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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孝祖嘴裡叼著蝦餃,不及多想就朝著窗戶奔過去,一踩桌子,凌厲果斷,姿勢瀟灑,不及多想,就直接朝著窗戶飛躍出去——
“大佬!”肥成跑上了樓。
“呼——”
刹!
吳孝祖看了看三、四米左右的樓間高度,生生的刹住車,整個身子靠著腰腹力量,竟然停住了。
吳孝祖收回腿,這才發現,整張桌子的吃食被自己踩的杯盤狼藉,雜亂不堪。
“不好意思……”
嘩!
旁邊一名壯碩西服男子猛然站起身,不及開口,他旁邊他旁邊的穿著白襯衫的長臉男子就對其壓了壓手,斯文細致的摘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點了點旁邊的手提電話,“沒關系,我剛剛還想打電話叫救護車。”
接過壯漢遞來的眼鏡布,手上輕輕擦拭,“看來用不到了。”
“咳……”
吳孝祖狠狠瞪了一眼跑上來的肥成,但心中卻松了一口氣。
轉頭望向白襯衫男子,目光歉意的微微頷首,“確實不好意思。弄得這一片狼藉。這位先生你不如先移到我那桌,等夥計打掃乾淨之後,我再給您陪茶道歉?”
“算了。”
白襯衫長臉男子掛上金絲眼鏡,調整了幾下位置,淡淡道,“相識一場,算你欠我個人情好了。”
“如果下次還有這種跳樓表演,記得喊我。”
白襯衫金絲眼鏡男子說話間站起身,雙手很儒雅撫了撫襯衫,”我很鍾意看人跳樓這種刺激行為。”
“也許機會難尋。”
“噠噠噠——”羅東與蘇黎耀跑了上來。
突然,街面又傳來幾聲槍響。
白衣長臉男身旁的壯碩男子臉色一變,一隻手瞬間就伸進西服內襯。
“幾聲槍響而已。”
長臉男子手按在保鏢胸口,翹著蘭花指,幫其撫-順西服上的褶皺,臉色平靜的笑道,“下次穿西裝,一定要記得燙,褶皺很難看。”說話間,衝著保鏢微微搖了搖頭。
吳孝祖站在旁邊,嘴角一翹。帶槍的保鏢,有點意思。
入眼望去,街面不遠處,一個戴著黑色臉譜的劫匪背著包,舉著手槍當街回擊。
另一名綠色面具的劫匪則挾持著一名濃妝豔抹的女人,另一隻手握著一顆菠蘿手雷,身旁的紅色面具的劫匪拿著手槍慌忙的朝著對面警燈響徹的地方點射,射的差佬不敢出頭,幾聲後,街面歸於平靜。
“咩情況?你剛剛喊叫什麽?”見到肥成灌完茶水,吳孝祖關心看向三人。
“大佬,子彈撲簌簌的射過來,我也不想喊的……”
肥成指著窗外不遠處撞車的現場,哭喪著臉道,“剛剛一個大胸笨女人,一腳油門車子就衝了出去。直接撞在一輛佳美身上。然後,旁邊兩名抽煙的巡邏差佬就連忙過來處理事故。
誰知道車裡瞬間就冒出三個手拿黑星,頭戴面具的劫匪。直接就開槍打死了其中一名差佬……”
肥成潤了潤嘴唇,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罵道,“我叼他老母。幸虧我們三個醒目,想都未想就蹲下身。不然一定中獎。挑,剩下那名差佬提著槍,卻不敢露頭!
蒲你阿母,當差人,領納稅人的錢,一個個卻貪生怕死!怎麽不學學陳家駒……”
“史密斯威森M10,港島俗稱‘點三八’,有效射擊距離30米。正常情況下10米內能保證射中身體。
15米外就已經威脅很小,20米,看老天爺心情。 克隆托卡列夫手槍,不過他們拿的應該是內地仿的54手槍,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黑星。重850gm,50米內壓製效果最佳。100米有一定精準度……
羅東不緊不慢的瞥了肥成一眼,“如果真有差佬學陳家駒邁著八字腿衝出來,我就真的認為他該去看看醫生……一支點三八對抗三支黑星,還敢冒頭,除非他想死的快!”
