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蘇齡玉得知江憐南的想法,大概會一口血噴給她看。
不要臉的另有其人,親你弄錯了喲。
只是這會兒在江憐南看來,就是蘇齡玉厚顏無恥地貼著葉少臣,用不知道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吸引葉少臣的注意。
江憐南怒意高漲,她不允許這樣的人出現在葉少臣的身邊,就算不是她自己,也不能是這種來歷不明的野丫頭!
……
唱禮過後,葉老夫人請眾人去外面的園子,那裡早已備了席面,可對酌暢飲。
若是不喜歡,還有茶水糕點,更有戲班雜耍可用觀賞。
葉家賀壽的習俗,就是你們高興就好,愛幹嘛幹嘛,沒有特定的流程。
蘇齡玉剛知曉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鼓掌,這法子可真不錯。
“你去應酬吧,我都瞧見不少人想過來跟你打招呼了。”
蘇齡玉將葉少臣手裡的酒酒抱過去,她再跟葉少臣站在一塊兒,明兒還不知道會傳出多少個稀奇古怪的版本來。
廣大人民的想像力是不容小覷的。
葉少臣摸了摸酒酒的腦袋,點點頭,“行,我去去就來。”
“……”
蘇齡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嘀咕,不用來也行的……
“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蘇姑娘好福氣。”
蘇齡玉轉頭,心裡笑一下,她就猜到了,這位江姑娘是一定會來找她的。
“多謝姑娘誇讚,酒酒確實很可愛。”
江憐南的目光帶著挑剔,從酒酒胖了一些的臉上掃過去,酒酒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眼裡的情緒,抓著蘇齡玉的袖子往後縮了縮。
“姨姨……”
“他叫你‘姨姨’?不知道這孩子與姑娘,是什麽關系?”
“他的爹娘過世了,如今養在我這裡,自然算是我的孩子。”
江憐南目光更是不屑,果然是來路不明。
“原來是這樣,我瞧著這孩子與姑娘頗有些相似,還以為是……,蘇姑娘可千萬別介意。”
江憐南歉意地笑笑,周圍的人也發出稀稀疏疏的笑聲。
江憐南這話,對一個女孩子家來說,算是相當嚴重的,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清清白白的名聲染上汙點,哪怕是玩笑也不可以。
蘇齡玉卻笑著,仿佛她說的是稱讚的話一樣。
“常言道,漂亮的人都長得差不多,但醜的人卻各有各的醜,我原先還不信,現在卻發現,大概是真的。”
蘇齡玉說著,目光有些同情,“江姑娘往後多見些好看的人,慢慢就會習慣了。”
江憐南一口氣卡在喉嚨裡,這種鬼話她怎麽也說得出口?這是哪裡的常言!
“蘇姑娘,不知道你同葉將軍是如何相識的?將軍府此前,從沒有品級低下的人出入過,我很是好奇呢。”
江憐南此刻的臉上,連客氣的笑容都沒有了,一雙眼睛含著冷意,雖說是疑問句,卻帶著高高在上的質問。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裡的氣氛很不對勁。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相勸。
江憐南是江太傅之女,地位尊貴,且她從之前就表露過對葉少臣的好感。
葉將軍不在京城的日子,時常會來葉家,她的心思幾乎不加掩飾。
誰也不想得罪了江家,因此看戲的人很多,卻沒人願意牽連其中。
蘇齡玉的手微微緊了緊,她低頭看去,酒酒小小的臉上有著擔憂,小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這個小家夥,是在擔心自己嗎?
蘇齡玉呵呵,她是喜歡吃東西,但是吃虧,是不會的。
“江姑娘是想知道,我同葉少臣是如何相識的?”
蘇齡玉慢慢地眯起眼睛,臉頰上飛起一絲羞澀來,讓她明麗的臉顯得惹人憐愛。
“這個,江姑娘還是去問少臣吧,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麽好亂說呢。”
江憐南臉色頓時發青,像是呼吸被人掐住了一樣,眼睛睜到了極限,生生破壞了她端著的高貴氣度。
“你、你叫葉將軍……什麽?”
蘇齡玉仿佛剛意識到,紅了小臉,光笑不說話。
只是她笑的方式實在是,相當氣人。
江憐南險些暈過去,嘴唇發抖,想要破口大罵她不要臉,殘存的理智,卻讓她死死地憋住,瞧著都搖搖欲墜。
蘇齡玉暗暗勾了勾嘴角,就這點兒承受能力,還要過來搞事情?
她就喜歡踩別人的痛腳,因為爽,誰讓她們要來招惹自己?
“酒酒,我們去那兒看看。”
蘇齡玉爽過了,牽著酒酒功成身退,留下一眾吃瓜看戲的路人,和還沒有緩過來的江憐南。
葉家準備的茶水糕點,都是極為可口的。
酒酒吃了好幾個,蘇齡玉便不讓他再吃,免得壞了胃口。
“回去讓青芝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是任性妄為,撒潑打滾的時候,酒酒卻乖乖地點頭,一點兒不鬧,連眼神都不再往點心上看了。
“真是好孩子。”
蘇齡玉感歎,不由地想起當初,若是凌松然沒有給他們母子那些銀子,他的娘親會不會就不會死,他現在,應該會是另外一種樣子。
“蘇姑娘……”
蘇齡玉覺得人真的不能念叨,她剛想到凌松然,他居然就真的出現了。
“凌公子。”
“這是酒酒吧?”
凌松然上一次去妙春堂,酒酒在私塾,並未見到。
這孩子變化實在太大了,任誰也想不到,他曾經有多虛弱,骨瘦如柴。
“酒酒,你還記得我嗎?”
凌松然跟酒酒打招呼,酒酒想了一下,點點頭,“畫畫的叔叔。”
凌松然眼睛亮起來,忍不住露出笑容,“對,我就是給你畫畫的叔叔。”
他直起身子, 語氣很高興,“他還記得我。”
“酒酒很聰明,對他好過的人,他都記得。”
大概是苦過的孩子,給一點甜蜜都會印象深刻。
“蘇姑娘,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凌松然頭低著,並沒有去看蘇齡玉。
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去問這個問題,可他真的很想知道。
“姑娘和葉將軍,已經,這麽熟悉了嗎?”
如果換成別人,蘇齡玉大概直接翻個白眼,乾卿何事。
可是凌松然,雖然她略有偏見,去桐城的路上,他一直很照顧自己。
蘇齡玉的眼睛瞥到凌松然垂著的手背,一道明顯的青筋,顯示著他此刻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