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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尖沙咀東麼地道64號,尖東傍海處,九龍香記聳立其中。
郭鶴念在李家坡書寫‘香格裡拉’傳奇之後,也在九龍豎起了自己的人間仙境。九龍香的大堂包含很多先鋒筆觸,最著名的就是那一幅《世外桃源》和港島首例室內噴泉景觀。
這裡相比起半島、文華、希爾頓、富麗華、凱悅等老牌奢華酒店,這裡更受城中年輕富豪喜愛。
相比起半島如今狗仔扎堆,吳孝祖也開始中意起控制更嚴苛的香記。
王仙仙簡單的白襯衫塞進黑色短裙內,露出兩條筆直修長大美腿,俏皮的橫搭在吳孝祖腿上,恨不得自己揉進對方身體裡,膩味十足。
吳孝祖一隻手端著杜拉斯的《廣島之戀》看,另一隻手摩挲把玩著對方細膩白皙的玉腿。
“我的唱片應該在11月能夠發行,然後要進組拍攝《倩女幽魂2》,你這部《情人》要什麽時候拍攝?”王祖莧好奇的問。
聽到對方提起《情人》,吳孝祖一腦門子官司。他改了第五稿的劇本,再次被老妖婆瑪格麗特·特拉斯退回,他真的有心與克洛德·貝裡商量退出這個項目,這是迄今為止他遇到最糟糕的項目與合作。
“下半年我會把心思放在其他電影上,這部戲……看情況吧。”
吳孝祖心裡沒底。
雖然克洛德·貝裡已經拿到了《情人》的改編權及相關的電影版權,可以越過瑪格麗特·特拉斯執意選擇拍攝。
但這樣一來,麻煩會更大。
你說怎這糟心??
正在這時,侍者領著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走了過來。
“吳先生.”
“安教授!”
吳孝祖連忙起身,王仙仙也慌忙的收回腿,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連忙也跟著站起身。
安慷笑著打招呼,看到王祖莧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略帶驚訝的指了指,“這位是——”
“你好,安教授,我是王祖莧,孝祖的女朋友。”
王祖莧捋了捋黑發,舉止大方的主動伸出手,展顏一笑,“我聽孝祖提起過與安教授在飛機上的一見如故,歡迎來港島……”
“王祖莧。呃——這這這——”
安慷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當然知道王祖莧這位大明星!
這時候,在內地,王祖莧的盜版海報、錄像帶已經風靡全國了。
忽然,他滿臉錯愕的看向吳孝祖,“吳先生,你是那個吳孝祖……”
“沒錯,就是那個吳孝祖。”吳孝祖笑了笑。
安慷看著對方認下,一時有點不知所措,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我還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竟然是吳導演!我特別喜歡你的那部《嫌疑人》——”
他之前猜測吳孝祖不是一般人,不過倒沒朝著“大導演吳孝祖”去想,隻以為是一位普通商人。想想對方的身份,一時都有點恍惚。
實際上,他本人絕對算是根紅苗正的出身。父親母親一個是江城醫院醫學院副書籍,歷經抗日、解放戰爭,一個同濟的書籍,也是老歌名。都是接受抗戰70年勝利獎章的人物。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安兄,我們兩個就不要一口一個吳導演一口一個安教授這樣見外了。”吳孝祖看著對方受到一點衝擊,笑著拉近關系。
對方對法文的造詣,吳孝祖確實也十分欽佩。尤其是對方舉一反三,歷史造詣也非常不一般。在飛機上,甚至給吳孝祖講解了《情人》這部書當時的越南歷史……從而幫助吳孝祖進行了另一面的解讀。
如果拍攝《情人》,吳孝祖很想邀請對方擔任自己的跟組翻譯和法文顧問。
“行,那我就托各大,喊你一聲孝祖吧。”
安慷也十分瀟灑,並沒有過於迂腐,看了眼旁邊的王祖莧,“我也非常喜歡王小姐的《倩女幽魂》。”
“點樣,安兄辦事還算順利?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沒有沒有~”安慷笑著擺手。目光注意到對方放在桌子上的《廣島之戀》。
這與其說是小說,不如說是出版的電影劇本,同樣是特拉斯創作的作品。
這也是對方一直堅持自己創作《情人》劇本的自信源泉。
可,吳孝祖真的不喜歡她的劇本。
如果真的那樣,他心裡只能遺憾放棄這個項目。他不會選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劇本。
給再多錢也不會拍。
自己好歹也是幾十億港幣身家的富豪。
“你很喜歡特拉斯的作品?”安慷好奇的道:“國內特拉斯最受歡迎的作品就是《情人》,不過也只在文藝青年群體流行,普通大眾很少有人讀。她的作品太鋒利……”
吳孝祖聞言,苦笑不得,無奈解釋道:“你千萬不要和我提瑪格麗特·特拉斯。我讀她的作品是因為要改編她的《情人》。”
說著,他把事情原委解釋給安慷聽。
“原來是這樣……”
安慷恍然,笑著道:“瑪格麗特·特拉斯的脾氣我也有所耳聞。這幾年我也一直堅持在翻譯法國著作,了解過她……我覺得會不會是因為你們之間缺乏溝通呢?