“拜托!現在,一群悍匪拎著槍在大街上玩槍戰,我們一群無辜市民生命再受到威脅。你同我講差佬不上很合規?”
肥成苦著臉唏噓道,“你這話讓身為納稅人的我,心中很彷徨啊……我交了保護費的!”
“呵呵,講得好肥仔。交了保護費就應該保護好我們這些納稅人。你如果要投訴的話,我為你作證。”白襯衫長臉男笑著插話。目光從幾人臉上掃過,在羅東臉上停了幾秒。
“多謝,如果差佬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投訴他!”肥成信誓旦旦的道。
“好啊,不知道你要投訴哪個?要唔要我幫你寫一封投訴信?”
羅東與蘇黎耀兩人看都沒看來人,就盯上了肥成。這嘴不是開過光,而是開了詛咒!
說話間,一名穿著夾克剃著板寸,目光銳利的中年男人領著一男一女兩名手下走上樓。目光銳利在吳孝祖與白襯衫長臉男子兩人臉上掃視,目露玩味。
“和勝前銅鑼灣話事人靚祖,新安項家白紙扇項十三。”
陳炳中手指輕輕在兩人身上來回點了點,忽如一笑,指了指窗外,“兩位大佬真的是好雅興,喝著茶,選了個視野這樣讚的座位聽著外邊的炮仗。不如,加我一位好唔好?”
吳孝祖先是一怔,既而轉頭看向旁邊的白襯衫長臉男。與此同時,項勝也看向身旁的吳孝祖。
“原來是項生,久仰。”吳孝祖看向項勝。
“彼此彼此。”項勝微笑的點頭。然後兩人齊齊偏過頭。
吳孝祖心裡突然就體會到了《讓子彈飛》中師爺的心情。
你帶著老婆,出了城,吃著火鍋還唱著歌,突然就給麻匪劫了……吳孝祖此刻就這種心情。
無妄之災!!有種日了狗了的感覺。自己明顯被項十三連累了。
他不知道,項勝此刻也是這種心情,覺得被吳孝祖連累了。
陳炳中看著吳孝祖與項勝兩人沉默表情,眼神篤定。心中確定了自己的判斷,認定了兩人有不法勾當!
不然會怎麽會這樣巧?
自己就是因為這裡視野最開闊,這才過來調查,然後就見到兩位社團高層很巧妙的坐在這裡喝茶看風景。
擺明在這裡欣賞外邊槍戰?非常有理由懷疑他們!就算劫案沒他們份,但也一定知道風聲!
沒事情,鬼才信!
站在旁邊的蔣志強同樣一臉詫異。目光求索的看著吳孝祖。‘和勝’他當然知道。但與吳孝祖聯系在一起,就有些讓他難以置信了。
他印象中吳孝祖沒有一絲社團的痕跡,突然間就變成了社團大佬,這轉變讓他措手不及,心情十分複雜。
“點樣?”
陳炳中一伸手,做出“請”的手勢,“我請兩位大佬飲茶如何?”
“你哪位?你講飲茶就飲茶?”
肥成不忿的剛講話,就見中年男子身後的年輕男警員掏出警證在肥成面前晃,讓其話音一頓,既而又大聲嗆道,“差佬了不起啊?你不如查查為咩我們納稅人交了稅,還要當街被威脅好啦!查人,你先去查查那個尿褲子的差佬吧!叼——”
“肥仔你講話客氣點!不要這麽大聲!”那名男指著肥成道,“小心我請你回去飲茶。”
“我叼——”肥成張口要罵。
吳孝祖一把按住肥成的肩膀,挺身站了出來,先看了眼當初出監時敲打自己的老熟人,目光又掃回眼前這個年輕警員臉上,淡淡道,“我兄弟講話一直就這麽大聲,但講話大聲不代表我們沒有禮貌!倒是你,你上司沒告訴過你不要用手指人嗎?”
說著,吳孝祖輕輕一笑,“飲茶?不如你告訴我怎樣飲茶?得唔得?”
“你?”年輕警員語塞。
“飲茶就是飲茶咯,難道阿祖你想飲咖啡啊?”
陳炳中輕輕壓下年輕警員的胳膊,目光直視吳孝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