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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零貳肆火車頭電影公司。

“麥sir好。”

“麥先生…”

“麥…加……老板?”

穿著白色西服的麥加可喜著兩條八字眉，臉上掛著白邊形的墨鏡，身段妖嬈，舉手投足都帶著一絲絲的小……嘚瑟?

見到有人打招呼，翹起胡須，頻頻頷首。

三五成堆的工作人員湊在一起小聲討論，大家都很好奇麥加為何出現在公司，其中不乏許多以往新藝城的員工。

對方的知名度不用說。

公司收購了新藝城也不是新聞，但是一直以來，新藝城已經開始縮減，只是在維持著以往的IP，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但，現在一位離職的老板突然來到了火車頭，這就惹得不少人好奇了。

麥加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正好看到秘書走出來，他笑著扭著噠噠步，靠近，騷氣十足的道:“麻煩給我來一杯Mojito~叮——”

故作耍帥地從衣領內抽出一支雪茄，拿出Zippo親自點燃。

“記得，我的蔗糖不用放的太多，這世界已經甜得過頭…”

噠噠步扭得很開心，逗得女秘書忍住捂嘴笑，他左右環顧，好奇問:

“你們老板呢?出去浪了?”

女秘書尷尬的不知所措，余光瞄向辦公桌——

蔣志強臉色不善的深陷在寬大的老板椅子裡，面前擋著一台白色的老式計算機——老板椅前後晃動，他的身影若隱若現——

“我以為老板椅會無人駕駛呢…椅子真不錯。”麥加笑著開玩笑。

坐在老板椅，腳面繃直，挺胸抬頭的蔣二少冷哼一聲。

“麥sir，無事不登三寶殿……”

“下西洋那個三寶麽?”麥加心情愉悅的開著玩笑，抽出一支雪茄扔給對方，“什麽三寶殿……難道我非有事才來?事過來和你一起品品雪茄不行麽?”

總感覺自己被映射了一下子的蔣志強接過雪茄，淡淡一笑。

“還沒恭喜你橫壓一個檔期呀！”麥加笑著恭維一句。

“大家努力的結果。”

“呵呵……這樣看來新藝城當初的策略也沒什麽錯。”麥加感歎一句，道:“實際上，這次的春節檔的《家有喜事》讓我忍不住想起黃白鳴的風格……沒想到這次李莉成這個李鬼打敗了黃白鳴那個李逵……”

“合家歡電影，哪有什麽李逵李鬼之分……”蔣志強淡淡道。

“壹零貳肆火車頭好像並不拿手合家歡電影。我聽說這次《家有喜事》能夠拍攝成功，用了不少新藝城的員工?”麥加笑著說。

“我當初要是有這樣的支持，說不定選擇上市的話，結果會不一樣。”

蔣志強吸口雪茄，挑眉，微笑問:“麥sir，說的沒錯，當時新藝城要是上市，那了不得了呀……”

麥加笑容燦爛的擺擺手。

“到時候壹零貳肆火車頭火車頭上市，我邀請麥sir來揭牌…好讓麥sir你得償所願……我回頭吩咐下去，公司再有上市都邀請麥sir。”

麥加臉色凝固，這特麽話裡怎麽透著一股老陰陽師的味道呢???

“說正事吧。”

“願聞其詳。”

“我知道你們準備安排《暗花》上映……”麥加措詞，主動開口道:“我想著是不是可以增加宣傳，比如把我和阿祖再次一起合作當做宣傳噱頭??”

他征求的看向蔣志強。

蔣志強眯著眼，笑著昂首，這讓麥加心思落定，繼續道:“這部戲，我們也可以蹭一蹭周星星的熱度，搞出一個老牌4000萬導演與新興4000明星之間的PK，

我想一定會吸引許多人的眼球。還有，這部戲實際上也有黑幫戲的元素，能不能用一下《賭神》番外篇來宣傳??我想這都是賣點……最起碼吳sir在裡邊扮相很相同的……”

“還有麽?”蔣二少主動問。

見到對方感興趣，麥加露出得意笑容。

“《暗花》這部戲，雖然導演不是阿祖，但是港島是監製中心製，我們也可以當做是阿祖的電影來宣傳嘛……同時……這部戲我當初不是也邀請不少藝人客串嗎?要不要讓他們搞點緋聞出來??

