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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春秋》第三十九章、去意已決
    匡月樓搖了搖頭,緩緩道:“軍中耳目甚多,你還是要多注意點。走吧,去我帳中。”

  兩個人便去了帳中敘事。

  一隻腳還沒有踏進去,溫涼就發現軍帳中央擺著一桌酒菜,“匡叔,這……這什麽意思?”

  匡月樓微微一笑,拉著溫涼坐下,道:“你來虎軍這麽久,我都沒能盡盡地主之誼,今天呢,就權當為你接風洗塵。來,喝酒!喝酒!”

  溫涼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他心裡跟明鏡一樣,因此有些惱怒:“這酒我不喝。”

  “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來嘗一嘗,少喝點不礙事的。”匡月樓陪著笑臉,端起一小盅酒,“就喝這麽點閑酒,有罪的話,就讓他魏繼遠來找我!”

  “不喝!這哪是接風洗塵的酒,分明就是餞行的酒,我不喝!”溫涼一遍說著,一邊背過身去,“我不喝,不喝。”

  匡月樓眯著眼苦笑,踏著小碎步又轉到溫涼面前,把酒盅伸到他的嘴邊:“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呢。來,陪叔叔喝一杯。”

  溫涼皺著眉頭,不太情願,但還是接下了酒盅。

  匡月樓再捉起一杯酒,兩個人幹了一杯。

  “昨夜好不容易擺脫陳操之的糾纏,今早麻煩就找上門來了。王平是常年操兵練陣之人,體格強壯,不會因為那一百軍棍而殞命。是有人想要他死啊,所以他不得不死。事已至此,這一劫看來是躲不過了。”

  “匡叔,那王平所犯之罪本就當斬!”

  “孩子,你和我這麽想,陳操之會這麽想嗎?那京城裡的高官們會這麽想嗎?關鍵是咱們那位生性多疑的皇帝會有這麽想嗎?”匡月樓抿了一口烈酒,頓了頓,接著說道,“今天一大早陳操之就騎馬去了京城,仿佛對王平的死未卜先知一般,簡直不能再有趣。”

  溫涼站起來,在地上踱起步來,問道:“王平的死因可有疑點?”

  匡月樓搖了搖頭,徑直答道:“死因既不是中毒,也不是武器之傷,一時判斷不出。”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粉碎陳操之的陰謀!?”溫涼低頭思忖了片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凜冽的光芒,向匡月樓建議道,“匡叔,不如這樣,咱們索性派人追上去,宰了這陳操之,一了百了!如何?”

  聽到這話,匡月樓大吃一驚,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之後,反問:“已經走錯了一步,如果再走錯了這一步,溫家將萬劫不複,永遠沒有回旋的余地。試想,陳操之一死,他那身為禁軍大統領的父親和大司空的叔叔怎麽會善罷甘休?他們能把王平之死嫁禍到你身上,也就可以把陳操之的死歸結在你身上。溫家鬥不過陳家,能明哲保身就不錯了。眼下這一劫,我有辦法保全你,保全溫家。”

  溫涼垂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卻不想聽匡月樓說的話。他明白,匡月樓越是如此,即表明其決心愈堅定。

  這一頓餞行酒喝下,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這一去,何時才能再次重逢?

  “匡叔,能不能不去?”

  “不能,必須去!”匡月樓想都沒想,語氣堅決的回復道,“別無他法!”

  溫涼氣惱不過,使勁拍了拍腦門,道:“匡叔,我去,換我去……”

  “孩子,這次只有我能去京城,其他人都不能去。”說著,匡月樓爽朗一笑,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有辦法保全自己。”

  話畢,兩人皆沉默不語。

  帳外的風有些大,

竟帶著點哀嚎,吹得帳門的布簾子半卷在空中。  溫涼一不小心就被彌漫在空氣之中的塵埃迷了眼睛,突然眼眶濕潤,快要落淚:“前日我在營中溜達,居然聽到有士兵在唱南北離人歌,好熟悉的歌聲。浮雲朝,秋月明,離人淚。十四年前你救我時,唱的就是這首歌,這歌你當時剛學的吧。”

  匡月樓略微回憶了一下,緩緩道:“不是。救你之前我就會唱,只是從來唱得不好。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晚上,我唱出來的聲音會那麽好聽。我知道嗎,我還記得那日你落入湖中被救起之後,傻乎乎的站著,不哭也不鬧。幾個丫鬟圍成一圈,都在擔心著我們這調皮的世子爺會不會被嚇傻了,怎麽不說話。但他就是知道栗子酥好吃,直盯著陳如英小手裡的那塊栗子酥看。哈哈……”說到最後,匡月樓鼻子一酸。

  “這十四年來,你把你所有的真話都和我講了,把不該講的也和我講了。 這個世界上包括我父親母親在內,你最了解我,也很疼我,你應該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傷害我至親之人的人。”溫涼望著神色悲戚的匡月樓,道。

  匡月樓默然無言,悶頭喝起了酒,過了好一會兒,右手捏著溫涼的肩膀,道:“昔者夏鯀作三仞之城,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禹知天下之叛也,乃壞城平池,散財物,焚甲兵,施之以德,海外賓服,四夷納職,合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

  溫涼追問道:“《淮南子·原道訓》?大道坦坦,去身不遠的《淮南子》?”

  匡月樓點點頭,微微一笑,稱讚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記憶超群,學識淵博。”

  “匡叔?”

  “溫涼,記得了,把虎軍留給他們陳家,把民心留給咱們。今日晌午時分,我就騎馬南下,先去京口見見你父親,再轉道京城,辦好該辦的事。你就穩坐帳中,看看書,再看看地圖,想想平定琅琊暴亂的法子,最好能在陳操之的面前揚眉吐氣。足矣。”

  說罷,匡月樓一連喝了三盅烈酒,仰天長笑出門而去。

  溫涼急忙追出軍帳,雖然知道匡月樓去意已決,自己已無法阻攔,但仍舍不得他離開。

  “匡叔,匡叔!”

  任憑溫涼如何呼喚,匡月樓頭也不回,匆匆離去。

  郝仁一從山上下來,就到監軍這裡找尋溫涼,但聽到兩人在帳內敘事,就沒有衝撞進去。這時候突然從一旁竄出來,勸慰溫涼:“你喊破嗓子也沒用,又攔不住他。他做了決定,怕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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