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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上忽然起了一陣強風,在灼灼烈日之下,竟像是把紅衫女子的臉也吹得有些模糊起來,何莉娜看著她的臉,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形怪狀附在上面,令她直到此刻如此接近的距離,才終於看清了她長得什麽樣子。
方才紅衫女子一連幾個問題,把何莉娜都問得有些懵了,不過等她隻稍稍回神,立馬就能想得明白。
原來昨晚前來襲擊的劍靈老頭和這個紅衫女子是有關系的。
據她推測,他們應該相互認識,不,應該說是相互熟悉,所以連對方的劍,還有對方死後會變成什麽樣子,紅衫女子才會知道得如此清楚,問出的話也才句句在點子上。
“是的,我們殺了他。”
理清楚這一層關系的何莉娜反而冷靜了下來,淡淡地說。
她似乎想要刺激這名紅衫女子,希望通過言語激怒,能夠找到對方情緒的破綻。
沒想到紅衫女子聽完她的話,不怒反笑:“殺了就好,殺了就好呀!這樣的廢物老頭整天在眼前晃來晃去,真是讓人心煩死了。”
“你們不是朋友嗎?”何莉娜試探地問。
紅衫女子想也不想地反問她:“你會跟一個白癡老鬼做朋友嗎?反正我不會,好了,既然你們幫我殺了眼中釘,為表謝意,我一會兒殺了你們後,就好好給你弄一座碑吧,上面就寫‘紀念長孫老兒仇人之墓。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得緊呢。”
何莉娜看見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果然閃出瘮人的殺意,知道她並不是在開玩笑,但自己的烏劍既已在她手中,那就絕沒有再還手的力量,隻得閉目待死。
她向都龍高聲說了一句:“也罷,夏她一向都很有運氣,我們不如就此相信,她一定會自己蘇醒,然後幫我們報仇雪恨的!”
紅衫女子的笑容變得更加扭曲,原本的狠辣面孔瞬間變得有些期待:“是麽,是麽,她一定會來給你報仇對麽?人類這種東西,還會為同伴報仇,情緒也會有各種各種的起伏,說起來真是很好笑的呢,呵呵呵……”
她拿著香扇的手緩緩朝著何莉娜伸了出去,都龍即便離得遠了些,也能看見香扇扇葉上面滿是劍尖的模樣,
雖然沒有任何反光,但其鋒利程度應該不會亞於普通劍器。
他眼睜睜看著紅衫女子的扇尖一寸又一寸朝何莉娜的臉推進,忽然勇氣滿腹,直直挺起胸膛對著那邊大聲吼叫:“慢著!”
紅衫女子妖媚的眼睛朝他的方向俏皮地眨了一下,極其魅惑地道:“怎麽,你也想試試和我來一場嗎?”
她的話如果在平常的情況下,又是對著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一定會讓對方想入非非,然而,眼下這種情況,都龍隻想將一口牙齒全部咬碎:“有本事就先來殺我吧!我才是該死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我一開始的無謂仁慈,學姐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來啊!殺死我啊!”
“你長得這麽有男子氣慨,隨便殺了你也真是可惜了,其實姐姐我也是一個懂得憐惜帥哥的女子,你又何必為了這女人……呵呵……放棄多活一刻的機會,接下來姐姐可會好好疼愛疼愛你呢。”
紅衫女子舔了舔飽滿的嘴唇,又說出一番輕佻的話語,讓都龍聽得十分惱火,他冷下臉來,齜著牙罵道:“你這又老又醜的女人,怎麽會明白學姐的可貴之處,識相的快放了學姐,否則等我死了之後,得到冥源,上山下海也要抓你來千刀萬剮!”
都龍一怒之下所說的意氣之詞似乎起了作用,紅衫女子看向他的目光從柔情似水,瞬間變成了殺意凜冽。
“好啊,你想先死,姐姐我就成全你!”紅衫女子將手中香扇一翻,當做暗器一般,朝著都龍的方向劈頭蓋臉就打出一排小劍,每柄劍的速度都很快,快得都龍根本就看不到。
過了數秒,他發現自己身上根本沒有中劍,那邊的紅衫女子似乎也發現了這個事實,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都龍甚至看見她原本細嫩光滑的臉皮,在一層層往下剝落,逐漸現出她原本的面目來。
蛻去了妖豔的神態,紅衫女子的樣子果真被都龍說中,變得又老又醜,五官好像都要擠在一起了,她此時的憤怒可想而知:“是什麽東西,敢來壞姑奶奶好事?”
只聽一個聲音平庸的男子道:“老前輩想要教訓誰,小子當然是不敢擅自打擾的,但小子見到家主人遇險,不得不出手,確需老前輩見諒一二。”
他一口一個老前輩,紅衫女子漂亮臉蛋下隱藏的醜惡形態,就像在幫他“啪啪”打著自己的耳光,她險惡地眯起眼睛,道:“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姑奶奶老不老,也是輪得到你來評判的麽?”
男子笑吟吟地拱手道:“自然不敢。”
他拱手的同時,地上便“丁丁當當”響起他手裡掉落的小劍之聲,一共一十六把,不多也不少,看來全都被他接到了手裡。
紅衫女子陰陰一笑:“飛劍出擊原本也只是雕蟲小技罷了,你能接得到那又算得什麽真本事了!”
她說話的時候,那個被保護的都龍居然也幫著她數落起男子來:“不錯,欺負一個弱女子又怎能算得真正好漢所為,卑鄙小人可不都是這樣的麽!”
男子衝他嘻嘻笑了起來, 一副討好的模樣:“主人你怎麽說,怎麽便是了,屬下自然不會違逆主人的。”
都龍輕皺起眉,實在想不起來對面的男子什麽時候變成了自己的“屬下”,他更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被稱作“主人”,在以前的歲月裡,他沒有淪為誰的仆人已經可以算是萬幸,如今竟有人叫他“主人”,他一時間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
“袁學長可不要亂說,都某人不敢與學長有什麽關系,但求學長放過都龍。”
眼前紅衫女子才是大敵,盡管都龍也並不喜歡袁磊,他卻深明這時候絕不能再去刺激袁磊成為敵人的朋友,既然他稱自己為主人,那麽想必沒有把自己當成敵人,所以,就算再不情願,還是只能好言與袁磊商量陪話。
袁磊歪頭看著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屬下只是見主人遇險,才會貿然出來,如果嚇壞主人,還請主人原諒,千萬不要怪罪。”
都龍還想在反駁他的話,被紅衫女子抓住了劍刃的何莉娜卻想盡辦法向他使著眼色,隻望他能往這邊看一眼,就必然知道她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