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方才那個小道童又回來了。
“掌門師叔讓我問清楚二位的名字,不知道兩位女大夫可能如實相告?”
蘇齡玉心裡吐槽,搞得跟相親似的,白雲觀現在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不過就是名字,蘇齡玉大大方方地開口,“蘇齡玉。”
小道童看了蘇齡玉一眼沒說話,目光又轉向另一個人,“姑娘呢?”
那女子聲音清冷,“喚我芙蓉即可。”
“……”
蘇齡玉醍醐灌頂,頓時明白為毛自己會對這個姑娘有熟悉感了,剛剛她身上表現出來的感覺,分明就跟自己曾經裝模作樣的樣子一般無二!
蘇齡玉淚了,當時自己在別人眼裡,就是這麽個感覺嗎?她覺得還有不少地方可以改進,應該可以更加裝逼一點的。
小道童點點頭,又退了出去。
蘇齡玉立刻對這個芙蓉姑娘很是好奇。
“芙蓉是姑娘的名字還是稱號?我也聽說過芙蓉姑娘,莫非就是姑娘你?”
蘇齡玉一臉的好奇,青芝在一旁不動聲色,默默地看姑娘給人家挖坑。
那女子往旁邊側目,她身邊的丫頭立刻很有眼色地給她倒茶水,無形中顯得更加有格調。
“你覺得是,那就是,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
女子清冷的聲音從面罩底下傳來,蘇齡玉眼睛一亮,總覺得這是個美女啊。
她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並且似是而非的話,反而容易讓人覺得她更加神秘。
“聽說芙蓉姑娘是個美人,小女子一直都很仰慕姑娘,想要一睹芳容,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蘇齡玉不要臉地給芙蓉姑娘臉上貼金,那女子聽見她的話楞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這麽流暢地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來一樣。
她和她的丫頭都去看青芝,心想她家姑娘這樣她都不攔一攔的?
結果只看到青芝欣慰的笑臉,姑娘見到好看的人必調戲的毛病還在啊……,可真懷念。
芙蓉無語了,美目瞪了蘇齡玉一眼,“我與姑娘都是來治病的,醫術遠比容貌更加重要。”
那就是不給看了……,蘇齡玉心裡有些遺憾,隻好將期待的眼神收收好。
“不過這白雲觀究竟有誰需要治病?那麽多的大夫,竟然沒有一個治得好嗎?”
芙蓉看了蘇齡玉一眼,看樣子,她是什麽都不知道。
白雲觀需要看大夫的人,正是掌門,也就是當朝國師,她也是花了極大的力氣才打聽到,國師只見女大夫,並且似乎對曾經出現過的芙蓉姑娘很是在意。
因此她這次來,就是想入了國師的眼,所以一言一行都按著傳聞中芙蓉姑娘的一舉一動來的。
可這個女人又是什麽情況,她是真的打算來治病的?她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
蘇齡玉見芙蓉不理她,也沒有再跟她搭話,只是……略無聊啊,小道童的腿是不是短了點,怎麽這會兒還沒有回來?
正想著,門再次開了,這次是兩個道童。
“二位姑娘請跟我們來。”
蘇齡玉和芙蓉分別跟著一個道童,在一個岔路口分開。
芙蓉信心十足,蘇齡玉卻惦記著她到底長什麽樣,兩人往不同的方向離開。
芙蓉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臉上表情超凡脫俗,一副高人的風范。
穿行了一會兒功夫,道童命人打開一道門,“姑娘請。”
“……這是什麽意思?”
門外是山路,怎麽看都不是能見到國師的樣子。
芙蓉眼裡蓄積出怒意,“這是國師的意思?”
“這是掌門的意思。”
小道童面容淡定,“掌門說,還請姑娘往後不要再用‘芙蓉’做為名號,姑娘往後也不用再來了。”
芙蓉往後踉蹌了一步,為什麽?“我不信,我就是國師要找的人,國師連見都沒有見過我!”
“姑娘請吧。”
小道童也不多說,直接讓人將門關上。
掌門根本不需要見她啊,因為掌門說了,他等的人,已經到了。
……
蘇齡玉帶著青芝跟道童一直走,來到了一個空曠的院子。
“他還住在這裡啊……”
蘇齡玉忍不住感歎,不是都混成掌門了,怎麽都沒有挪地方呢?
道童聽見蘇齡玉的聲音沒說話,默默地退開,將院子的門給關上。
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可怕,忽然從屋子裡傳出了人聲,“進來。”
蘇齡玉看了青芝一眼,青芝替她推開門,然後守在門口。
這個院子蘇齡玉很熟悉,她從前偶爾也會來,跟白鶴天南海北地胡吹。
那個時候,她覺得白鶴只是一個窺探了她的來歷,並且不打算告訴別人的世外高人。
所有不能讓身邊人知道的事情,在白鶴面前她都可以無所顧忌,對前世的留戀和不甘,也是在白鶴的開導下慢慢地放下。
可是等到後來,蘇齡玉再去想與白鶴相識的點點滴滴時,總會有種刻意的違和感。
蘇齡玉走進去,裡面的擺設居然沒有太多的變化。
她繞過一扇屏風,在白鶴經常坐的地方,看見了他的身影。
身上穿著的道袍款式似乎不一樣了,掌門了嘛,這也是應該的。
蘇齡玉在踏入白雲觀之前,就有預感一定會見到白鶴,可是真見到了,眼前的人跟她印象中的那一個,又不太一樣。
白鶴從蘇齡玉走進來之時, 眼睛就緊緊地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一樣。
“道長,好久不見。”
蘇齡玉笑了笑,在他的對面坐下來,白鶴會見她,說明他已經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無量天尊,女施主……別來無恙。”
“不不不,我變得可多了,道長難道看不出來?”
蘇齡玉笑眯眯地給自己倒茶,一點兒都不拘謹。
白鶴道人的眼裡浮現出一抹異樣的亮光,像是一直頂在頭上的一個重擔,終於放下來了一樣。
“道長似乎看到我一點兒都不奇怪,白雲觀大肆尋找大夫,莫非道長也是在找我?”
“女施主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慧過人。”
“不敢當,就是都死過兩回了,什麽不可能的事情我都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