這種招數都是你們玩溜的事情，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更專業。”麥加笑著道，“還有做假票房……我就不信你們沒在《家有喜事》首周搞過……”

“麥sir你的提議確實不錯。”蔣二少站起身，苦口婆心的道:“不過我們不能過度消費阿祖……電影不是弄虛作假，而是實打實…我們很少用那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票房作假、幽靈場次、刷票房……我們一直深惡痛絕。吳sir也教導我們要行得端做得正。

你看看這窗外——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個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我們做電影，還是要堂堂正正！”

麥加震驚的看著滿臉偉光正的蔣志強。

你特麽再說啥　　

你們壹零貳肆辦的醃臢的事情還少麽??哪次電影上映，不碰瓷?哪次不搞緋聞??

你現在和我說‘正道的光’??

麥加當然想要大肆宣傳這部《暗花》了！畢竟涉及到他的養老錢。

但是，蔣志強確實有自己的考慮。

每一個受歡迎的電影人都是有價的，你的價值標在影迷的心裡。每一次的過度消費，都是對於電影人本身價值的一次折扣。

再現實一點的問題。

如果吳孝祖不是公司大Boss，那過度消費也就消費了，甚至還可以拿出來和周星星碰瓷……但現在吳導也是有羽毛的人了。

人在江湖遊，半點不由人。

《暗花》的宣傳是真的不高……主要是吳吹頭子蔣志強認為不能消費吳孝祖。

對此，麥加據理力爭！

大致情形翻版如下:

“這部戲有我和阿祖雙劍合璧，用我和阿祖《雙雄》合作的名頭，絕對有搞頭。”

“麥sir，你的新藝城現在都歇業了…”

“不是，這部戲我也有邀請不少明星呢……”

“你的新藝城歇業了~”

“凸凸！””

這部戲，蔣志強當然不能任意用吳孝祖的名頭去幫麥加去撈錢了。

本身這部戲公司投資就不大。

也沒有當做真正的大項目運作，何況還涉及麥加想要碰瓷的敏感問題，蔣志強自然更要壓一壓。

反正總歸不會賠錢，但這樣‘黑暗風的cult片’想要大賺基本也很難。

這是吳孝祖原話。

有吳導打底，蔣志強自然更有底氣了。

這樣小成本的作品，能黑馬，那求之不得。到時候在砸宣傳也不晚……如果不能黑馬……那也無所謂，公司暗處理下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蔣二少要對公司上市負責。

……

新寶戲院，門前。

“這部戲真的是吳sir的監製電影?”

羅志莨好奇的打量略顯空曠的電影院，疑惑不解，問:“這情景，不會《暗花》放映廳都沒坐滿吧?難道真的像外邊傳聞的那樣，這部戲就是吳sir嘗人情債，給麥加幫忙??”

“真的假的?麥加不是炒股去了麽?前兩天財經欄目還看到他……怪不得吳sir不宣傳呢。”

“不是麼?旁邊三級電影那個叫鄭豔麗的女明星都比這坐的充實……”

“正常，現在大家都是看明星。《暗花》這部片子陣容很一般……吳sir也沒有宣傳，我估計只是頂著一個監製名而已。整體看上去就不像是一部大製作……”谷德召捧著爆米花，擠到旁邊搭話。

“我老姐說了，現在港島與其說是監製中心製，不如說是明星中心製。掛上明星的名頭，隨隨便便破千萬……幕後差多了。”

“那也不至於吧?這可是孝爺監製的電影……現在觀眾都是NT嗎?《家有喜事》那樣一部水片都拿下4000多萬票房，孝爺監製的電影就這冷清?”

“你也不看看排隊看周星星的影迷都是什麽人?全是小屁孩…《家有喜事》那戲別說電影感了，連鏡頭都不用考慮…要不多叫導演‘粒粒橙’呢……一搖全是水。

這還算好的呢。

你看看其他那幾部戲，連笑都沒法讓你笑。那個《亂世兒女》講的是咩呀?那一排演員陣容，導演位置上栓條狗都比他強！”

“說實在，孝爺隨便一部電影，都夠現在那些導演學一輩子……”

“你們看沒看到麥加也是監製……”

“所以許多人都說這部戲實際上吳sir就是償還人情。”

“吳sir本人都沒有宣傳這部戲，他監製的戲也不是一部兩部了……如果不是影迷協會的人說這部戲質量很高，估計這麽多人都不會有。

畢竟我們都知道，一般吳sir的電影他都掛導演、監製和製片人三職。哎哎哎——這部戲有吳sir參演??”

