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在一旁聽得恨不得拿東西將葉少臣的嘴塞住,葉將軍怎麽好跟姑娘說這些?
我們姑娘清清白白的……
“唔,確實挺好看,就是太瘦了,得趕緊養養,不然沒有手感。”
蘇齡玉當真在葉少臣的腰腹摸了一把,真情實感地評論摸後感。
青芝轉頭往屋外走,一臉破罐子破摔,反正、反正姑娘說他們已經成親了嘛。
成親了,就不算耍流氓了。
屋裡,葉少臣也僵住了,他沒想到蘇齡玉真摸啊!
她的手涼涼的,落在自己腰腹上的時候,他本能地肌肉緊縮,嚇了一大跳。
再聽到她的評論,葉少臣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丫頭,真是小看她了。
蘇齡玉是煩不了,反正她覺得他們是已經結婚了的,她無所畏懼。
再說……,差一點,面前的這個人可能就見不到了……
……
夏城知府大人得知疫病控制住了,感激的淚流滿面。
等到出現第一例即將痊愈的病人時,葉少臣提出了回京。
“大人,您的身子未完全大好,不如就在夏城再休養一陣子如何?”
知府想要挽留,葉少臣這一要走,京城的大夫們就都要走,雖然夏城也有大夫,方子也留下了,可是他這心裡總是不太放心。
“不用了,我還要回京複命。”
葉少臣直接拒絕,盡管臉色仍舊有些不太好,可氣勢絲毫不減。
知府大人隻好惋惜地歎氣。
要回京了,所有從京城來的大夫們,一個個都精神抖擻了起來,吆喝著藥童家丁收拾東西,迫不及待地想要上路。
蘇齡玉也在收拾,不過她收拾的,是杜老的骨灰。
當初杜老的骨灰是葉少臣整理的,安放在夏城的一個寺廟裡,如今要回京了,蘇齡玉要去廟裡將杜老接回來。
她去的時候,葉少臣陪著她一起,在廟堂等著僧人將杜老請出來,蘇齡玉看著面前悲憫萬物的佛祖,思緒有些放空。
“如果,杜老能再等一等就好了……”
蘇齡玉閉了閉眼睛,如果,她能早一點將那個方子磨出來就好了。
一隻手蒙上了蘇齡玉的眼睛,將她輕輕往後拉,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別亂想,你的方子,也有杜老的功勞。”
那些死去的病患不是白白死的,沒有他們,蘇齡玉又怎麽可能做到這一切?
厚重的沉香在空氣裡肆意飄散,讓人的神智不自覺地飄渺深遠,葉少臣隻覺得自己的掌心裡,蘇齡玉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樣,輕輕地掃著。
“回去吧,帶著杜老回京,這不是你該抗在身上的重擔,這是杜老自己的選擇。”
……
回京的日子來得很快,所有人歸心似箭,早早地就等著了。
蘇齡玉上了車,夏城知府一路將他們送到城門外。
她回頭看到時候,夏城仍舊是他們來到時候的模樣,只是城門那裡,已經不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森嚴戒備。
這座城元氣大傷,可是它仍然牢固,穩重,它的子民仍然還活著,大概要不了多少年,夏城又會恢復成它曾經繁華的模樣……
回去的路上,氣氛都變得截然不同。
大夫們比起來的時候,態度客氣融洽,走了幾日連一丁點兒口角的摩擦都沒有。
一同經歷了死裡逃生,還有什麽可在意的?就連那些慘不忍睹的熱湯和硬餅,大家也都吃得有滋有味,再也沒有人會去嫌棄。
“姑娘,您當真,就跟葉將軍成親了?這不行的,不算數的。”
青芝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義正言辭地提出了自己的抗議。
“三書六聘,鳳冠霞帔,您這是一樣都沒有就把自己給嫁了,這怎麽行?”
蘇齡玉在夏城精神透支得厲害,這會兒整日就在車上靠著,懶洋洋的多動一下她都覺得累。
聽見青芝的話,蘇齡玉掀了掀眼皮,“怎麽不行?我也不缺那個。”
“這是缺不缺的問題嗎?這是規矩!葉將軍好歹也是個大將軍,怎麽能這麽不講究呢。”
青芝氣死了,她之前還覺得葉少臣是個很穩妥的人選,那麽喜愛姑娘的話,定然是不會讓姑娘受委屈的。
可他不聲不響地就讓姑娘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她青芝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青芝的憤怒蘇齡玉自然是感受不到的,那戒指還是她硬給葉少臣套上去的,那會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磨破皮。
“姑娘,您別不當一回事啊!女子出嫁是多重要的一件事,擱您這兒就這麽輕飄飄地過去了,怎能如此兒戲?”
“說什麽兒戲呢?”
葉少臣忽然鑽進了車裡,剛好聽見青芝後面的話。
青芝猛抽氣,他怎麽來了?不對,葉將軍怎麽能隨便進出姑娘的馬車?
蘇齡玉將頭扭過去,“青芝覺得,我嫁人的事實不算數,我琢磨著,好像也是這麽一回事。”
“……青芝丫頭我沒有得罪你吧?”
葉少臣的笑容頓時就苦了,“這怎麽能不算呢?你看,我戒指都在呢。”
葉少臣的手指上,那枚銀色的戒指松松垮垮地套在上面,手指的浮腫已經消下去了不少,這枚戒指就顯得太大了。
蘇齡玉招了招手,將葉少臣的手拿在手裡比劃了一下,“唔……,太大了,不合適。”
“誰說的。”
葉少臣眼睛微瞪,趕緊將手收回去,生怕蘇齡玉搶他的一樣。
蘇齡玉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回京了之後,找銀匠重新收一收,尺寸不合適容易掉的。”
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來吧, 脫衣服。”
“……”
青芝突然窒息,再看到葉少臣特別配合地開始解腰帶,險些厥過去。
“姑姑姑姑……”
“青芝喜歡鴿子嗎?叫聲學得挺像。”
蘇齡玉瞪了葉少臣一眼,轉頭笑容可掬,“別亂想,我給他施針而已,你去找點水來,一點就夠了。”
青芝憋紫的臉色才慢慢地緩過來,眼睛裡都快有水光了,委委屈屈地鑽出馬車。
她才沒有亂想!她能亂想什麽?
車內,葉少臣摸了摸下巴,“你這丫頭是挺有趣的。”
“對吧?所以如果有人欺負了她,我定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葉少臣在心裡默默地為嶽生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