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齡玉自問不是個矯情的人,不過是一個全名而已,有什麽不能叫的?
可是等她叫出了口才發現,似乎,可能,大概,確實有那麽一點不太一樣。
蘇齡玉舔了舔嘴唇,“這樣,總行了吧?”
葉少臣的目光,在她濕潤的嘴唇上一掃而過,嘴角的笑意加深。
“我很高興。”
“……”
……
這算一個插曲,總算勉強讓葉少臣滿意了,他們很快將正事給定了下來。
“酒酒的私塾我來找,雖不至於與皇親國戚的孩子比肩,總不會差太多。”
葉少臣又提起妙春堂的事,“你可知道,妙春堂如今已是隱隱有些名氣了?”
“葉將軍的意思是?”
“葉將軍?嗯?”
低沉的音色,音調微微上揚,蘇齡玉咬了咬嘴唇,“你可是聽見了什麽傳聞不成?”
他的名字真的,蘇齡玉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不太想叫的感覺。
葉少臣知道這事兒急不得,笑了笑道,“百草堂是二皇子的勢力,盡管妙春堂隻治好過一個病患,卻是百草堂所治不好的,你說說看,這事兒怎麽會不引人注意?”
“被注意了?那就好。”
蘇齡玉漂亮的眼睛輕輕眯起來,眼裡一抹狡黠一閃而過,她就盼著引人注意呢。
葉少臣已是猜到了一些蘇齡玉的想法,他沒有說的是,如今可不止二皇子注意到了妙春堂。
京城之中,多得是地位顯赫的重臣和清貴人家,權和錢都不缺,最擔心的,就是來不及享受這些。
因此在京城之中,但凡是有些名氣的大夫,人脈都相當不錯。
畢竟誰都希望能活得長一些。
“對了,妙春堂有你一份的事情,是不是,最好先不要讓人知道的好?”
蘇齡玉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你的處境……,如今是不是低調些比較合適?”
葉少臣眼睛一亮,“你在擔心我?”
“……也不是,我只是……”
“我真是,太高興了。”
“……”
蘇齡玉想要解釋的話梗在喉嚨裡,就算是她擔心了,擔心自己的合作夥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一臉發了一筆橫財的模樣?
葉少臣真的很是高興,能讓這丫頭上心的事情可不多,她現在居然在擔心自己的處境。
“不過一個醫館,別人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在京中領個閑職,還不許我賺些銀子了?”
蘇齡玉有些不太信,可瞧著葉少臣的表情,又不像是作假。
“如此,我心裡便有數了。”
日後若是遇上了什麽事,還可以將葉少臣的名字拿出來唬唬人,甚好。
葉少臣也覺得甚好,笑眯眯的樣子讓蘇齡玉發愁,她真的只是怕麻煩因此問一聲,沒別的意思!
……
妙春堂的名氣,正如葉少臣所說,像是發酵一般暗地裡越來越多的人知曉。
沒過幾日,另一個不太有名氣的醫館來了人,言明想請蘇齡玉去一趟,有一個病人想要讓她看一看。
“姑娘放心,診金不成問題,只要姑娘能治得好。”
一家醫館的名聲,關系著在百姓中的口碑,治不好的病症越多,越不會有人上門,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因此這家醫館在聽說了妙春堂和百草堂之間的事之後,遇到了問題,當機立斷地過來請人了。
蘇齡玉欣然應允,跟著來人去了醫館。
不到兩日的光景,妙春堂再次上了醫館之間的風口浪尖。
百草堂裡,杜鵲然摸著下巴的胡子。
“確實治好了?”
“病狀確實穩定了下來,蘇齡玉在德安堂呆了很久,離開的時候,德安堂的於老親自相送的。”
杜鵲然手緊了緊,於成安這個老家夥,從來眼高於頂,自己就十分看不上他的傲慢。
此次居然親自相送,恐怕蘇齡玉也是如同之前一樣,將診治的方法盡數告知了。
德安堂這次的病人,杜鵲然也有所耳聞,是一例眼疾,一隻眼睛已是無法視物,按著經驗,再過兩日便會波及另一隻眼睛,並且逐漸整個人都昏迷不醒,直至病故。
這種症狀,便是杜鵲然來診治,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那丫頭,究竟是怎麽診治的?
杜鵲然忽然有種抓心撓肺的焦灼,他實在很想知道啊!
“你讓人,去德安堂探一探,那人究竟恢復得如何。”
“是。”
……
探查的結果,蘇齡玉保住了病人的一隻眼睛,並且病人的狀況已在慢慢轉好。
杜鵲然知曉的時候,焦灼的感覺更加明顯,下巴的胡子都被他無意識地拽下來了一小撮。
“杜大夫,德安堂的人將診治的法子瞞得死死的,一點兒都不肯透露。”
回來傳話的大夫也很鬱悶,他看到病人的時候都驚呆了,居然真能保住一隻眼睛。
杜鵲然聞言,在屋子裡團團轉。
他醉心醫術這麽多年,自問小有建樹,如今有他無法想象的醫術,他卻不能知曉,這種感覺實在是……,難受得緊!
“你讓人、讓人準備些銀子。”
“杜大夫,您打算……?”
“去妙春堂一趟。”
不就是銀子嗎,百草堂最不缺的就是這個,能用如此俗物換取他不知道的醫術,杜鵲然覺得再沒有比這個更劃算的事情了。
年輕大夫怔忪了半晌,被杜鵲然瞪了一眼之後,才忙不迭地跑出去準備。
真是,太荒唐了,聽說德安堂給蘇齡玉的銀子數量也十分驚人,如今他們百草堂也要捧著銀子送過去嗎?
這妙春堂不是醫館來著?怎麽瞧著淨在掙同行的銀子?這是什麽道理?
……
蘇齡玉得知杜鵲然來的時候,正在跟酒酒商量去私塾的事情。
“將人請進來,上茶水。”
蘇齡玉隨口應下,轉頭繼續看向酒酒,“去私塾,能跟先生學很多本事,以後才能讓人尊敬,才能成為一個有學問的人,好不好?”
酒酒小小的腦袋低著,蘇齡玉怕他聽不明白,正想要再解釋一遍,就看到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念書,有本事,像葉叔一樣厲害。”
呃……,差不多一個意思吧。
蘇齡玉笑著點點頭,摸了摸酒酒的腦袋,“酒酒已經很好了。”
她也沒打算培養出一個大文豪來,不過是別家的孩子都有的待遇,她也不想委屈了酒酒而已。
見酒酒應下了,蘇齡玉才起身,去了前面招待客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大概又有人要來給她送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