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等人終於抵達了智慧樹,此時距離黑夜失蹤已過半個月。
“和傳聞一樣,果真是大得不像話的樹……”鳴月歎道。
“畢竟已經存活近一萬年了。”武路道。
眾人還遠離智慧樹的中心地帶時,便已進入了其領域之內。雖說在如此寒冷的地帶,此樹幾乎不長葉子,但其密密麻麻的樹枝還是形成了蔭。明明只有一棵樹,其覆蓋范圍卻大如村鎮,可謂一樹成林。
“話說黑夜真的會在這個鬼地方嗎?”式一質疑道。
“不會有錯的,我可以感覺得到,這裡有和小黑一模一樣的氣息,”白雲道,“他一定是在我們趕到這裡之前,就先行被帶到這裡了。”
就在這時,附近海面的湧浪開始紊亂起來,船被浪推開了一大段距離。
“這次又是什麽?”式一驚道。
“不用擔心,我想是他回來了。”白雲道。
只見遠處海面以一點為中心,向周圍放出波浪,之後中心區域越來越大,湧浪也愈加厲害。終於,忽聽巨大的爆破之聲,一龐然大物從海中竄起,一時間將大量海水掀起,猶如雨下。那龐然大物似乎比船還要大很多,它振翅衝破樹枝,飛向天際,並發出震耳欲聾的鳴叫聲。
烈火緊捂雙耳,“啊”的叫道:“那個是……”
“大鵬妖嗎?”武路嘟囔道。
過了一會兒,空中又有一黑影向著船俯衝而下,相較剛才的龐然大物,已經小了很多,似乎只有一個人的大小。那黑影在接近船後逐漸減速,在接觸甲板前一個轉身後停在了船頭的欄杆上,此時那已經是一個人的背影。
白雲哼笑道:“真是華麗的回歸呢,小黑。”
“還算不錯,不過就是有點累過頭了。”此人正是黑夜,他說完便向後栽倒在了甲板上。
“總之,先歡迎回來了!”白雲笑道,然後將黑夜攙扶起。
“謝謝你……”說完,黑夜便昏睡過去,一睡就睡了大半天,等到醒來時又已入夜。他把此次經歷簡要地說給眾人聽,眾人聽後皆感不可思議。
黑夜拿出了全新的黑暗之劍,說道:“這劍看上去和之前的沒什麽區別,但拿在手中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已經脫胎換骨,比之前的要強很多。”
“不過你會不會又會變成那個龐然大物呢?”式一問道,“變成那個樣子,我們可也是會跟著遭殃的。”
“我說你不要出言不遜,師父才不會隨隨便便地變成那個樣子的!”烈火頂撞道。
“放心,我是不會無緣無故地變成那個樣子的,”黑夜道,“而且就算變成那個樣子,我好像也能保持一點自我意識了。”
這時,藥師走了過來,說道:“到了這裡,北冥海域就算航行完了三分之二,你還要繼續嗎?”
“這還用問嗎?不繼續不行,”黑夜道,“不要忘了我們還置於他們的監視之下,如果爽約,指不定他們會怎樣報復我們,而且已經到了這裡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藥師道。
“只不過,一旦我們遭遇危險,還是要留條後路保命,”黑夜道,“拜托你了,奇影,用你的十三玄棒助我們逃命……”
“我……我知道了……”奇影道。
“還有你,東郭,這段期間多準備一些逃命用的道具。”黑夜又吩咐道。
“包在我身上!”東郭答應道。
此時鳴月卻保持著沉默,
她很清楚黑夜打一開始就很理性,並早已做好了覺悟,但正是這份理性與覺悟令她十分不安:連黑老師這樣的人都不敢與之正面交鋒,接下來的路究竟有多凶險? “多想也沒有用,師姐,”武路道,“這個時候只要好好地相信師父就可以了。”
“明白了。”鳴月道。
這時黑夜又對藥師說道:“船長先生,有些事情想和您單獨聊聊,可以嗎?”
黑夜和藥師來到了一個角落後,藥師問道:“真是難得,你會單獨找我說話,不知何事?”
“我在海底遇到了一個奇人,從他那裡領教了很多很多事情。”
“那很好啊。”
“那個人名叫萬俟黑石。”
藥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果然如此……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就從你的身上看到了高祖父的影子。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高祖父也是黑暗祖神的轉世,而我身為他的後人,當然就是所謂的祖神裔。”
“祖神裔……萬俟……確實從姓氏上看就跟別人與眾不同呢。”黑夜道。
“不錯,祖神裔的姓氏也是來源於異界,而且很多都是姓前名後,特征很明顯,”藥師道,“達克總帥讓你吃下了智慧果,是吧?但其實他還強迫我們這些祖神裔服下智慧果,而且不能吐出來……當然,相當一部分人因為承受不了詛咒,變成了智慧果……有傳言說,達克總帥吃了不少那樣的智慧果……”
黑夜一怔,然後道:“那你……”
“當然我也吃了……”藥師道,“不過大暑醫務長與我交好,他也是個機智的人,幫我做手術,在智慧果消化之前,將其轉移到了手臂的位置,這樣也不算吐出來了。”
“手臂?難道說……”
“不錯,就是被你打掉的那個,托你的福我也解脫了,”藥師笑道,“所以我非但不怨你,反而還得感激你呢。”
“原來如此……”黑夜道,“話說回來,你的高祖父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要我遠離達克總帥,可是……”
“你還是想打探個究竟,是吧?”藥師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不喜歡逃避的人,我也不回去攔你。你畢竟也是高祖父的轉世,我相信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會做出正確的決斷的。”
之後又經歷了十天波瀾不驚的旅途,一片大陸終於出現在了海平線上。