉直壓過來。
“真是好劍法!“夏綺莉心中暗歎,但這不代表她會就此認輸,說到底其實和一個亡靈進行鬥劍,倒是也蠻新奇的,如果沒有性命之虞,她大概會好好享受這一場比試,只可惜,看眼下這情形,她根本不可能不在乎比試結果。
劃傷、砍傷對他們根本就沒有效果,就算用了硬拚的方式,想要弄個兩敗俱傷也是癡人說夢,細思之下,她決定用師傅所傳最絕的一招……
師傅說過:這招一出,鬼神皆驚!
通常她要在自己生命受到最強威脅的時候才會使用,因為一旦用了被人看見,下次再用就很容易被尋到破綻,盡管此時周圍觀戰的亡靈劍客對她仍有威脅,不過,要是不能解決目前的危機,她就不會再有機會握劍了。
下定決心的夏綺莉將劍往身前一擺,待瘦老頭烏劍攻到,她手腕一翻,腳下一滑,堪堪避開了瘦老頭的劍鋒,進而將自己手中軟劍的劍尖直直戳向瘦老頭的眉心。
此時,只見瘦老頭的烏龍劍離她後背還有約六七寸的距離,而她的劍尖已經正落到瘦老頭雙眼之間。
周圍都是一些使劍的高手,見到如此精妙劍招,唏噓驚歎也是在所難免,但最驚訝的莫過瘦老頭,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落敗的,這小丫頭的劍竟在沾不到他半點衣袂的情況下,便在關鍵時刻將他牢牢製住,這一招可真是令人防不勝防,如若這場比試不是發生在月圓夜鬼劍莊的話,具有星之力的瘦老頭勢必不會讓夏見到明天的太陽。
然而,這時正是鬼劍莊的比試場,容不得他耍詐抵賴,於是他只能乍著尖細的嗓子大叫:“不玩兒了!不玩兒了,輸就輸吧,老夫可有什麽輸不起的。”
一個面若無色桃花,眉眼清秀的shǎo fù負著手,調侃他道:“是啊,老爺子你是沒什麽輸不起,反正你也是常輸的那個啦,多虧今夜你沒跟這女娃娃耍賴,不然,我等劍莊中亡靈的臉,都要被你丟盡的了!”她說完,還做了一個撇嘴的樣子,完全一副得理不讓人的潑辣樣。
“鍾寡婦,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大家都看到了吧,您老這一把年紀,明知自己身手弱、動作慢,就別去招惹人家年輕人,還要老臉的不是?”
“你找死!”
瘦老頭終於忍不住挺劍刺出,鍾寡婦不閃不避,竟用單手接下他的劍,另一隻手持著短劍就刺上去,“嘩”的一聲,瘦老頭中了她的劍,立即化成一道煙霧,再次飛回了簷頭,還是那個站姿,看起來神秘而古怪。
“這場怎麽算?”黃衣大漢指著瘦老頭的人影問鍾寡婦。
誰知,鍾寡婦拿出手絹,擦了擦自己的短劍說,笑吟吟地說:“當然不用算,本夫人打敗一個弱老頭, 難道還有什麽可炫耀的?”
接下來,這些劍客都開始捉對廝殺起來,看來是比試慣了,各人對戰起來都是得心應手,勝負結果也如行雲流水,很快就水落石出,最終不出一刻鍾,所有比試勝者都立在了場中。
比試再次開始時,夏也被他們拉進了戰局,和前一場一對一比試不同,第二場就是劍客混戰,夏只有施展輕功身法,左右逃竄,想盡辦法利用其他人來為自己擋箭,最後才總算保得性命。
但是有敗者,就會有勝者,最後站在校場上的人,除了一直抱著頭四處逃竄的夏,就剩那名穿著裘袍的白衣男子了。
白衣男子為了避免重蹈瘦老頭覆轍,一上來就用舞得眼花繚亂的招數,讓夏辨不清他的劍路,從而找不到破綻,然後才向她發動攻擊,夏只能用保命的“圍城之兆”劍法,以看似大拙實則大巧的招式,一一將白裘袍男子的劍招化解開來。
“圍城之兆”是拖延到極致的劍法,使到最後,天上的月亮已經完全沉了下去,整片天空浸泡在深沉的黑夜之中,一天中最暗的時刻,使得白袍男子慘白的臉上隱隱出現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