吳孝祖的忠實影迷幾個相約一起來看《暗花》，見到海報的時候，正看到海報上邊演員表裡還寫著‘吳孝祖友情參演’的字樣，瞬間激動不已，口裡念叨的全是什麽“影帝之姿”、“吳導演電影沒梁家暉什麽事了……”的言論。

你要承認，隨著吳孝祖在港島的功成名就，確實誕生了一批‘吳吹’。

張嘴閉嘴‘宿命論’、‘鏡頭語言’、‘電影結構’、‘後現代處理方式’、‘光線運用’。

20多個影迷湊成的小團體愉快的買完票，走進了影廳。

出乎意外，廳內人還不算少，做了五分之一左右。這種上座率，對於這種冷淡檔期來說，本就不錯了。顯然，不少人對於吳孝祖還是有點蜜汁自信。

這也是吳導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人品和號召力。

出來賣，臉朝外。

吳導也不容易。

影廳漸暗，弔詭的薩克斯和小號交匯成的聲音由低升高，讓劇場內嘈雜的聲音漸漸壓低。

光線昏暗中閃爍著光。

角落裡，幾個金發碧眼的老外在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電影序幕。

“John在亞洲范圍很有影響力，他的幾部作品商業成績都很成功。前兩年的《嫌疑人》口碑票房雙豐收。尤其是《雙雄》、《賭神1:即可開戰！》這部戲，大場面拍攝非常吸引人，在北美的錄像帶成績非常好。”一個打扮斯文的白人鬼佬對著旁邊的禿頭鬼佬介紹。

“我有消息說他是幫派成員?”

“消息這種東西……慢點查就慢點出現，不查就不會出現。”

“???”

“總之看看他有沒有價值，據說他和哈維走的很近。去年《sex、謊言和錄像帶》都是他親自監製?據說影片能夠獲獎，多虧了他出手剪輯。”

“看看他的電影吧。”

隨著公司logo走過，電影也正式開始。實際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影探’關注吳孝祖了。前世，吳白鴿也有這樣的待遇。

除了他們，還有一些片商代表和影評人。

畢竟是掛上了吳孝祖名字的電影，哪怕宣傳力度不大，但吳孝祖的三個字就值得許多人押注了。

…

電影開始，一段悠揚的音樂。

一把滴血的西瓜刀從一個人的手裡掉在地上，傳來的聲響打破了畫面的靜謐，鏡頭橫搖，觀眾這時候，很直觀的能看到街面上橫七豎八倒著許多人，模樣慘死。

這時候，鏡頭推拉。

一個人步伐踉蹌的跑步影子出現在暗巷裡面，鏡頭對準了影子——

隨著路邊燈光、路上的車燈閃爍，影子不斷拉長、變換、虛無、多影……

音樂節奏很急促，讓許多觀眾心立刻提起來。

影子快速的跑——

前邊一亮，人物終於露出了一點模樣——特寫鏡頭下，笑容出現在嘴角。

隨即，突然一聲槍響，緊接著響徹起女人的尖叫聲以及一陣沉重緩慢的腳步聲。

來人的身影漸漸籠罩，忽然畫面一黑。鏡頭變換到了燈紅酒綠的場景。

畫外音也緊隨而來。

大致介紹了一下佐治和華哥兩個幫派廝殺的背景，這二位龍套以一種牛逼哄哄的身份出現在觀眾面前。

奧門的兩位大佬。

扮演者分別是龍方和任達嘩。

畫面中，兩人履歷簡單的介紹給觀眾，這也算是講出故事背景，為接下來的電影做鋪墊。

叮鈴鈴——

一個紅色座機響鈴，響了三下，掛掉，又響了三下，又掛掉。

再響，這才接。

胡子拉碴的梁朝瑋抿著嘴，接聽電話，點了點頭，撈起車鑰匙。

畫面一轉，一台轎車豎著鹵素大燈照在公路上，爵士小調配樂，字幕一列列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