畢竟這是她的作品,在一定程度執拗也是理所當然。
孝祖,你聽沒聽過人的思維及記憶實際上是能夠騙人的,她對於往事的理解可能確實是出於主觀……我想,你如果真的想要改編這部作品,不如真的去了解了解那個時間點發生的事情,1885年前後,越南淪為了法蘭西的殖民地,西貢當時有不少的法國人。
我不太知道你們電影拍攝的具體方式,不過我想藝術創作大概是想通的。
我妻子是一位舞蹈演員,她為了表演會特意了解當地的民俗進行采風。
你或許可以去當地采采風……當然,這不過是我一家之談,當不得真。”
“采風?”
吳孝祖一怔,繼而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他確實膨脹了。
在此之前,他的創作環境都是基於自我的認知和了解。因為他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可是《情人》不一樣。
這是一部著作或者說人物傳記改編的故事,如果真的想要有貼切實際的改編,或許真的應該親自去看看,去收集一些相關的資料……
想到這,他不禁感激的看了眼安慷,“謝謝你安兄,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會抽個時間去西貢親自去看一看,瞧一瞧湄公河,瞧一瞧麥田……”
“我就是隨口一說,《情人》這部作品能夠由一位華人導演拍攝出來,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
實際上這部小說仔細讀會非常有意思。裡面華人男主角大家族式的封建思想與西洋求學的經歷是特麽有趣的矛盾……”安慷說完,回首笑著謝過上咖啡的侍者。
“這麽一說還真的挺特別的,有機會我讀一讀。”王祖莧大言不慚的附和。她是屬於那種看書就打瞌睡的類型……
“法國現代也有不少值得一讀的作品。”安慷笑著道:“特拉斯確實是其中一位難以避過的作家。”
“安兄對法國文學作品看來是了解很深,不知道能不能邀請你擔任我的法文翻譯和創作顧問??”吳孝祖突如開口。
他也是臨時起意。
從對方的話語中,不難看出對方的文學素養非常高,同時本身就是法文教授,對於法國歷史的造詣非常深。如果真的籌拍《情人》,吳孝祖也需要有專業的人士來給自己的建議。
面前這位江城大學的法文教授不正合適嘛?
雖然港島也不難找到精通法文的學者,但是在歷史底蘊和理解上總覺得對方遜色於內地學者。
“創作顧問??”
安慷也嚇了一跳,他還真的沒往這方面想過。
“當然,這部《情人》在國際上影響力也非常大,難得是有華人做主角。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吳孝祖歉意的看向對方。
“不是不是……可是我是江城大學的老師…並沒辦法給孝祖你當創作顧問啊……”安慷滿臉遲疑的道。
“我知安兄有職務在身,不過,如果需要,我也可以讓公司發函給貴校。我與內地文化部門及許多相關領導都有聯系,實在不行還可以拜托港澳辦出面……想來貴校應該不會阻攔吧?
況且這也是一個機會,對於安兄以後發展說不定還更有益。”吳孝祖笑眯眯的邀請。
“你容我想一想……這個事確實有點突兀。我本人對於電影真的是一竅不通……內子倒是走的表演, 不過那是舞蹈表演……”安慷也是一臉懵逼,不過隱約也覺得是一個機會。
不說其他,能夠參與一部名著改編電影的工作,對他來說不單單是寶貴經驗那麽簡單。
“當然。不過我確實是誠心邀請安兄加盟。從飛機上我們就一見如故……我也是非常希望可以向安兄討教。”吳孝祖真心實意的笑,“我希望能夠和安兄一起和創作《情人》的劇本。”
想一想,對方確實也適合擔任這一工作。可以很好的幫助自己創作劇本之外,在拍攝之中還可以擔任法文翻譯。
臨時起意的翻譯恐怕很難準確的翻譯拍攝之間出現的問題。
這畢竟是吳孝祖第一次拍攝國外的電影。
當然,這前提是《情人》真的在他執導的前提下。
不過他現在確實對改編這部劇作又多了幾分信心,準備適時可以去西貢勘景和采風,然後飛法蘭西去找那個刁鑽的老太太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